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姐妹情深。

我有一个哥哥,我更喜欢叫他的小名,而不是叫他哥哥。就这样,他叫了自己十几年的小名。我们的关系没有普通兄弟姐妹那么亲密。毕竟这中间有整整十年的时间和代沟。但我们真的是兄妹。我的童年伴随着他的青春,我的青春见证了他的婚姻。

?是同父异母的关系。八岁时,他随母亲改嫁给了现在的父亲,也就是我的生父。刚来这个家的时候,他沉默寡言,经常低头不语。当时父亲甚至想出一个办法,说一句话让他开口就奖励他五十块钱,最后放弃了。我父亲后来告诉了我这一切,我经常为此取笑他。他的成绩很差。他读完二年级,一年级又开始学习,所以他是班上年龄最大的学生。我五年级的时候,他教我数学,我学不会。他说我傻,我就用他过去读两个初一初二的经历反驳他。在他的帮助下,我的数学进步了。记得五年级数学有一次单元测试,我得了满分。他是我第一个想告诉的人。

我上幼儿园,和他六年级在同一个村小学。每天早上,在妈妈的百般劝导下,我跟着他去了学校。他走得很快,我经常要跑才能勉强跟上他。我们一前一后走过弯弯曲曲的山脊,穿过溪水潺潺的小桥。初夏早晨的阳光无限地拉长了我们的影子。

?村小学只有一栋教学楼,两层楼容纳了幼儿园到六年级的所有学生。教学楼后面有一棵橘子树,在收获的季节里,树上挂满了果实。带着我四五岁娇小的身躯,穿过学校一扇破旧的铁门,再走几米,我就在那棵长满橘子的树下。环顾四周,确认四周无人后,我带着惬意的微风从两个校服口袋里抢走了橘子。橙绿嫩,偶有黄,圆而软,香积于春夏秋。

?摘完橘子,我藏在校服里,走到教学楼二楼和他的教室。二楼的人都是大四的学生,我也从来没进去过。回想起爬上二楼时的情景,一切还历历在目。我,一个胆小怕事的幼儿园学生,在楼梯间紧贴着墙壁,以蜗牛般的速度一步步走上楼。每一次遇到陌生的面孔,眼神都交织在一起,一种极度紧张和神经质的恐惧缠绕在心头。陌生人从我身边走过,走开了,我才敢继续前行。我花了整整一个课间,走了一层楼,走了二十步,然后到了二楼,又找到了。天知道我当时要花多大的勇气,要克服多少恐惧,才能做出这样的事。那是当时那个胆小的小女孩的壮举,多年后回想起来我也会由衷地给小女孩竖起大拇指。他出现了,当他看到我时,他很惊讶。我从口袋里拿出橘子,递给他。他说了一句我早就忘了的话,只记得他送我下楼,后来又回到教室。

?那时候还没有兄妹的概念。我只知道我每天和他一起上学,一起吃一起放,一起去菜地帮爸爸干活。逢年过节,他和他的好朋友会带我去爬山,去摘蕨类植物,而我也会跟着他和他的好朋友,在山里游荡,这也是我后来成为野孩子的原因之一。周末我和他挤在他房间看视频,经常等我妈在楼下喊吃饭才下楼。我们可以在老式收音机前玩上几个小时。当时有一盘磁带可以录音。他录下了我们的声音和楼下那位母亲几乎震耳欲聋的唠叨,按下了播放键,两个人都笑到同时肚子疼。

他喜欢凭借家里最高的地位,比较我的身高,嘲笑我的身高和身材。从小到大,他无数次在我头上比划,计算我和他的身高差距。他总是从中得到乐趣,乐在其中。后来,我长成了班上最高的人之一,是我这个年龄最高的一个。后来在北方上学,想起在老家的时候,他经常吹嘘自己的身高,是我眼中最高的身材。后来我开始穿高跟鞋,高跟鞋上的高度可以和他的身高媲美。其实他的身高只有1.7米多一点。

他小学毕业后去了另一所中学,我再也没有和他一起上学。后来我也去了他的中学读初中。在我升初中之前,他去了县里的职业中专,然后南下广东实习打工。他离家的三年,是我成长最快的几年。我从童年走到了青春期,青春期特有的敏感让我和他的隔阂越来越深。我们不善于表达感情,就像我这么多年都不想叫他哥哥,他也几乎从不在我面前表达感情。

有两件事我记得很清楚,都发生在我的高中时代。刚升上不久,有一段时间不适应高中的生活,很想念家人。学校计算机课我在他qq空间留言了。“哥哥,我想你。”他回答说:“如果没有钱用,就告诉我。”还有一次,高二的一个月假结束了。我回学校的时候,他先用摩托车送我去镇上的车站,然后我自己坐车去学校。在去镇上的路上,我遇到了村里的一个叔叔。叔叔问他要去哪里,他回答说:“送我妹妹上学。”那一刻,坐在他身后的我听到了“姐姐”这个词,顿时内心一暖。深秋,天气已经很冷了,回学校的路上,我极其舍不得回家。我突然因为他的“姐姐”而泪流满面。那时候我十六岁,情绪最敏感。他脱口而出的“姐姐”真的淹没了我的感情。

他的青春充斥着巴掌大小的言情小说,各种棋牌游戏,制作二流的色情视频,作为家里的长子无形的压力。小时候,我无法接受他作为一个哥哥,作为一个青春期男孩的另一面。一种发自内心的羞耻感让我本能地在父母面前为他保守秘密。直到他终于结婚,开始了事业,直到我长大了,懂事了,我才真正放下,明白了那个青春期的男孩做了什么。和我十年后经历的青春相比,他的青春是那么的封闭和缺失。我从未听他谈起过他的年轻时代。相反,我在身边看了他小时候的一部分。在他的心里,一定有一个我和家人从未见过的桃花源。

?转眼间,他就要结婚了。大二的时候,他被介绍给了我现在的嫂子。寒假的时候,他把嫂子接回家。寒假过后,他们的关系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奶奶去世后,是家里第一件喜事。

?半年后,他和嫂子结婚了。作为妹妹,我为他手写了祝福条,全程参与婚礼。我看见他在新房子里盛装打扮。他通常穿着便服和一双运动鞋。他换上西装和鞋子,头发也梳了起来。到处都是凝胶水的味道。嫂子系领带的时候,我瞥见了对方的眼神,心想:眼前的这个男人现在结婚了,今天有老婆了。在不久的将来,他会有自己的孩子。多年前和我一起在月光下奔跑,穿梭在山间,在夕阳下骑着我的那个大男孩,已经不存在了。站在我面前的,是一个能够承担一个家庭责任的成熟男人。

高中的时候,我试着写一篇关于我和他的作文,交给老师审阅。当时老师给我的评语是:你们都是内向又深情的孩子。

从小到大,我和他在对方面前都表现得像个孩子。最明显的例子就是我和他吵架,我妈出来说话就骂我们俩,然后不欢而散。后来嫂子开口了,我们就不吵了。我会一直叫他的小名,他也给过我很多嘲讽的小名,嘲笑过我胖胖的身材。这些都是我们相爱相杀的表现。

?上了大学,和他的交流就少了。他有他的家业,我有我遥远的梦想。我们随着时间的流逝一起成长,我们的关系更多的是纯粹的亲情,少了朋友和伙伴之间的亲密。我不会后悔任何事,一切都是成长的轨迹。相对于朋友恋人关系的不确定性,作为亲人,我和他是有血缘关系的。无论我们的联系有多少,无论我们相距多远,我们是兄妹的事实永远无法改变。

?现在,我拿了冠军,他也站了。天下动荡,我会对哥哥保持最纯粹的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