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分 陈虻:做人和做饭,我以为做人
陈虻说,我想,自己是做节目出身的,干栏目的制片人可能更胜任一些。另外我也有个特别朴实的想法,觉得自己还年轻,希望能有事干,而这个栏目每天都要播出一集节目,意味着每天都有事干,这对于我来说就是一种乐趣,我不愿闲着,我喜欢忙碌。而且这是一个服务性的栏目,我想,服务类节目至少不会说假话,我在这儿即便干不成什么好事,至少不会干对不起老百姓的坏事。陈虻进入之后,马上着手为栏目重新定位。他首先对服务类节目进行了新的解读:我对“服务性”有一个非常简单的理解,就是与其说关心人的生活能力,不如说更需要关心人的思想和情感;或者与其说中国人的日常生活需要服务,不如说中国人更需要精神生活的服务。这也是我对生活的判断。生活不仅仅是炒菜、做饭,其实也包括人和人之间的相处,人和人之间的沟通,人和人之间的理解,这就是一种人文教养。做人和做饭,我以为做人更紧要一些。这个节目既然叫服务性节目,沿着服务的思路去想,它能不能服务于人的思想,能不能提高人们的人文教养水平呢?他带着栏目组一边保证正常播出,一边筹划着改版。大家挖空心思,想了无数个改版方案,陈虻自己动手就写了不下20个改版方案,光形成正式文字的就有9个,而且9个方案的内容定位都不一样。两个月,60天,几乎平均一周一个。陈虻回忆起那段日子很感慨:“那会儿真是有一种只争朝夕的感觉。”有一个节目引起他的注意:当时栏目里还有一个小栏目《老百姓》,关注的主要是百姓生活中发生的奇闻轶事。播出了一个片子《老两口骑车走天下》,讲的是一对老夫妻退休以后,把自行车改造成一种新的交通工具,既能骑,又能当床睡,还能够翻开里面装着的煤气罐做饭,然后老两口骑着它旅游。在一次研讨会上,这个节目成了一个话题,这在以前《东方时空》的总结会上是不曾有过的。陈虻很兴奋:“我感到自己的一些判断得到了外界的印证——因为在这之前我就觉得《老百姓》是一个潜力比较大的节目。我觉得我们所说的生活的主体是人,作为人的总体构成主要是普通人,而不是名人、伟人。”沿着这个思路,陈虻豁然开朗:陈虻迫不及待,直奔医院。当时孙玉胜因创办《东方时空》已经累垮了,胃出血住进了医院。在孙玉胜的病床前,陈虻阐述了自己的想法:把《生活空间》全都改成“老百姓”。孙玉胜点头,表示可以一试。陈虻回到栏目组,立即开会。会上两派意见:一派认为不能改,改了以后难度很大,每天一个作品,创作需要激情和题材。另一派认为,要真能这么做成了,那可就杀出了一条血路,前边一马平川,肯定火了。讨论了很长时间,最后多数人意见还是上,就这样坚定了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