小说-傻瓜

那天傻子转圈走的时候,背上背着一个小孩。

孩子裹着破烂的棉衣,黑色的棉衣和孩子的脸很配。傻瓜背着一个不动的孩子。如果他听不到喘气的声音,没人会在意那个傻子有接班人。

傻子还拿着几十年没换过的破瓷碗挨家挨户敲门。开门后,村里的人还会拿出半个馍馍扔进碎瓷碗里,然后匆匆关门。

按照惯例,傻子应该是转够了就高高兴兴的把碗端回去,但是傻子那天转够了就回来了,又开始挨家挨户的敲门。

人们明白,傻子是为了养活“后代”。他们觉得不可思议。毕竟一个连自己都养活不了的傻子,养活别人有多容易?

人们不想再在房子里给食物,所以他们干脆呆在室内。但是傻子好像打定了主意,一直站在门口,对着院子傻笑,没有吃的。

毕竟他是同村的,人家赶不走他,他一直站在门口也不好,还得再走一圈。

当傻子又转了一个弯,把手放在背后,拍拍“后代”的时候,他开心地溜达回了自己的破瓦房。

那天之后,村民们好像找到了宝藏,一旦有了闲暇,就开始讨论傻子的“后代”。

据说孩子生下来就是个傻子,家里穷没钱治疗,干脆把孩子扔进了雀儿潭。雀儿滩是村后北河上游,是附近几个村子堆放垃圾的偏僻地方。恰巧老阳让一个傻子沿着北河逆流而上,去捡一车之前堆在那里的满满一车垃圾,于是他在路上发现了这个孩子,高高兴兴地把孩子背了回去。

从此傻子多了一份负担,少了一份口粮。人们见到他,总会开玩笑地问几个关于他们对“后代”的规划问题。每当他们称一个孩子为自己的“后代”时,他总会开心地闭嘴。

人们认为孩子跟着傻瓜走是合适的。他们很相似。但不同的是,以前傻子不傻。

傻子不大的时候,每天总会跑出去和同学玩。路上得到消息,他家突然着火,他父母还没出来。傻子一听,发疯似的冲回家找父母,救火的人也拦不住他。谁知他刚跑到门口就被落下的横梁砸中了脑袋,命也没丢,但整个人从此彻底懵了,每天走到哪里都咧着嘴傻笑。

然后人们同情他,集资给他盖瓦房,人们天天给他送吃的,这样持续了好几年。

时间长了,人们不再叫他的名字,开始叫他“傻子”。没人给他送饭的时候,他学会了主动讨饭,村里也就习以为常了。

傻子一般喜欢在村里转悠捡垃圾,整天不回家。等身后拖的那包草满了,拿到村前的垃圾堆里交给老阳,换成香烟抽几天。

虽然人们同情傻瓜,但他们经常取笑他们。尤其是被大人说了之后,在周围几个村子的孩子眼里,傻子已经成了“威震四方”的拐子,但每当有人家的孩子哭闹,他一定会从大人那里听到傻子的“名气”。偶尔有个傻子正好路过,听到了,就站在门外傻笑了一会儿,屋里也没有哭声。

谁也没想到,几年后,孩子和傻子一起活了下来,人们开始习惯叫他们“大傻子”“小傻子”。

每天大傻子在东路,小傻子在西路,成了村里的标志性人物。

随着小傻瓜一天天长大,他们得到的大米渐渐不够吃,每天只能用捡垃圾换来几包来自老阳的香烟。于是傻子从一天乞讨一次变成了一天乞讨两次。这一改变,人们不高兴了,他们开始找队长反映,我们不能让傻子更坏,更不用说让村里养大傻子,养小傻子。我们应该想办法让他们自己生活。

过了几天,队长领着傻子去拉粪车。虽然工作有点脏,但是傻子愿意干,好像找到了除了捡垃圾之外的另一种乐趣。

从那以后,人们经常在路上看到两个人驾着粪车,大傻子在前面拉,小傻子在后面推。他们还不时抬头对路人傻笑。

突然有一天,大傻子不见了。

没有人知道大傻子是怎么不存在的,但是我一大早路过的时候听到小傻子在屋里哭。我过去看的时候,是一动不动的。当我走近它时,我的身体冰凉。

人们急忙帮忙埋葬了傻子,并买了两个花圈站在门的两边。

村子里少了一个傻子,没什么大不了的。人们仍然每天从破瓦房旁经过,仍然在无聊时取笑傻子,仍然在看到运粪车时捏着鼻子匆匆而过。

小傻跟大傻一样走到哪里都不开心,尤其是大傻死了之后,晚上甚至能听到小傻的哭声。

傻乎乎的还没摘掉花圈。人们每天路过时,总能看到两个白色的花圈立在破旧的门口。

不知哪一天,小舒突然不见了。

谁也说不清人是什么时候消失的,是一场大雨把村里的粪坑灌满了却没人来清理,人们才意识到好几天没见到一个傻子。

去破瓦房找他。我在门口看到的花圈不见了,屋里也没人了。

从那以后,人们就再也没有见过傻了。

有一天,沿着北河走的人突然发现河里漂着什么东西。当他们走近一看,原来是一具尸体,尸体被河水的冲击力浸泡了。

然后有人在上游雀儿滩的垃圾堆旁发现了两个破烂的花圈,于是人们断定尸体是傻的。

但人们还是不明白,一个好好的小傻瓜怎么会莫名其妙地跑到人迹罕至的上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