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我哭出悲伤的河流
每天都变得和前一天更不一样。生活是用潦草工整的版本写出来的。然后被时间淡忘了。难以辨认。
十二岁之前的生活,似乎都浓缩到了那个同一点。
十二岁,生命向两个方向运动,发出急速的光芒。
每一个生命都像一颗饱满甜美的果实。只是有些生命被消耗的太早,露出了里面那块又皱又硬的石头。像一块起皱的坚硬的石头。
窗外是寒冷的冬天。灰色的天空中漂浮着大片沉重的铅灰色云彩。月光是不透明的。
不过话说回来,你哪来的月光?
只是纪明对面的灯还亮着。
就是这样的自己,却在每天清晨的巷子里,遇见和自己完全不同的齐铭。
然后我们走到光线倾泻进来的巷子口。
去光源的入口。
这更像是一个悲伤的比喻。
……
胸口一个不知名的地方,好像突然滚进了一块石头,滚到了一个不知名的角落。然后黑暗中有一个微弱的声音。
……
6.水龙头的声音。
就像一扇突然打开的闸门,只要没人关,就永远无休止地漏水。直到里面的东西都被清空。
从食堂走回教室,是一条安静的大道。两边的梧桐树冬天只有光秃秃的树枝。
树叶满地都是。黄色的那个。红色的。在前一天的雨水中慢慢溃烂。空气中飘着一股淡淡的树叶味。
一只飞过头顶的鸟留下了尖锐的鸟叫声,在空中硬生生的拉出了一个透明的洞。刚刚泡在水里的手暴露在风中被吹得冰凉,几乎失去知觉。
两个人面对面站着。没有人说话。
风几乎吹走了天空中所有的云。
冬天的天空总是那么锐利和高远。风几乎刮了整整一个冬天。什么都别留下。只有一点白光僵硬地从天空射下来。
眼泪一颗接一颗地掉下来,像是忘了拧紧的水龙头。眼泪掉进锅里的热油里,溅得到处都是。
我的手臂因烧伤而疼痛。
把它放在冷水下。直走,直走。冲上去整个手臂都是冰凉麻木的。
但是眼泪还是止不住。
街灯照亮了黑暗。照亮一小块区域。
走几米,然后重新进入黑暗,直到遇到下一个路灯。偶尔有一两片叶子从光亮中飞过,然后被风吹进无尽的黑暗中。
强风突然从黑暗中吹来,似乎瞬间带走了所有的温度。
冰河时代的寒冷。
瞬间消失的光
7.易遥躺在床上。盖着两床厚被子。
窗户没关。风呼啸而过。我懒得起来关。反正风再冷也吹不进被子里。
黑暗中,四肢仿佛浸泡在沸腾的洗澡水中。那些叫悲伤的情绪,就像成群的蚂蚁,从遥远的地方来,慢慢爬上自己的身体。
一步一步走向最深处跳动的心脏。
直到带队的那一组爬到了心脏的顶端,然后把旗子往脚下软跳的地方用力一插——
哈,职业。
精彩精选:
小说转载——悲伤逆流成河(第八节)
很少有人来学校后面的仓库。
杂草疯长。即使到了冬天,依然没有枯萎倒伏的迹象。柔软、坚硬、多刺的杂草覆盖着毛茸茸的球形花朵,蔓延开来,占据了仓库墙外的空地。
易遥沿着马路一路找,操场,体育馆,篮球场,食堂后面的洗手池。
但是什么也没找到。
书包里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也不会消失。
易遥站在杂草中,握紧拳头。
听到身后的杂草中有脚步声,易遥转过身,看到顾森西走来。
易遥拍了拍手上的灰尘,道:你跟我干嘛?
顾森思有点脸红,一只手拉了拉肩上的背包带,看着易遥说:“我想告诉你,我不是那个意思。”
易遥皱眉道:“什么意思?”
顾森西脸色更红了,说:“就这样……”
“睡觉了?”易遥想了一下,举手挥了一下,打断他的话。“算了,没关系,我没时间明白你的意思。”
易遥转身走回学校。刚转过仓库的拐角,他就看到学校后门废弃的喷泉里漂浮着五颜六色的课本。他书包的一角挂在假山上,其他大部分泡在水里。
阳光在水面上摇曳。
喷泉里的水很久没换了,黑绿的草,还有一些白色的塑料饭盒。刺鼻的气味沉重地漂浮在水面上。
易遥站了一会儿,然后脱下鞋袜,把裤腿放在膝盖上,步入池中。
但是比预想的要深很多,以为只会到小腿。结果当水一脚踩进去,瞬间翻过膝盖,浸到大腿,易遥来不及抽回,整个人向后一仰,带着脚底水草的滑腻感掉进去了。
——其实当时真的只觉得水瞬间流过耳朵鼻子,刺鼻的恶臭瞬间把自己吞没。我甚至感觉不到寒冷。
——其实那时候我听到顾森西在我身后喊,我还以为是你。
——其实那时候我有一瞬间觉得,我这样死了就好了。
很久以前,在易遥的记忆里,这个池子还是很美的。那时候我刚进学校,学校的正门还在施工,所有的学生都是从这个后门进出的。
那时候,这个水池里每天都有一个漂亮的喷泉,很多男生女生坐在水池边一起吃午饭。在水池中间的假山上,黄角树每年春天都会落下无数绿色或粉色的嫩芽,漂浮在水面上,被里面的红色锦鲤鱼啄食。
直到后来校门修好了,所有的学生都从那里进了学校,渐渐的就没有人再来这个曾经的校门了。
直到第一个冬天,因为不再有学生往池塘里扔面包屑,池塘里最后一条锦鲤,在慢慢游了很久之后,终于慢慢浮上了水面,白森森的肚子被冬天孤独的阳光打得发青。
易遥脱下外套拧水,裤子衣服大部分都湿透了。
脚下很快形成了两滩水渍,易遥抬起手去擦脸上的湿水。
她转过身,顾森西把裤子拉得很高,男孩结实的小腿和大腿泡在黑色的池水里。他拿起最后一本书,用力摇了摇,然后摊开在水池边上。然后走出泳池。
易遥把外套递过来,说,你可以拿去擦。
顾森西抬起头,看着她的红色羽绒服说,不行,你赶紧把水拧出来,脏了。我就等着水龙头冲水。
易遥缩回手,继续用力拧着衣服。
衣服全是水,变得特别重。易遥抬起手,揉进眼睛,停住了。
湿湿的水从我的手指中流出。
顾森西光着脚走,拉起易遥的衣服说,我来吧。
易遥左手抓着衣服,右手放在眼前。露出的嘴角紧闭。
那些被他们全力压制的哭声。
“放手。”顾森西用力拉了拉衣服,接过来,砸出一大滩水。
手脚泡在水里,被冬天的冷风吹,焕发出一整片冻伤的红色。
顾森西催促易遥赶紧回教室换衣服。
易遥说,我没有衣服。
顾森西想了想说,那你可以先穿我的。我的外套很厚。赶紧回家。
易遥没有回答。他怀里一直抱着一堆书,整个人湿漉漉的往前走。
顾森西还追着要说什么,易遥转身狠狠踢了他一脚,皮鞋踢在他小腿骨上。顾森西痛苦地皱着眉头蹲在地上。
“别跟着我,我不跟你睡,走开。”
顾森西咬了咬牙,站了起来。他脱下厚外套,扔向易遥。很明显,他也生气了。
易遥扯下套在头上的外套,重重地扔在地上,泪流满面。
易遥没有理会站在身后的顾森西,抱着一堆湿漉漉的书向学校外面走去。快要走出校门的时候,易遥抬头看见了纪明。
通常想到的字幕,是手机里的短信。
老师叫我去。今天我不等你回家了。你先走。
而与此相对应的,是齐铭和一个女生并肩而行的背影。两人慢慢推着车,纪明侧过脸冲女孩微笑,头发被风吹散,清新干净。齐铭的车后座上有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
-也很难猜测是准备发出去还是刚收到。
但这已经不重要了。
易遥跟着他们,走得也很慢。
风吹到身上,衣服贴着皮肤湿冷。但是似乎冷意识已经消失了。
只是我包书的手太用力了,感觉一阵心酸。
上节课生物老师说,任何太硬的肌肉,分解释放能量时都会因为缺氧形成乳酸,所以会感到酸痛。
那么,那些心中充满苦涩的,也是因为心太硬?
跟着齐铭到了学校门口,正好看到唐小米拿着羊肉串。身边有几个女生,像几朵鲜艳的花。在冬天这样一个灰色的季节,太亮了。
还是那样天真美丽的声音,带着匀称的惊讶和同情,带着忽高忽低的声调,把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起来。
-哦,易遥,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前面的齐铭和身边的女生转过身来。
当纪明露出惊讶表情的那一刻,天已经黑了。
易遥抬起手擦去额头上顺着刘海滴落的水,顺手扯下一缕发臭的墨绿色水草。
周围的人和光都变得不重要了。
就像是谁在易遥的眼睛里安装了一个遥控摄像头,摄像头自动聚焦在纪明和他身边的女孩们身上。锁定清楚,然后放大,放大,无限放大。
他和她站在一起的那一幕,在易遥眼里是宁静而美好的。就像有一次去郊游的路上,易遥一个人停下来,看到路边的大树在风中静静地摇晃时那种无声的美。
干净漂亮的男生。还有干净漂亮的女生。
如果现在站在齐铭身边的是头发里长着水草浑身发臭的自己,那才是一场闹剧。
易遥把书更用力地抱在怀里。被浸湿后,它们不断下沉。
易遥盯着女孩的脸,心想她一定在什么地方见过。但是我总是想不起来。记忆就像靠近磁铁的收音机,发出混沌的波段。
直到听到身边顾森西的“咦——”一声,易遥才回过头来恍然大悟。
顾森西走到女孩面前说:“姐姐,你还没回家。”
他们回头看,两张一模一样的脸。
如果多年后你回头看那一天。我肯定会感到难过
冬天的夕阳留下最后一丝光的傍晚,被灰色的尘埃包围。
少年和少女,站在暮色中灰色的校门口,他们四个人,交错着各种目光。
悲哀。心疼。仁慈的。同情。赞赏。
比如把各种颜色的染料倒入空气中搅拌,最后变得又黑又乱。在无名的空间里,煎沸着,蒸腾着浓烈的水汽,每一扇青春的窗户,都蒙上了一层朦胧的磨沙感。
但是被厚重的冬天吞噬了,还是冬天的某种情绪。只有黑色,或者白色,或者黑白叠加后的各种灰色,印在纸上。
就像相框里的一张黑白照片,照片里的人再怎么出彩,也一定会看到悲伤的感觉。
就像被一双无形的手压着,咔嚓一声。
很多很多年后—
眼窝里沉重漂浮的,是记忆里像雷禁一样不能再碰的一块区域。
像这样静静地躺在地上。静静地躺在地上闪闪发光的玻璃渣上。
我没有感到任何疼痛。
我没有感到失望。
只是体内开始滋生一个漩涡。一天天发展繁殖。
人的肉体感受总是在精神感受到来之后很久,才会姗姗来迟。
比如光和声音的关系。我一定是早早地看到了地平线上突然闪过的亮光,然后连着几秒钟的沉默,才在我的耳洞里突然爆出一声巨响的雷声。
同理,肉体的感受永远不会像精神的感受来得那么快。也很暴力。
一定是伤的我的心很深,然后眼泪就流了出来,哽住了我的嘴。
地平线上布满了深红色的乌云。夕阳的光芒渐渐消失了。
十分钟前,各种情绪在体内徘徊、碰撞,像一个因为找不到出口而焦虑的怪物。每个毛孔都被透明胶带封住,全身无限膨胀,几乎要爆炸。
而且瞬间所有的情绪都消失的干干净净,连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
而下一刻,就是毫无还手之力的寒冷。
湿衣服像一层冰一样紧紧裹在身上。
乌云翻滚,吞噬了最后一缕阳光。
易遥呼了口气,好像满嘴冰渣。
当我靠近巷子的时候,我闻到了从巷子里飘出来的食物的香味。
街道边的灯一盏接一盏地亮了起来。
暮色像窗帘一样被拉过来,呼的一声,几乎看不见了。
易遥弯下腰去锁车,目光扫过纪明车后座上的精致盒子。
“找人吗?还是别人给你的?”易遥指着纪明的后座问道。
“这个?哦,顾森湘给我的。上次我们一起数学竞赛获奖,我没去领,她帮我拿的。我今天在办公室碰到她,她给我的。”齐明摇着箱子,里面发出一些声音。“听说还是小水晶杯,呵呵。”
纪明把车停在易遥的车旁边,弯腰去锁车。“上次我没去领奖,因为少年宫太远了,也不知道在哪里。但顾森湘不知道,她花了很长时间才到那里,结果颁奖典礼已经开始了。呵呵。”
齐铭直起身子,把盒子翻过来,看了看四周,摇了摇头。“为什么包包这么复杂?你们女生喜欢。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易遥的心在一个黑暗的地方微微一沉,就像一双无形的脚,慢慢踩在柔软的表面。
“女孩子的心一点都不复杂,”易遥抬起头,半边脸被巷子里的灯光照亮。“只是有时候想的太复杂,有时候想的太简单。”
齐铭露出牙齿笑了,指着手里的东西。“这是简单还是复杂?”
易遥笑着歪着头。“既然她包装的这么复杂,我觉得你也不要想的太简单。”
纪明摊了摊手,脸上是“不明白”的表情。最后,他转向易遥。“我今天还没问你。你怎么会进入这样的状态?”说完抬起手,去拔易遥的头发。
易遥抓起车框里的书包说:“我的书包掉到池子里了。我下去捡,滑了一跤。”
“哦,我明白了。”纪明点点头,沿着小巷走去。
易遥在他身后停了下来。
我脸上还带着笑容,但眼睛还是慢慢红了。
那种说不上生气也说不上感动的情绪,迅速从脚底爬上来,融化了每一个关节。让易遥全身的力气都消失了。只是眼睛越来越红。
为什么你点头,相信我说的一切?
易遥揉了揉眼睛,跟着他走了。
我看见李万新站在门口等纪明回家。还没等纪明走到门口,就有人迎上来,接过纪明的书包,把他带了进去,嘟囔了一句“哦,你怎么现在才回来,你饿了吗?”
易遥动了动嘴角,脸上挂着薄薄的笑容。
齐铭转过头,脸上带着无奈的表情。他朝她点点头,意思是“嘿,我回来了。”易遥笑着点点头,然后转身向自己的房门走去。
我从书包里拿出钥匙,插进钥匙孔,却发现拧不动。
易遥使劲一拧。
门仍然紧闭着。
房间不是空的。易遥听到了被故意压低的声音。
那一刻,所有的血液从全身涌向头顶。易遥把书包放在门口,在门边坐下。
“爸爸又不在家了?”
“他还在餐厅,那么忙。”妈妈从微波炉里拿出刚热好的红烧肉。“快点吃吧。”
齐铭刚在餐桌边坐下,他的手机就响了。齐铭起身去拿手机。李万新皱着眉头,沉溺于责备“哦,你应该先吃饭,否则它会再次变冷。”
齐铭打开手机盖,看到了易遥的短信。
易遥听到开门的声音,抬头看见纪明穿着柔软的白色拖鞋站在他的门口。他朝自己伸出手,手臂停在空中,他的声音在暮色中厚重而温暖。他对易遥点点头,说,你先来我家吧。
易遥抬起手,用手背擦去眼里积聚的泪水,从地上站起来,拎起书包,向纪明的房门走去。
换鞋的时候,易遥站在客厅里,因为衣服和裤子都湿了,所以易遥也不敢坐在白色的布艺沙发上。
纪明关上房间里的衣柜,翻出几件衣服,走出来,递给易遥,说:你去穿上,把湿衣服脱下来。
李万新坐在桌子边,一言不发地吃着。挑菜的时候,他把筷子重重地夹在盘子和碗之间,发出很大的声音。
易遥尴尬地看着纪明,后者做了个“别理她”的手势,把易遥推进自己的房间,让她换衣服。
易遥穿着齐铭的衣服从房间里出来,小心翼翼地坐在沙发上。
纪明招呼她,叫她过去吃饭。话还没说完,李婉心嘴里重重地咳了一口痰,起身去厨房吐在桶里。
齐铭转身对厨房喊:“妈妈,拿出一双筷子来。”
易遥倒吸一口冷气,朝纪明瞪过去,纪明做了个“没事”的手势安慰她。
当李万新回来时,她没有带任何东西出去。她坐在凳子上,垂着眼睛吃东西,好像根本没有听到纪明的话。
纪明皱了皱眉,什么也没说,起身去了厨房。
出来的时候,齐铭把碗和筷子放在一边,对易遥说:“过来吃吧。”
易遥看着李万新那张难看得像一层浆糊的脸,低声说:“我不吃了,你和你阿姨吃吧。”
齐铭刚想说点什么,李万新把碗重重地放在桌子上,“你小子懂什么,人家小姑娘爱美,减肥又知道怎么减,人家不吃。少管闲事,别把热脸贴在冷屁股上。”
易遥张开嘴,然后什么也没说,又闭上了。她把换下来的湿衣服一件件放进书包里,一边往里塞,一边撕下一些还残留在衣服上的水草,不敢扔在地上,易遥就全捧在手中。
李万新吃完了,在易遥的边上坐下,易遥下意识地扭到了一边。
李万新从茶几上拿起遥控器,打开了电视。新闻联播里那个冷冰冰的男播音员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
“你为什么不回家?”李万新盯着电视,没有看易遥,并按下了一个音乐频道,那里有两只蝴蝶在播放。
“我忘带钥匙了。”易遥平静地回答。
“你妈妈不在家吗?我刚才看见她了。”李万新把遥控器放回茶几上,聚精会神地听着电视里低俗的口水歌。
“可能他出去买东西了。”易遥不自然地紧紧抱着沙发上的凸边。
“下午没一个人来吗?一个客人出去买了什么放在家里?”李婉心似笑非笑地咧开嘴。
易遥低下了头,没有再说什么。
过了一会儿,我听见李纨心里嘀咕:“我看那人是来买东西的。”
易遥抬起头,看到了李婉心似笑非笑的脸。一种羞耻感,像是心里漏了一个口子,迅速拉近了那张脸的距离。
拉近点。拉近点。
脸贴得那么近,仿佛贴在易遥的鼻子上她笑了,甚至仿佛能闻到嘴里中年妇女的臭味。混合着蔬菜残渣和廉价口红的味道。
易遥突然站起来,冲进厨房,对着水桶猛烈干呕。
纪明突然紧张地站了起来,正要冲进厨房,这时他看到母亲锐利的目光从沙发上投射过来。齐铭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是多么的不恰当。
齐铭慢慢坐下,几秒钟后平静下来,抬起脸问妈妈:“她怎么了?”
李万新盯着他儿子的脸看了半分钟。刚才易遥的行为和儿子的表情,看起来像是一道有趣的推理题。李万新像一架照相机,默默地把一切都放在他的眼睛里。
她板着脸说:“我怎么会知道?太恶心了。这年头恶心的事多了去了。”
城东。靠近河边。
从河里吹来的风总是带着潮湿的湿气。喜欢浸泡一切黄色柔软的东西。
傍晚时分,河上响起了汽笛声。
顾森西放慢速度,静静地骑在顾森祥身边。风把他的刘海吹向左边,然后又吹向右边。
“头发长了。”顾森湘回过头,对哥哥说。
“嗯。明白了。那我明天下午去理发。”顾森西回过头,咧嘴一笑。
两个人在红灯前停了下来。
“姐,你今天怎么这么晚才回家?”
“我被老师叫到办公室,说新的数学竞赛又要开始了,叫我准备一下。”顾森湘拍拍裙子上的灰尘。
“太神奇了……”顾森西斜靠在自行车上,拉下衬衫上的领带,塞进口袋。“这次你肯定又中奖了。”
顾森湘笑了笑,抬起手腕,看了看表,说了句“啊,这么晚了”,然后就不说话了,焦急地等着红灯变绿。
骑过两条主干道,然后左转,就进入了。
机动车辆的居住区。
骑到小区门口的时候,顾森思突然想起来,“哎呀,我妈的杯子昨天不是打碎了吗?要不要帮她再买一个?”
“哦,是的,昨天坏了。”
“姐姐...我身上没钱。”
“好的,我这就去超市买。你先骑车回家,这样妈妈就不会着急了。”
顾森西点点头,用力推了两下,车子看不到一个弯道。
顾森祥看着弟弟笑了笑,然后摔过水龙头,骑车去了小区边上的超市。
顾森西拿出钥匙,还没来得及插进锁孔,门突然从里面开了。
开门的是我妈,她焦急的表情和那半句“哎哟,怎么现在才……”当她看到门口是顾森西时,她迅速崩溃了。她探出房门,在楼道里看了看,然后转过身,皱着眉头问顾森西,“你姐姐呢?为什么我没有和你一起回来?”
“姐姐在后面,”顾森西弯腰给她换拖鞋。"她很快就会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