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我多年前看过的一个小故事。

好像是刘文洋的一日牢。挺经典的科幻小说~

有问题就问~或者可以hi我~

附上原文~

监狱里的一天——刘文洋

b先生死了。在他搬进这栋楼不到24小时后。

B先生昨晚,不,确切地说,是今天早上0点入住的。当时夜雾弥漫,两个黑衣人陪着他,提着三个大行李箱,敲开了我值班租的没有家具的房子的门。这个要求有点奇怪,因为大多数人都想要带家具的房间。

"你想租多大的房间?"我看着B的光头问。他戴着眼镜,面色苍白害羞,一脸愁容。

一个黑衣人说:“最小的单位也行。一房一厨一卫。”

“请问,这么小的房子,三个人住是不是太挤了……”我说。

黑衣男子面无表情,指着B:“他一个人住。”

“嗯,你想租多久?半年还是一年?”我问了b。

B先生低声说:“有一天……”

“什么?”我没听清楚。

黑衣男子说:“我们租一个月吧。这是你最短的租约吗?”

“对。”我拿出登记簿,让B写下自己的名字。黑衣人交了一个月的房租,然后我带着他们上了电梯,去了大厦16层的小套房。

B先生对客厅很满意,但他抱怨房子的视野太窄。黑衣人冷冷地沉默着,打开了大箱子。里面摆满了简单的家具——折叠式帆布衣柜、充气床垫和一些衣服。最后B安顿下来,一个黑衣男子看了看表说:“现在是18年8月,现在是凌晨零点。”

两个黑衣男子离开了。我对B说:“早点睡吧。我希望你在这里过得愉快。”

他点点头说,“是的,玩得开心...我不会打扰你很久的。”

“你说什么?”

一瞬间,他的眼神流露出无力和渴望,好像在说什么。我很害怕。但是他立刻恢复了正常状态,也就是恢复了他的羞怯和悲伤。

“请吧。请让我休息一下。”他礼貌地把我送出了门。

这是我记忆中的最后一个晚上。

仅仅二十个小时后,B就死在了房间里。他死后,憔悴不堪,看上去苍老了许多。

两个黑衣人穿过夜雾走进大楼,还带了一个医生模样的人。我还是不明白他们是怎么预测到B先生的死亡的。当他们让我打开那个房间的门时,当他们发现B毫无生气地躺在客厅下面时,他们一点也不惊讶。医生走了过去,打开B的眼皮,然后摸了摸他的脖子,转身对着两个黑衣人点了点头。

“他死了。”

他们要抬B先生的尸体,我就在门口停下来说:“等一下,我该去报警了。另外,我甚至不知道他已经死了。你怎么知道的?”

一名黑衣男子走过来,低声说:“不用报警。”他给我看了一个证明,是一个让人怀疑其权威性的鉴定。我沉默了。

他们在房间里翻箱倒柜,拆开所有简单的家具,抖掉每一件衣服——我发现那些衣服都很旧,而且都是一模一样的西装。b在这里住了不到一天。你能在房子里藏东西吗?最后,他们把家里的东西都装进一个行李箱,拎起B,消失在门外。我是唯一一个站在白墙空空的房间里的人。

我对这个死人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我只认识他二十个小时,但他似乎是多年的老朋友了。原因大概是他每次见到我都表现出一种老朋友的熟悉。

b先生确实有点古怪。他的能量一定很强,光凭外表就会被欺骗。他脸色苍白憔悴,好像很虚弱,但他整天频繁地出入大楼,我只见过他十几次。似乎他可以突然出现在这里,然后又突然出现在那里。

由于房间安排在午夜,我第一次见到B先生是在半分钟后。谁知道他怎么神不知鬼不觉的快速下楼,默默的站在我身边。

我目瞪口呆地盯着他。他眼睛红红的,好像变了一个人,急切地问我:“现在怎么样了?”

“什么怎么样?”我莫名其妙地说。

“几点了?几号了?”他问梦游。

我差点被他吓到了,赶紧回了一句“18年8月的凌晨.....零点过后是1。你什么时候下来的?”

他没有理会我的问题,愣了一下,说:“哦,对了...谢谢大家。”

他又睡着了。但是凌晨3点,我透过窗户看到他在楼外。他弯下腰,慢慢地从雾中走出来,苍白的脸像一盏微弱的灯。我急忙跑出去,打开玻璃门。他疲倦地进来了。

“你刚安顿下来,不好好睡觉吗?”我说:“你什么时候出去的?”

“什么?”他停顿了一下,然后说,“哦,我不累。我出去的时候你没看见吗?”

我犹豫地说,“但是楼门总是锁着的……”他是从十六楼的窗户爬下来的吗?

“真的吗?”他笑了笑,“你记错了。我从这里出去了。”

他的背影摇摇晃晃地走进电梯,我锁上楼梯门,回到值班室小睡一会儿。

早上七点半,他经过前厅,对我说:“早上好!”

“早上好!”我很惊讶他只睡了这么一会儿就有精神出去散步。

奇怪的是,只花了几秒钟——至少在我的印象中,只是很短的时间——就看到他穿过前厅走到大楼外面。他跟我打招呼,好像从来没见过一样:“早上好!”

我惊讶地看着他,他走出了楼门。

大约一个小时后,他在楼外拦了一辆出租车,慢慢从车里挪出来,疲惫地走进楼里,不理我,直接上了电梯。

b先生怎么了,他在外面一个小时做了什么?我走神了,却看见他笑着从我身边走过,说:“辛苦了!”“只要按下电梯按钮。

我抱着头,用力闭上眼睛,再睁开。我疯了吗?我的大脑是不是提前老化了?我在做梦吗?

我在前台躺了一会儿,试图恢复健康。当我抬起头时,我看到B悲伤地在大厅里走来走去。我下意识的玩了!他羞涩而忧伤地对我笑:“我丢了东西……”他茫然地说:“我一定要找到它,我一定要找到它……”

“你丢了什么?”我问他。

他摇摇头,走出了楼门。

我跟着他走到门口,身后一只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差点让我吓一跳!

原来是住在1608的老寡妇。她很紧张,而且,她也是B先生的隔壁邻居。

“他叫什么名字?”她伸出一根像女巫一样细的手指,指着B先生的后背。

“乙.怎么了?”我问。

老太太小声说:“他很奇怪!”

我知道,但是我怎么告诉她呢?

她看到B消失在拐角处,把嘴凑到我耳边说:“我刚才听到有人在他家哭!”"

“哭?”我觉得她太敏感了。

“这就对了!我在门上听到的!”她突然转身进屋,脸上布满了惊恐的皱纹。

b先生又从里面出来了。

我很迷惑,但还是礼貌地问:“你找到你丢失的东西了吗?”

“什么?”他不相信地抬头看着我。“什么事?”

真是莫名其妙。

他走出了楼门。老太太把我拖出来,停在阳光下,低声说:“一个怪物!”"

b在远处上了一辆出租车。我转过身,想着老太太的话,无意中抬头瞥了一眼。

我在十六楼B先生房间的窗户上看到一个人影。我退后一步,用手遮住太阳,再次分辨。是的,这是他的房间。那个瘦弱的身影在窗帘后面移动。我被吓出一身冷汗。

“你看到了吗?你看见了?”老太太兴奋地读着。

我一把抓住老太太,在心脏和腿允许的情况下尽快跑到管理室,拿着电棍,乘电梯到十六楼,停在b的门口,我们紧张地听着。

“b先生!你在里面吗?”我轻轻敲了敲门。没有人回答。

老太太锋利的手指弄疼了我。我拿出备用钥匙,打开了门。我必须弄清楚。我手里拿着电棍,走进了安静狭窄的房间。

里面是空的

老太太干瘪的嘴唇颤抖着。“他是个怪物,他是个幽灵……”她惊恐地转过头,环顾四周,仿佛这个房间里真的有一个看不见的幽灵。

“我们离开这里吧!”她拉了拉我的衣服。我也很害怕。

就是这样。我今天确实看见B先生在一天之内进出大楼超过十几次。而且他的出现就像雾中的猫头鹰一样变幻莫测,一会儿老了,一会儿又变年轻了。他的衣服又新又旧。这个世界上没有鬼,但我不确定B先生是什么。

快到中午的时候,他拿着一副牌来到前厅,想和我玩一会儿。

我无法拒绝。很奇怪,他明显老了。而且,他的眼睛下面有一层暗淡的黑晕,眼睛好像是一个发高烧的病人。

他向我展示了惊人的牌技,即使我把牌洗得很彻底,他仍然能记住每张牌的位置。我更相信他是一个隐藏在现代都市里的巫师。

最后,他把卡片扔在桌子上,说:“一点也不神秘。我不是魔术师。小伙子,去买副偏光眼镜吧。这张卡片是给你的。有时候你会发现,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戴上一副眼镜就能看得一清二楚。”

我真的派人去眼镜店给我买了个便宜的偏光镜,戴上看看那副牌。原来每张卡片的背面都用特殊的墨水做了标记。

这是B先生教给我的最有趣的事情之一。也许他有别的意图,但我没猜到。

午饭后,我发现他站在楼门口,盯着对面的路灯。

“天气很好。”我小心翼翼地和他打招呼。

“是的,每次天气都是这样。我想找个时间看看雨。”他更像是在喃喃自语,然后奇怪地说,“看那盏路灯,”

“路灯?”

“是的,一直都在吗?”

我仔细看了看路灯,然后看着他:“当然,它本来就在那里,一直都在。”

“它...没有...还没断吧?”他低声问我,好像很害怕。

“我不这么认为。”我摇摇头。我不确定。附近有很多小顽童,我在这里做管理员才两个月。

他问了我一个让我浑身发冷的问题:“你没见过路灯碎片从地上飞起来,然后自动重新组合起来吗?”

阳光明媚,但他的脸还是那么苍白。我的心好像被一只看不见的冰冷的手捏了一下。看到我害怕,他笑着进去了。

说实话,B先生是第一个认识才一天就能让我这么害怕的人。

我不敢再主动和他打招呼了。下午,我又看见他进进出出,来来往往。有时和我聊聊。但是没有特别奇怪的事情发生。

晚上,他死了。

两个黑衣人把B的尸体和房间里的东西都搬走后,我站在他的卧室里,茫然地环顾四周,白色的墙壁,一尘不染的地板。黑衣人想在房间里搜什么?B先生真的在这里藏了什么东西吗?回想起关于B的种种怪事,感觉这个房间已经牢牢吸引住了我的心。他的灵魂在这里,我荒谬地对自己说。

突然,我灵机一动,从口袋里掏出了偏光眼镜。穿上之后,我惊呆了。

天啊,墙上都是字。

毫无疑问,这是B先生特意写给我的。他成功地骗过了两个黑衣人。我从里面反锁了门,回到卧室兴奋地看着墙上的字。这里有一个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故事:

我写这个是因为我预感到我要死了。我一直渴望告诉人们我的遭遇,但我不敢。现在,我用这种方式告诉你,这个世界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写在墙上是因为:1,他们最后会拿走一切可以移动的东西,只留下墙;2.只有用这种原始、简单、不靠谱的方式,才能骗过他们。你很聪明,能理解我给你的暗示。

我死后没人能看到我的坟墓。我来悼念一下自己:B,65岁,因长期孤独,元气耗尽而死。他是一个罪人,然而是一个可怜的受害者。我在这个地方,在这个时刻,被囚禁了十年。

十年了。

噩梦就这样开始了。因为人类共同的弱点,我犯了罪,很大的罪。在我的世界里,在你没见过也想象不到的世界里,我知道我会接受什么样的惩罚。

法官说:“你被判处一天的无期徒刑:在你的有生之年,你将永远过着同一天——我们为你随机选择的那一天,2008年8月18日,你所有的生命活动都被限制在这24小时内,直到大自然赋予你的生命结束。作为人道主义特权,你可以在繁忙的城市服刑,但在服刑期间,你不能向周围任何人透露你和你受到的惩罚,否则我们会把你转移到一个封闭的小空间,在孤独中度过你的刑期。”

你明白吗?朋友,这是一场无尽的噩梦。

据说我是第一批被判无期徒刑的罪人之一。他们还不能理解这项技术的全部意义,所以我们是实验对象。

一开始,我并没有真正理解这种惩罚的恐怖。这是一座繁华的城市,处处充满活力。我住在我自己的房间里,很高兴在开放的世界里。我透过玻璃窗观察下面的人,不准备担心未来。

第一天——我是根据自己的习惯这么说的。其实我度过的这十年,这三千六百多天,对你来说都是同一天。第一天,我起了个大早,打算出去走走,呼吸一下这个城市的空气。我的邻居,1608号的妻子——她真的是一个细心的人——热情地和我打招呼。

“你好!你是新邻居吗?”

我回答:“是的。很高兴认识你。”

“你是哪里人?”

我对她撒了一个我已经编好的谎。她最后说:“希望你在这里过得愉快!”

我在楼下迎接你:“早上好!”你感谢我的关心。

走在街上,我从街角的报童那里买了一份报纸。我先看日期:2008年8月18。头版的新闻非常吸引人。我穿过马路,在对面的咖啡馆要了早餐、巴西咖啡和吐司。我看报纸,咖啡馆的老板对我说:“我看你面生。”

“是的,我刚搬来。”我回答。

“你喜欢我们的地方吗?”

“很好,大家都很友好,咖啡也很香。”我对他微笑。

接下来去公园散步,看电影,吃午饭,坐在城市广场,喂鸽子,逗着躺在婴儿车的孩子。

晚饭后,在街上散步,直到你累了。2008年8月18睡在床上醒来。

第二天(就像我以前说的),我又在同一时间出门了。1608的老婆站在楼道里问:“你好!你是新邻居吗?”

我回答:“是的。很高兴认识你。”

“你是哪里人?”

有趣的是,我又一字不差地说了一遍。她最后说:“希望你在这里过得愉快!”

下面又跟你打招呼,在街角买了同样的报纸:2008年8月18的日报。头版新闻对我来说早已成为过去。我过了马路,要了对面咖啡馆的早餐,或者巴西咖啡和吐司。我看报纸,咖啡馆的老板对我说:“我看你面生。”

所有这些都像钟摆一样精确。

我的回答和昨天一样。我觉得自己像是老电影里的嘉宾。电影里发生的一切我都知道,其他角色却一无所知。

公园、电影、午餐、鸽子、婴儿车中的孩子...一模一样的场景,一模一样的东西,唯一不同的是我。不,唯一不同的是我的心。我很清楚,这是我第二次度过这一天。这种感觉真的很奇怪。2008年8月18日,这一天是否像录像带一样被永远保存在宇宙的某个神秘角落?而我被迷住了,我一次又一次地进入这个视频。怀着一颗无所不知的心,我被迫重复着同样的情节。......

刚开始的几天,我并不沮丧,也不害怕。甚至带着优越感和好奇的兴趣,观察这个疯狂的世界。我按照固定的时间表生活。我记得我会在每个时刻和地点遇到的人,以及他们会做什么。我背台词,在脑海里读出他想对对方说的话。我偷偷跟他说:“嘿,我知道你下一分钟要做什么。”

但是我很快就厌倦了。如果你认为生命中的某一天是快乐而多彩的,那只是因为它是独一无二的,转瞬即逝。永不消逝的一天是可怕的一天。它会从新鲜变得陈旧,腐烂,变得恶毒。

我默默服刑。第一周,我很开心;第二周,我累了;第三周,我生气了;第四周,我想到了死亡;第五周,我知道我会疯掉。

太不可思议了,这么多的眼泪,愤怒,挣扎,绝望,疯狂,可以在同一个人身上,在同一天进行。我躲在房间里痛哭流涕,使劲咬自己的手。时间监禁的惩罚是牢不可破、逃不掉的监狱。

有一种魔力笼罩着我。每当一个24小时的周期即将过去的时候,我似乎都在跟随时间的流动,冲破牢笼。那种魔力突然把我拉回到24小时前。所以一切周而复始。我又开始看昨天看到的人,重复昨天做的事。最可怕的是,这一切只有我知道,其他人都不知道。我多么羡慕他们,我多么羡慕他们!对他们来说,我永远被困在里面的那一天,只是我生命中千千万万个普通日子中的一个。他们会在懵懂中度过这平凡的一天,然后忘记它,走进我永远看不到的“明天”。而我呢,要在折磨的循环中挣扎,得不到任何同情和援助。......

而且,你要知道,除了我自己,其他所有人和所有事物都是固定的,在每一个周期里都比原子钟更稳定。所以,我一定要关注每一件事的确切时刻,才不会与世界脱节。我有固定的时间表,精确到秒。我是这个像时钟一样的世界里唯一的可变因素,但我必须强迫自己成为这个像时钟一样的世界的一部分。我罪有应得,但我想告诉你,这种惩罚太残忍了,即使对我这样的罪人来说也是如此。

时间的囚徒比空间的囚徒更可悲。整个世界都与你无关,只有你在同样的时间里孤独地老去,日复一日地重复着比死亡还苍白的生命。

时间是多么可怕,伟大,不可控制。我的意思是,当猴子学会一个把戏时,它只能想到用它来交换一些食物。人,只有人,会用他所有的力量和知识来进行“惩罚”。

在无数次孤独的攻击后,我决定打破规则,看看我能给这个世界造成多大的麻烦。我扔掉时间表,故意第一天早上7: 30准时出门,第二天早上7: 30 15秒出门。我比平时晚了半分钟进入咖啡馆,要了热面包卷和冰咖啡。下一个周期,半分钟后进去,要蛋糕,柠檬果冻,香草冰淇淋。我选择不同的时间-但相差不超过一分钟-从报童那里买报纸。每个周期我看不同的电影。这次我踩死了一只蜗牛,但下次我把它从地上捡起来放在草丛里。出于一种可笑的恐慌,为了逃离牢笼般的感觉,我曾经四处奔跑,跑到城市的边缘,然后打车回来。

我在郊区过了一夜,仿佛希望它能帮我奇迹般地逃脱今天被困的命运。我蜷缩在草丛里,看着星星。时间一秒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在我心中撞击出宏大的回声。午夜,我兴奋地坐起来,在星空下奔跑。我大喊,“出租车!出租车!”上了车,我问司机:“几点了?今天几号?”

“现在是十点十分。你已经喝得够多了。今天是18年8月。”司机说。我的心沉了下去。汽车穿过沉睡的城市,停在笼罩在夜雾中的建筑前。已经是凌晨三点了,我不得不回到小屋,睡在监狱里。

我不止一次歇斯底里发作。幻想自己能在某个特殊的时刻“重新进入”大楼,打破魔法。我从郊区回来,半夜走进楼门,问你:“几点了?今天几号?”

还记得吗,年轻人?你说,“十二点了。你已经在这里住了差不多一整天了。今天当然是818。”就是这一刻,魔法的转折点,我将在你的见证下突破...我激动得盯着你,站在那里一会儿,问你:“现在怎么样了?”

“什么怎么样?”仅仅过了几秒钟,你似乎已经完全忘记了刚刚发生的事情。我有一种不祥的感觉。我说,“几点了?几号了?”

你惊讶地回答:“那是18年8月的凌晨零点以后...1.你什么时候下来的?”

你知道我有多绝望吗?

我有了一个更疯狂的想法:我想带几个人远走高飞,去郊区。晚上,我们围坐在篝火旁,我会在午夜讲一个故事。当时钟经过12,回到24小时前的那一刻,我会看到什么?那些人会像幽灵一样消失吗?他们会看到什么?他们会发现自己突然从家里的卧室来到野外吗?

我不敢做那个实验。风险太大,可能会伤害到别人。只能拿自己当实验品,给世界找点小麻烦。

世界并没有崩塌,我再怎么躁动,也和笼子里困兽的挣扎一样没用。只有几次,我从你和其他人的眼中看到了惊讶和恐惧。你发现了吗?我不知道。

原来,我有一种可怕的怀疑:这种惩罚只是一种心理上的感受,只是我的“灵魂”(我只能这么说)被硬生生的剥掉,一次又一次的拉回到循环的起点,而我的身体却像行尸走肉一样,僵硬的重复着一个比钟摆还准确的固定行为。也许是为了打消这种恐惧,我在日常行动中刻意做了一点改变。没有遇到阻碍,慢慢发现身体在老化,也就释然了。

如果你的外在行动被限制在一个很小的范围内,那么你会发现心灵的活动会变得十倍的丰富和激烈。我不是科学爱好者,但现在我对时间感兴趣。很想知道我是怎么一次又一次被拖回8月18日凌晨0点的。我也想知道时间是什么,困在时间里的人是如何与世界联系起来的。

在后来的日子里,我一直在观察和思考。还不算太难过。我列出了几种被扔进时间循环的方法。

首先,正如物理学家所说,每次我被“拉回来”,时间就在这里分叉,一个新的“平行世界”出现。在这个新世界里,除了我自己,一切都和原来的世界一样。但是,我有证据否定这个理论:这个新世界的人不会知道18年8月在原来的世界发生了什么,但是有一次,你突然问我:“你找到你丢失的东西了吗?”我很困惑。我想这是因为我会在后面的一个周期里失去一些东西,但那一刻是在这个时间之前。这个猜测后来被证实了,钱包也丢了。那是早上九点钟。

还有一个最简单的解释:18年8月这一天是固定的,只有我一次又一次回到这一天重复我的人生。但是这会造成一个困难。我反复度过这24小时,花了3650次。在这期间,我会消耗比整栋楼其他住户消耗总和还要多的物质,比如水和电。没人发现这个奇怪的东西吗?

有一次,我一言不发地走到楼对面的路灯下,脱下鞋子,用它打碎了路灯。然后我穿上鞋,走回大厅。你当时那么吃惊,一定以为我疯了。不,我在思考。

路灯坏了一整天,我都记得大家看我的眼神,对我说的话。第二天(我曾经说过),一大早就发现路灯立在那里。当然,我还没打到。这一天和之前的周期真的不一样。

我的存在让世界充满了悖论。在这个循环中,我在早上九点打碎了一盏路灯,那么在别人,也就是旁观者的眼里,九点以后这个路灯就不应该存在了;但是在这个周期之前的日子里,路灯一直存在到一天结束。围观的人会“记住”什么样的情况?

记得我问过你,中午的时候。你不知道我打碎了一盏路灯。

我最后的猜测是,每一次循环结束,我都好像被一个人拉出了这个世界,而那种神秘的魔力,也就是操纵时间的力量,让整个世界(除了我)回到了24小时前的原始状态,然后我被扔进了这个世界,一切又重新开始。也就是说,无论我在监狱里做了什么,砸了多少次路灯,围观的人只会“记住”最后一个周期。

我想知道我是不是对的。我想问一个旁观者。

但是我的钱包丢了,你看到我没有遵守时间表时的惊讶怎么办?

大概在旁观者眼里,我几个周期的行为,就像三维空间里的物体在平面上的投影,在一天之内叠加起来,就形成了一种情况:你看着我走出大楼,然后你看到另一个我走出大楼,然后你可能会发现我的房间里还有另一个我。我所处的微观时间周期嵌套在整个宏观时间中,所以在外人看来,有一种粒子状态下一般不可预知的“忽悠”。

如果有一个超然的观察者俯视这座城市,他会发现我就像一个做布朗运动的粒子,疯狂而无序地出现在每个角落。东一秒,西一秒,甚至同一秒好几个地方。如果普通人关注我的行踪,一定会被这种奇怪的现象逼疯。

我后悔自己在弥留之际发现了思考的乐趣。我相信那些独自在灯塔上的人不会疯,因为他们是思想者。

但唯一不公平的是,每天都不一样。

我快死了,我还是不明白时间是什么,困在时间里的人是怎么和世界联系的...再见,朋友,你将快乐地走进明天,永远忘记今天的我。明天超出了我的想象。再见。

我摘下眼镜,墙壁又变得洁白无瑕。这一切真的发生过吗?我重新戴上眼镜,满墙都是B先生的字迹。

这些字应该被涂掉。谁知道未来的居民会不会戴上偏光眼镜来看这面墙?B先生此时已经死亡,但在此之前,他在2008年8月8日凌晨0: 00到下午10还活着,永远,一次又一次。他的秘密还是不能透露。

我看了看手表。已经是11: 30了。

我突然兴奋起来。

B先生今天0点入住。他的死亡时间是今晚10,现在是11: 30,离一个周期结束还有半个小时!他在墙上写着他在12午夜从郊区回来,希望我能见证他冲破时间的牢笼。我有办法验证他的猜测。

a先生B先生死了。如果“另一个”B先生在12从外面回来,至少可以证明他的部分猜想。但是那种情况会有多诡异,多恐怖,多刺激。

那样的话,如果“另一个”回来了,我该对他说什么?b先生,你已经死了,现在是无数镜子里的鬼之一?我是不是可以这样想:当我们这些幸福的人已经跨过了今天的午夜,进入了一个B先生得不到也无法想象的明天;在我们已经超越,被抛弃,被遗忘的日子里,还有一个,两个,无数个B,无助的,永远被困在这个循环里。这些道理我一点也不懂,更不懂。

怀着巨大的期待和恐惧,我坐在楼门口的管理员室里,看着窗外的夜色世界。

我第一次注意到,时间是如此美妙,每一秒钟都好像从我的心里跳过去。路过,路过,路过.....................................................................................................................................................................我心乱如麻,等他穿过夜晚的浓雾,苍白的脸像灯一样向楼里走来;等他从时间的某个角落弯腰;一边迷茫绝望的寻找一边等他来。从未知到未知,从无限到无限,从黑暗到黑暗,从牢笼到牢笼。我想紧紧握住他的手,不,我想紧紧握住他,和他一起度过从今天到明天的每一秒。如果是的话,我能把他带到明天吗?还是他把我拖进了魔法的循环?天啊,我在想什么?

12点就要到了,我的心脏几乎停止跳动。

窗外,夜雾茫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