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电影《飞越疯人院》的主题
影片充满了令人不寒而栗的恐怖气氛,尤其是结尾省略了迈克·墨菲被“治疗”的过程以及突如其来的“治疗”所带来的后果令人不寒而栗。作品引发人们无尽的思考和联想。一个人在现代社会生存的权利和欲望,对于一部分人的民主和自由有多大的现实意义?
其次,电影的政治主题:
这部“寓言”电影无疑具有鲜明的政治隐喻和严厉的社会批判精神。要理解它的“政治”意蕴,当然要把电影放在产生它的时代的独特文化语境中。因为“重要的是话语时代”——70年代正好是席卷全球的反文化青年文化运动接近尾声的时候,所以影片有一种总结和终结这场运动的感觉。它通过《狂人》中的“另类”麦克墨菲与制度的冲突与毁灭,体现了美国青年对权威和制度的反叛精神。有人曾在评论这部小说时说过:“它宣称疯狂是合理的,但生活在当代社会真的是疯狂。”毫无疑问,这种中肯的评价同样适用于电影。正如片名所暗示的那样,“疯人院”本身就是一种隐喻,是现代人打着“民主”旗号广泛青睐但又专制猖獗的病态美国社会的象征和缩影。护士长拉希德和医生护士是美国社会的统治者和帮凶,主人公麦克墨菲是反抗美国现行制度的英雄,病人是受苦受难的美国劳动人民。虽然麦克墨菲的斗争失败了,但毕竟有些人和其他人会勇敢而成功地飞越疯人院。影片通过荒诞、假设的故事,以闹剧的形式表达了一些具有存在主义、后现代主义倾向的复杂主题,如理性与非理性的相对性、社会与个人的矛盾、压抑与反抗、关于“疯狂”的话语权等等。
最后,电影的文化主题:
把电影理解成一个关于社会文化的寓言,可能更贴近导演的初衷,也更容易理解该剧的深刻思想。电影导演米洛斯?福尔曼出生于捷克共和国。他在布拉格从事电影导演工作时,因其强烈的社会批判意识,被国际社会公认为“捷克电影新浪潮”的领袖。被苏联占领军迫害后,他去西欧流亡了一段时间,后来移居美国。在谈到《飞越疯人院》的创作意图时,福尔曼说:“无论什么社会都有同样的问题,因为当今社会已经高度组织化,因此,无论是资本主义还是社会主义,无论是民主还是君主制,都存在一个个人如何接受那个制度的问题。统治者总是尽力维护自己的权力。”①
疯人院里,乍一看,一切似乎井然有序,人性化,理性化:灯光柔和,吃药时放着轻柔的音乐,病人内心似乎无忧无虑。而这一切,都因为麦克墨菲的突然闯入,引起了怀疑。麦克默菲来自大自然的无拘无束的个性,与疯人院对个性的钳制和绞杀格格不入。麦克墨菲让患者体验户外阳光的美好,和女性在一起的愉悦,以及在抗拒压抑的生活冲动的压力下,自我觉醒的力量。
McMurphy(包括酋长)代表了一种异端或另类的文化,这种文化是反制度的,充满了不可控制的活力。以《土之奶妈》中的拉齐德小姐及其背后的整个疯人院为代表,隐喻标榜“现代文明”的制度社会。土护士长Lazide小姐像她妈妈一样对病人进行监督和管教,责无旁贷。她总是一副真理在握,胜利在握的样子,仿佛她就是所谓天道秩序的社会理性和道德规范的化身。
尤其在影片中,拉扎德和比利的关系是扭曲的母子关系的隐喻。拉齐德总是以母亲般的角色和未成年人的守护者出现在比利面前。而且在她看来,比利永远处于她的监护和控制之下是很正常的,否则就是一个错误。所以Lazid似乎是一个把孩子的成长视为错误、自私、邪恶的母亲。而比利是青春期的萌芽少年,尤其是他的害羞,口吃,软弱。在他与平安夜上的女性相处并完成他的“成年礼”后,他奇怪地恢复了语言的功能,并令人惊讶地拥有了一个成熟男人的幽默、机智和宽容。但这一次,麦克墨菲精心创造的宝贵的“成人”机会,很快就被拉兹德冰冷而不失尊严的质问扼杀了,再次成为那个害怕母亲惩罚的未成年孩子——比利甚至因为恐惧和内疚而自杀。拉齐德还是用上了无敌“母爱”的杀手锏:“想想如果你妈妈知道了会怎么样?”
当然,分析影片的关键是理解影片中“酋长”这个人物的象征意义。“首领”是一个健康强壮的男人。一个生命力极强的印度人,他是少数被别人强行送进疯人院的人。他足智多谋,会装傻;他壮如牛,能举起别人搬不动的喷石墩;他痛恨疯人院里以拉希德为首的制度、规则和行政人员,但他既不像麦克墨菲那样不计后果、不计后果,也不像其他病人那样听天由命。他是唯一成功的人,是另一种文化——代表着一种坚韧、粗犷、淳朴、自然的似乎来自大自然的文化,一种没有被现代文化污染的原生态文化的象征。酋长的装聋作哑,拒绝语言,应该算是反抗“语言牢笼”背后的权力话语和压制人性的制度文化的入侵,而且酋长鲜明地代表了一种文化超越的意图,给沉闷的电影留下了让观众看到希望的亮色。影片最后,强大的酋长举起了麦克墨菲试图举起却未能举起的大理石喷泉——这无疑是一个意味深长的隐喻——并砸碎了疯人院的墙壁,仿佛他冲破了承载着麦克墨菲的愿望、理想或灵魂的牢笼,飞过了疯人院——他奔跑时随风飘动的长发呈现出“飞过”的视觉形象——又回到了原始与野性。
电影中酋长的表现传达了捷克“新浪潮”电影前导演福尔曼对西方世界的深刻理解和对人生目标的深刻理解:我们身处一个贫瘠而有序的世界,非理性的反抗必然失败,理性的选择逃避是唯一能成功的反抗形式。在古老、神秘、原始的文化面前,浮躁的现代文化有时是不堪一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