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铁生:一场大雨让他摔倒,两个女人让他站起来。死亡是他的节日。
上帝似乎总是拿伟人的命运开玩笑,像双耳失聪的贝多芬,肌肉萎缩的霍金,双眼失明的海伦凯勒。史铁生的一生也像是经过反复锤炼的钢铁,在反复的打击下坚如磐石。然而,爱笑的史铁生却用乐观的笔写下了痛苦之上的文艺辉煌。
1951的初冬,史铁生出生在北京。之后的十几年,他活成了“别人家的孩子”,活泼乖巧,成绩优异,身体素质极佳。
史铁生少年时对文学有着深深的热爱,但他比文学更痴迷的是田径。他还在散文中提到,自己年轻时一直梦想成为一名田径运动员,但从未想过成为一名作家。热爱文学和热爱创作是两回事。
中学在清华附中读书,史铁生在那里也像青春偶像剧里的“男神”。他学习成绩优秀,喜欢背诵,精通物理,懂无线电,特别喜欢运动。他尤其擅长80米跨栏。他像野牛一样,用自己独特的“八字脚”跑法,做了一个摇摆冲刺。
如果没有后来的变故,史铁生或许已经如他所梦,成为一名优秀的田径运动员,在赛场上挥洒汗水完成自己喜爱的事业,遇见期待的爱情,辉煌而平淡地走完一生。然而命运总是在变化,青春期的梦想成了史铁生一生的遗憾。
也许正是这巨大的落差,敲开了史铁生写作风格的大门,在不幸中开出了文坛上独一无二的一朵花。
1969年,18岁插队定居黄土高坡,漫天黄土地成为史铁生体育冠军的终结者。冬天一到,陕北的窑洞里就结满了冰,寒酸的环境让史铁生没有多余的办法保暖。他把所有的衣服都裹在身上,甚至蜷缩在头上,瑟瑟发抖地度过一个又一个寒冷的夜晚。
20岁那年的一天,史铁生像往常一样在山里放牛,西北的天气变了。转眼间,乌云带来了暴雨和冰雹。在沟壑纵横的黄土坡上,无处可逃。史铁生只能和牛依偎在一起,等到雨停才回家。这些恶劣的环境对年轻的史铁生来说,无论是身体上还是思想上都是极大的考验。
只是这一次,史铁生的身体没能经受住极限的考验,彻底崩溃了。遭遇暴雨的史铁生回到家时高烧不退。由于医疗条件有限,当时的高烧没有得到很好的治疗。一年后,他的双腿完全瘫痪,昔日的田径冠军小将永远留在了史铁生的青春里。
瘫痪的史铁生拿起纸笔,一边写字,一边坐着轮椅去打工养家。不过,平日里他还是比较开朗的。经过一段时间的调整,他比以前乐观多了。我们很难想象当这样的命运改变时,生命在盛年如何继续。
史铁生的状态似乎已经坦然接受了命运的玩笑,继续认真的生活着,不悲不喜。
谁也没想到,永远站不起来的致命一击,是史铁生命运和苦难的开始。29岁那年,史铁生又得了一种终身病——肾病。慢慢的,生理排泄成了问题,终身只能插尿管带尿袋。
这对任何一个正常人来说都足以放弃生命,更不用说对已经残废的史铁生来说,这使史铁生开始衡量生死。
对于遭受双重打击的史铁生来说,死亡似乎是他最好的解脱,这让一向乐观的他开始动摇生死抉择。但史铁生的自杀念头,大多不是命运的压迫,而是他认为在一个并不富裕的家庭里,他的状态更像是家庭的拖累。
他曾经想过一劳永逸。绝望时,他吞下一瓶药,然后痛苦地在床上疯狂打滚,甚至摸到了开关。医院大楼里所有的灯光都随着史铁生的心跳变暗了。
让他重新坚强起来的,是他不离不弃的母亲。在他最绝望无助的时候,有史铁生不离不弃的母亲陪伴。他所遭受的一切不幸在他母亲心中都是加倍的。
命运在史铁生调整心态之前就把他的顶梁柱拿走了。母亲因肝病猝死,让饱受病痛折磨的史铁生陷入不幸的谷底。这一次,他想像他母亲希望的那样生活。生与死之间,他选择了认真的活着,与痛苦抗争到底。
他渐渐安静下来,经常去地坛打坐,把思绪留在笔尖。巨著《我和地坛》问世,被誉为50年来最好的散文之一。史铁生选择用文学创作来救赎自己。在这种苦心的创造下,他的灵魂得到了极大的净化,无视残疾和疾病的困扰,痛苦而快乐地生活着。
史铁生在创作中首先救赎的,是他不敢渴求的爱情。他的妻子陈希米比史铁生小十岁,是他的忠实读者。在几百封信之后,他们同意在一个小房间里见面。他对她说:你就是我想象中的样子。
一次安静的会面给了史铁生爱的依靠,他的妻子陈希米腿部有轻微残疾。他们一起面对生活的艰辛和疾病的考验。史铁生对陈希米说:“你直到夜晚才明白期望,直到白天才看透藩篱。”这种美好,让史铁生在痛苦中等待了很多年。
在陈希米的陪伴下,史铁生仿佛忘记了自己的痛苦,度过了余生。每一张照片都在开怀地笑着,每一次交谈都只字不提生活的不幸。史铁生所遭受的一切苦难,都让布鲁姆为这一生中美好的爱情而更加灿烂。有了爱,他给了余生快乐和勇气。
他在书中写道:面对死亡,我们应该快乐而富有成效地再活几十年,而不是独自等待那一刻。他的肾病越来越严重,最终他得了尿毒症。他靠肾透析延续生命,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疾病的痛苦。
但他从未放弃写作,散文,小说,散文,戏剧,他从未停止。
在38年的写作生涯中,他用自己独特的写作风格拯救了自己的生命,将自己的心灵从身体痛苦中解放出来。2010的最后一天,他离开了人世。
在他的追悼会上,没有花圈和挽歌,人们穿着漂亮的衣服最后一次开心地和他告别。史铁生说,死亡是他的节日。这是他从38年的创作中学到的,那些文字对他的痛苦做了最好的救赎,但他不知道,他用自己38年的思考拯救了太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