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犁晚年文学趣味大变的原因是什么?

说白了,就是自古以来轻害孙犁的文人,因为有人攻击孙犁的文章。这个没有好坏之分,也有有眼有鼻的争论。这样的例子很多,这让孙俪很生气,连续八篇作文,也导致他性情大变。具体解释如下:

孙犁晚年一场鲜为人知的辩论。

辩论的来龙去脉

在为人民文学出版社编纂《孙犁全集》时,韩应山的长子韩大兴向我提供了孙犁写给韩应山的全部书信。有一封1993 165438+10月23日的长信,过去没有发表过。是关于孙犁晚年的一封信引起的麻烦。因为这个麻烦,孙俪在1994写了好几篇文章反击,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而且这场争论对孙犁晚年的健康影响很大。

大家都知道孙俪一生谨小慎微,不会轻易做冲动的事,但这并不代表孙俪对一切都听天由命。20世纪50年代,诗人李露受到胡风案的影响,孙犁帮助他说了一些公道话,这几乎打击了他。1946,孙立回到冀中区工作。有一次,区委开了个会,开得很隆重。冀中军区司令员、区委组织部长出席。会上,一个主管戏剧的小头头突然提出:“秦兆阳是反对演京剧的,只是王力可十味!”孙犁从延安回来不久,就非常清楚王实味“问题”的性质和严重性。他虽然着急,但还是马上站起来,上前两步扶住冀中军区司令员的椅背,大声说:“你怎么能说反对唱京剧,就是王实味?你能这样联系他吗?”孙立出人意料的举动和激昂的语气,让指挥官回望了他很久。好在组织总监和孙俪有过短暂的相识,为他打了几个回合,才让他有惊无险的打了一场。秦兆阳当时并不在场,孙俪也从未提及,直到后来秦先生去世。不久后,写小说《新儿女英雄传》的孔爵夫妇来到冀中区农村写作。在土地会议上三言两语还没把罪名说清楚,组长就公开了:开除孔党籍。孙立坐在同一个炕上一言不发:前几天已经被“感动”了,没有发言权。

孙犁晚年与人辩论,当然与为李露、秦兆阳辩护,性质不同。那两件事有很多政治符号,大家都能理解。这场辩论的范围并没有那么广泛,也只有圈内人知道——甚至有圈内人知道来龙去脉:辩论的对象只有两个人,他和他的对手,话题仅限于他们文章中的一些文字。严格来说,姑且称之为两个人之间的争论吧。

事情的过程也很简单:

1992年,贾平凹给孙犁写了一封信,派人到天津向孙犁募捐。4月25日,孙犁先生首先给贾平凹写了一封信,谈到现在的散文,说一些著名作家不注意语法和修辞。写到这里,孙犁想举一个例子,就在旁边一份免费赠送的广州周末报纸上,有一句话映入他的眼帘,他漫不经心地写道:

我还是觉得,所谓的美,在于简单自然。就文章而言,要重视真情实感和修辞语法。又一个著名作家,不讲究文笔标准,装时髦,文笔大得过不去,更别说美国文笔了!比如那句:“不是不能长出绿色的枝叶”,他的意思是肯定的,但是把三个否定词用在一起就把人搞糊涂了。

贾平凹在《美国杂志》第一期上发表了孙犁的信,很快有几家刊物选择了它。现在看来,孙俪的话不会有恶意,因为双方素不相识,且不说恩怨,也从未有过其他过节。但关于作家认为孙犁是故意讽刺,所以在看到《梅文》杂志第一期刊登的孙犁的信后不久,就写了一篇长文《智慧的美》,发表在天津的一家晚报上。在天津另一家自由谈论文学的杂志上发表《要么回家,要么闭嘴》,用球王贝利的话敦促孙俪“闭嘴,要么回家”。

之后的几年,作家陆续写了很多这样的文章,看到一些后,孙俪也没说什么。但是不说不代表孙俪没有想法。总的来说,他还在生气。《智慧之美》出版几天后,我还在南开大学。一天下午,我去了孙丽家。当我第一次到达门口时,我遇到了保姆杨玉珍。她急切地告诉我,“去看看。叔怒智美。”走进房间,只见孙犁先生一个人坐在书桌后面,默默地望着外面。孙立先生有抽烟的习惯,但现在也不抽了。窗外的强光和室内的暗光让他成了一个剪影。他没有像往常一样给我水和糖果,只是简单地指着沙发说:“坐吧。”我们坐了几分钟,没有说话。我只是说,“听说你生气了……”孙立立即摆手道:“段华,你还年轻。不要过问这件事,也不要卷入其中。”那时候我才22岁。孙犁先生认为我还是个大学生,涉世未深,涉世不深,会受不了。说到这里,我当然不能也不会再牵扯到这件事里了。坐了一会儿,发现孙俪先生并没有像往常一样谈笑风生,而是沉默不语,默默地凝视着窗外,思考着什么。我不得不离开,他没有像往常一样送我到门口。他只是说:“你去吧。”

之后的两年多时间里,我多次去找孙犁先生。无论是我一个人,还是有其他人在场,我再也没有听他说起过这件事。但现在从他给韩英山的信来看,对方的文章对他的刺激还是很大的。1994年4月18日,梁斌文学研究会成立。我去天津参加会议了。会议期间,我和徐光耀、韩英山一起去见了孙莉。他们三个讲这件事的时候,我坚持孙先生的话,只是听着,没有插嘴。说到这件事,孙俪的中心话题只有两层意思:一是他没有恶意,二是看编剧有没有勇气把这句话改过来放进文集。韩应山当时说要写文章反驳,孙犁先生当即劝阻。

但是,人对任何事物的容忍度都是有限的,比如伟人,凡人,孙俪。反击文章接踵而至。一向冷静的孙俪再也忍不住了。最后,他忍不住了。从1994年8月15到9月20日,他连续写了8篇文章,反击作家。我曾经说过,孙犁晚年的杂文,每个阶段都注重题材和体裁,但他的杂文却以争议告终,让人感到悲哀和遗憾。

孙犁反击战的主要论点

孙犁首先解释了为什么要写论战文章。他说,新中国成立之初,一些语言学家对包括孙犁在内的一些青年作家进行了批评,并标注了作者的名字和头衔。看完之后,每个人都会记得不要再犯。在中国文学史上,这样的例子很多,同行的朋友互相指责,指正错误,成为一段佳话;叶圣陶先生还在杂志上成立了“文章医院”,专门挑出错别字。但是今天,它不起作用了。偶尔一句没有意义的话,不提作者名字,不标注病句出处,得不到宽容。“不小心指出了他的一句坏话,他大怒,连写文章攻击别人。都三年了,还没消停过。”“这不是文学规律变了,而是作家的素质和观念变了”;“第一次看到攻击我的文章,我觉得当作家很合适,面子和发泄,就没说话。”

对于对方所说的“你的风光已经过去了,不服气就不行”,孙俪表示,“我没有好的风光,所以不能谈过去。我的文学之路是战争之路,饥寒之路,风雨之路,枪林弹雨之路。进出酒店,上上下下讲台,这不是一条短路。”可能有人会觉得孙俪这一代人进入了一种“被冷落”和“失落感”的状态。孙犁说:“我个人的感受是,我们虽然没有为革命生活做出多大贡献,但也很努力,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国家和人民的事。等我们老了,虽然无能为力,但国家和人民不会轻易无缘无故把我们关进冷宫,叫我们度过寒冷的岁月。”“回顾我的一生,环顾四周,我似乎总是处于中间,或中庸,或中庸,或中庸。仰望云端,俯视流水,对得起自己的心,对别人没有怨恨。”

至于孙俪和青年的对立,孙俪并不认同。解放初期,孙犁年仅36岁,编辑《天津日报》文艺副刊,确实为、丛等青年作家的成长付出了很多努力。当时,孙犁也在青年作家之列。孙俪第二次近距离接触青年作家,是在1978之后。孙犁实事求是地评价了几位青年作家的作品。然而,他发现,谁说的话不一样,谁就给关系降温,更多地谈论好处。但孙俪并没有马上洗手洗脸,而是跑向他们伸出友谊之手请求他们的原谅:他是作为一个艺人在和年轻人交往,他绝不希望身边有一群人。说孙犁不尊重“承前启后的一代作家。”孙犁疑惑地问:“我不明白:为什么要指出一个作家、一篇散文的一句坏话,是对一代人的不友好。”

孙犁不同意他称霸文坛。文坛是香的地方,官场在文艺团体及其庞大的附属机构。孙俪一直对这些地方敬而远之。之前的大会几乎没有人参加,更别说交朋友,拉帮结派,拉选票,找工作了。当然,孙犁也关心文学艺术的前途,他说:“因为文学艺术与国家和民族的前途息息相关。革命生活,不想* * *还有什么不幸。因为年轻的时候,我为它做出了一些牺牲和奉献。”

孙犁从少年时代就热爱文学,对文学充满幻想。在此指引下,他参加了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奉献了自己的青春和幸福。孙犁从65438年到0940年参加晋察冀边区文联工作后,直到解放后进城工作,才与文艺团体断绝联系。总的来说,解放初期这些文艺团体的工作还是很严肃认真的。新时期之后,孙俪出于激情,以为一切都可以恢复到过去。1978年,在李记的鼓动下,他赴京参加作家协会代表大会并作了简短的发言。然而,孙莉对会议的结果感到失望。参加会议的人的言谈举止让他坐不住。主席一宣布开会,孙立就头疼,退席了。这是孙俪最后一次接触这个文艺团体。所以,在给贾平凹的信的最后,孙犁说他要远离文坛。孙犁在一篇反驳对方的文章中说:“在我的一生中,我曾两次提出‘远离它’。一种是远离政治,有人批评这是小资产阶级的论调。但是我的作品,因为这个,流传至今。这一次,我的意思是远离文坛。”然而,你进入一个行业和一个环境并不容易。当你厌烦的时候,想摆脱它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更何况孙犁的一生工作,为文坛做出了贡献,树立了好榜样。孙犁气愤地问:“文坛是人民的文坛,是国家的文坛,不是一群人的文坛。为什么不允许别人看呢?可以禁止吗?不让人盯着看,能为所欲为吗?”

对于一些看似人身攻击的话“我下楼腿发软,在风中哭泣”,孙俪也反驳道:“我虽然身体不好,但是因为那些年的锻炼,腿一直很好。我不仅下楼走得像平地,走路也像苍蝇。虽然有人观察过,说是阴天,但是视力挺好的。现在你可以看到新的5号甚至6号的小字,也不存在风中泪下的问题。”“特别让一些人失望的是,去年我大病一场做手术,权威医生鉴定:我的心脏、血管、肝脏、胰腺、胆囊都出乎意料的好,不像80岁的人,倒像60岁的人。因此,专家预测他们可以跨世纪...而且他们完全可以暂时对付这些人。”

论战对孙犁的影响

在这场论争中,孙犁写了八篇文章:《病句纠缠》、《当代文学札记》、《文昌传》节选、《青年作家与我》、《文学群体与我》、《我的文学奖观》、《反嘲笑与作家文化》。综上所述,双方争论的话题似乎并不显著,不像中国现代文学史上的“国防文学”之争,甚至从严格意义上来说,也远不是一场平等的争论:你写双方,我谈我的。张学政先生在《巴金与孙犁晚年心态》一文中说(见《中华读书报》2004年6月17期第五版)晚年的孙犁“回首往事,愁容满面;面对现实,我既担忧又愤怒;憧憬未来,感到幻灭”,这恐怕并不真实,也有点以偏概全——但这场争论对孙犁最近几年的身体、心灵、写作,甚至对孙犁最近两年的写作都产生了不好的影响——造成了孙犁的幻灭,但却是真实的:比如他甚至在反驳文章中写道:“我天天坐在阳台上,我不知道现在看到的是不是我年轻时的梦想和追求。我没有再想什么,我只是觉得我周围有很多负担。”

“我经常想起我年轻时的一些朋友。他们已经化为烟尘。他们看不到今天,我也不为他们后悔。人有时候死得晚是幸运,有时候死得早也是幸运。”

80岁的老人孙俪,在没有被包容的情况下,无奈甚至悲伤地说出这些话,真的让人心酸。这既是他对对手说的话,也是对社会现实的某种无奈。

孙犁先生去世已经两年了。他去世前,我除了看过他的文章,对他只字未提这件事。他写反击文章的时候,在给我、、韩应山和他的老同学邢、羊城晚报的万振环的信里,都轻描淡写地提到了。但我从他10月23日写给韩英山的信1993+065438+中知道,他不忍写那些文章:虽然叫写作,但其实只是他看了对手的文章后的感想组合。

那个对手也是我尊敬的70多岁的老作家。在我和他的交往中,我从来没有提过他和孙犁先生的这场争论,也没有问过他看了孙犁先生的八篇文章后的想法。丛先生几次跟我说,那位先生在他家里跟孙立吵了几次,犯了错误,但我不这么认为。在我看来,这种说法很难说是对是错,但双方对彼此的理解都有偏差。但对于孙犁先生来说,似乎受到的伤害程度更大,对他晚年的日常生活和写作的影响也更为负面。

外围观众不会明白是谁在和孙俪争论,争论的来龙去脉。其实如果他们有机会把双方辩论的文章都放在一起,外围观众也不会说清楚。这当然是一个遗憾。我相信无论是对观众还是对孙俪,孙俪先生都一直带着它,直到2002年7月11离开这个世界。也许他的灵魂不会后悔,但他在全盛时期和年轻时一样斗志昂扬。

现在,我眼前看到的是80岁的老人孙立坐在窗前向外望去,思绪在白云青山间徘徊:不知道他是否想起了晋察冀的战斗岁月,还是那些兄弟姐妹;他现在给我看的是一个侧面,一个无声的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