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价《聊斋志异》中的狐鬼意象

作者极力把花妖狐魅人格化,通过人鬼之恋、人狐之恋、鬼狐之恋深刻地反映现实中的冲突,同时,充分利用花妖狐魅和幻想世界所提供的超现实特点,突出地表现作者理想中的人物和生活境界,讴歌了纯净的精神追求和美好的爱情,给好人以美好的结果,给恶人、坏人以应得的惩罚。

(1)大胆追求自由美满的爱情婚姻的坚贞不屈的女性形象

由于几千年来长期的封建思想及其伦理道德的压迫束缚,使得广大妇女的人性被无端地扭曲,从而使广大女性对爱情的追求失去了原动力。女子要争取自由恋爱,争取婚姻自由,是被视为淫奔无耻,要受到舆论的严厉谴责。然而无论在什么时代,人总是有所追求的,其中包括对爱情的追求。这是人性的自然追求,尤其是长期饱受封建压迫的女性,在这方面更加强烈。

《聊斋志异》中,作者就给我们塑造了这样一类大胆冲破封建藩篱、积极追求自由爱情婚姻的女性形象。其中比较突出的有《晚霞》、《瑞云》、《连城》、《胭脂》等篇章。这些篇章中的女主人公,有代表最下层女性形象的妓女,也有普通的女性形象。

她们的***同特征就是大胆积极地追求爱情婚姻自主和反抗封建礼教的束缚。她们的身上既有那种属于女性独特的倔强,又有传统中的善良的品质。她们每个人都是心灵美与形象美的兼备者。

(2)被侮辱女性形象

在漫长的封建社会,广大女性长期被压迫,一部封建史就是一部女性的血泪史,有多少善良的女性被玩弄、被抛弃,“负心婚变”也成为古往今来的文学的一大主题。在《聊斋志异》中这种主题也是很多的,比如《窦氏》、《云翠仙》、《武孝廉》等篇就是这样的主题。

这些被侮辱女性形象有以下***同的性格特点:她们都很善良,不能深刻地了解封建的罪恶。窦氏是一个善良的少女,因为涉世不深,对封建统治阶级的花言巧语不能识破,善良地轻信了男三复的谎言,结果遭遗弃;云翠仙虽然早已知道梁有才是个流氓无赖,但还是不违母言嫁给了梁有才,并且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感化梁有才;狐妇更是善良,在石某最危难时救了石某,还心甘情愿地嫁给石某。

其次这些女性都有强烈的反抗意识,窦女的化鬼复仇,云翠仙的毅然休夫,狐妇的收回救命药丸,这些行动都表现出这些妇女的觉醒与反抗。曲折地反映了蒲松龄所生活的时代的社会矛盾和人民的思想愿望,熔铸进了作家对生活的独特的感受和认识。作者是寄托了他从现实生活中产生的深沉的孤愤的。由于《聊斋志异》是一部经历了漫长时期才完成的短篇小说集,故事来源不同,作者的思想认识前后有发展变化,加上作者世界观本身存在矛盾,因而全书的思想内容良莠不齐,比较复杂。但从总体看来,优秀之作占半数以上,主要倾向是进步的,真实地揭示了现实生活的矛盾,反映了人民的理想、愿望和要求。歌颂生活中的真、善、美,抨击假、恶、丑,是蒲松龄创作《聊斋志异》总的艺术追求,也是这部短篇小说集最突出的思想特色。

从题材内容来看,《聊斋志异》中的作品大致可分为以下五类:

第一类,是反映社会黑暗,揭露和抨击封建统治阶级压迫、残害人民罪行的作品,如《促织》、《红玉》、《梦狼》、《梅女》、《续黄粱》、《窦氏》等;

第二类,是反对封建婚姻,批判封建礼教,歌颂青年男女纯真的爱情和争取自由幸福而斗争的作品,如《婴宁》、《青凤》、《阿绣》、《连城》、《青娥》、《鸦头》、《瑞云》等;

第三类,是揭露和批判科举考试制度的腐败和种种弊端的作品,如《叶生》、《于去恶》、《考弊司》、《贾奉雉》、《司文郎》、《王子安》、《三生》等;

第四类,是歌颂被压迫人民反抗斗争精神的作品,如《商三官》、《席方平》、《向杲》等;

第五类,总结生活中的经验教训,教育人要诚实、乐于助人、吃苦耐劳、知过能改等等,带有道德训诫意义的作品,如《种梨》、《画皮》、《劳山道士》、《瞳人语》、《狼》三则等。

《聊斋志异》在进步的思想内容中也夹杂着一些落后的成分,如封建伦理道德观念,鬼神迷信和因果报应思想,追求功名利禄的庸俗倾向等,是我们阅读时应注意分析批判的。《聊斋志异》作为志怪小说的存在,其中结构故事的一种模式即为狐、鬼、花妖、精怪幻化进入人世间,但与前代不同以及有超越的为,一方面它不象六朝志怪小说,非人的形象大多为物怪而少人情,且意味不祥。而是使其更多的人性化,以人的形神、性情为主体,只是将异类的某种属性特征融入或附加其上,并且尤其表现在对女性的书写上,将人性中的善与美都赋予其身;同时,在对狐鬼花妖的描述上作者也一部分的将其性格、行为表现为一种情志、意向,作为一种象征性的文学意象存在,譬如黄英为菊花精,被赋予了菊的高洁品格、清高节操等。

可以说《聊斋志异》中的女性在一定程度上被美化、强化了,她们集智慧与美貌为一身,而男性则相对被痴化与弱化,往往不如女性强,是相当弱小,需要帮助的人物。同时在具体塑造中,女性形象也丰富多彩,而男性形象则相对单一、类型化。譬如《聊斋志异》中的男主人公大多为书生,但是他们却往往没有具体的名字,只有一个姓氏,被称为“X生”,如“冷生”、“车生”、“叶生”、“程生”之类,而且形象单薄大都类型化,整部书读下来可记住的男性形象寥寥可数,而与之相反的是,在对女性的塑造上,她们的身上往往有一种反叛的姿态,其行为有着强烈的反传统、反世俗的色彩,超越规范而与现实中的女性有很大的差别,成为一种理想的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