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的困惑

谭奶奶之前摔断了腿，医生告诉她可能下半辈子都要坐轮椅了。谭并不服气，开始扶着墙一步一步地练习走路。后来她拄着拐杖从走廊的一头走过来，拐杖变成了单拐杖。她开始在小区里散步，后来扔掉拐杖一瘸一拐地到公园跳起来跳广场舞。后来我去找医生复诊了。医生觉得不可思议，五十多岁的人竟然回复得这么快这么好。现在，谭最大的爱好仍然是跳广场舞，而且她已经领舞了。谭婆婆丈夫去世早，儿子一个人上大学。因为不忍心买菜，每天用辣椒圈饭，营养不良水肿去送水。每每说起这些，谭婆婆都会泪流满面。“一个人养儿子不容易。之前有人介绍过他。男方还说为了儿子上大学要照顾他们娘俩。后来怕儿子受委屈，怕关系不好，就没同意。”起初，谭的婆婆和我母亲住在一起。后来，我母亲去世了，她退休了。儿子在外地工作，打算买房。婆婆谭倾其所有支持儿子买房。那里的房子比我老家贵三倍，所以我付了首付。儿子结婚的时候不放心婆婆，就带她去外地生活。几个在老家有亲戚的姐妹也跟着儿女去了外地，或者省城，谭就安心跟着儿子去了南方。我儿子是个孝子。从电视到空调到牙刷和毛巾，一切都准备好了。媳妇买了手机，和几个妹子聊天都能看到人。谭对也很满意。媳妇来自更远的地方。两人在这个城市都有不错的工作，但在家里都说普通话。媳妇也受不了她的大嗓门，儿子特意叮嘱她在这里和人说话要亲切礼貌。谭婆婆说着带着家乡味道的普通话，总想着在家乡边说边吃火锅的乐趣。儿媳妇每个周末都会晚起，儿子也会陪着她慢慢起床。起初，谭婆婆大声叫他们起床吃早饭。后来见到他们还是不紧不慢的。儿子还跟谭婆婆说，每个人的习惯不一样，要互相包容，不要勉强。婆婆谭后来也就习惯了。但她说起婆婆的时候，总是说她当时刚生了个儿子，两人都是双职工，叫婆婆过来帮忙带孩子就好了。婆婆懒，喜欢打牌，抱着孩子打牌，什么都不管。她刚生完孩子，就要去河边给家人洗衣服。冬天，水刺骨，她有冻疮。媳妇刚说时代变了，现在有洗衣机了。把衣服扔进去，然后拿出去晾干。还有一种是可以烘干的。脏衣服扔进去拿出来就可以穿干净了。我们改天会把它换成这样的。媳妇平时在家打扫卫生洗碗。不过据她说，洗碗机也出了新型号，很方便。也可以买一个试试。谭婆婆见合不来，也就放弃了。只是，她想，有洗衣服和洗碗的机器。那个男人在家做什么？儿子和媳妇平时说话，很多她都不懂。偶尔她插话，她儿子会嘲笑她说，不懂就别乱说。她开始喜欢看电视剧，后来学会了玩手机，看网络小说。我被它迷住了。到哪里都带着手机，边听边看。在外面吃饭，儿子媳妇在说话的时候，她就看手机。她觉得小说里的淑女公主都很漂亮很厉害，喜欢的人还那么多。修坏人太日本了。又一次，媳妇生病了，我妈千里迢迢过来照顾。两个人有说有笑地在一起呆了一整天。她心里很不是滋味，媳妇跟自己住了这么久没说几句话。她向儿子抱怨腿疼，不想做饭做家务。南方潮湿，每到下雨天断腿就疼。我也看过医生。医生说这很轻。等你老了，就会有这样的问题。只能擦点药酒缓解一下。看到她一个人在辛苦工作，儿子和妻子商量，在家里雇了一个钟点工。做饭和打扫卫生。现在，她什么都不用做。在沙发上听了两天小说，她实在待不下去了，就开始指导钟点工做饭煲汤。儿子儿媳劝她什么都不要管，就跳跳广场舞，听听小说打打牌，没事就休息一下。她下午得去外面打太极传回来。小区里有很多这样的阿姨。有一次，她跟儿子媳妇说，小区里有个阿姨比她小。她儿子有钱，给姑姑买了房子，雇了个长期保姆，做饭洗衣打扫卫生。儿子媳妇听了，说，我们现在努力赚钱，等有了基础，也请一个来照顾你。谭奶奶想说她不是故意的。但是，看到儿子儿媳羞愧难当，也不好说什么。儿子媳妇也准备要孩子了。谭婆婆觉得有了孩子，应该能忙起来。媳妇说，到时候你可以问问岳跃，他很有经验，什么都不用担心。后面比较大，可以请专门带孩子的阿姨。有一次，谭婆婆腿脚不舒服，媳妇就在网上下单买菜，买的菜直接送到他们楼下，不用她做什么。实在不想做饭，两个人就点个外卖，比自己做饭划算。这是怎么回事？谭婆婆开始觉得自己每天做的最大的事情就是跳广场舞。然而，她只有六十岁。这种广场舞要跳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