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病(短篇小说)
途中经过第三任父亲建国家所在的村子。朱尔问他的儿子是否愿意去建国家看望老人。老人前段时间脑溢血晕倒，在医院呆了一小会儿就回来了。建国老人和朱尔不是一个村的。建国老人是女婿，倒门。朱尔前一段时间和他的家人去过那个村子，当时他恢复得很好。
朱尔的儿子以为他一年到头不会回来几次，所以去看看他是不是很少回来！况且建国老人对他很好，人也很好，很善良。于是车拐进了路边的一个村子。
他们出发已经二十多分钟了，但太阳依然没有挣脱，只在东方留下一个明亮的地方。当朱尔和他的儿子走进老人的房子时，老人碰巧坐在门口的轮椅上。看到侄子和孙子来了，老人抬起头，眼里有光，招呼他们坐下。老人脸色发黄，眼神暗淡，松弛的皮肤像柔软起皱的黄纸一样贴在瘦骨嶙峋的身体上。朱尔看到老人的处境非常悲惨和悲伤，他感到同情和怜悯，但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三爸，屋里怎么没人？”二柱环顾院子，问道。
“你三娘去锄地了，新港还在新房里睡觉。顺便问一下，朱尔，你今天打算做什么？”建国老人在虚弱地说话。他的喉结像榆木疙瘩一样一动不动，只是用呼吸喊出一些话。
“我要送小军去学校。他就要开学了。我会顺道过来，让宝宝看看你。”
小军在一旁点了点头，眼里流露出对老人的爱和同情，顺手掸了掸老人留在衣服上的灰。建国老人看着肖军，问道:
“小军，你在学校习惯吗？你在南方吃得惯米饭吗？”
“习惯了吧！叶。”
“习惯了就好，好好学习，以后找个好工作就好。你爸送你上大学不容易！”
“嗯，我明白了，叶。你也好好照顾你，先把病养好。”
当朱尔看到他的儿子如此懂事时，他想到了他的堂兄，新港，建国后老人的儿子。他仍然像飞蛾一样呆在家里，一个名副其实的啃老族。所以，他问:
“三爸，新港还在家里。他结婚已经半年了。他为什么不去上班？难道他不知道结婚盖房子欠了很多吗？他还想让你帮他吗？看看你现在变成什么样了。你不能带你自己。以后能干什么？”
建国老人把头靠在椅背上。听了侄子的话，他憔悴的脸抬起来，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啊……”接着说:
“前段时间新港去工地，说六七月份太热，我受不了就跑回来了。昨天他来我老宅问我有没有钱，说他没钱抽烟，我就从裤兜里拿出一百块钱，是他阿姨来看我的时候给的。想到在医院住了几天，家里情况也不好。宝宝没钱，生活困难，我就给了一些。”
“好我的三爹！你让我侄子说你有什么好！天气热，工地上的人都死了。他即使年轻也受不了这个罪。他有没有想过，你大冬天拿个馒头蹲在赣县人民市场当苦力是什么感觉？他没钱，没钱就不抽烟！我不好意思来找你要钱买烟。你真的是，你小时候把新港当宝贝蛋蛋，宝贝蹲在你头上撒尿你就开心。最后能做什么？看看你把他宠坏了！宝宝不争气害死大人怎么办！牛不喝水，断了角能怎么样！”
在朱尔义愤填膺地说出这些话后，这位建国老人一副后悔莫及的样子，但现在，很明显，现状是无法改变的。老人额头上的血管像痉挛的蚯蚓一样蠕动着，一脸尴尬。肖军在他身边沉默了。他从未见过父亲如此激动。
场面尴尬了一会儿，朱尔知道自己说得太多了。他换了个话题，轻声问道:
“三爸，我觉得你前段时间精神不活泛了，这是为什么？看医生了吗？”
“有，隔壁村一个医生说是低血压，开了点药稳定血压。这几天他都在服用！”
“低血压？为什么不去县医院检查？脑出血不是小病。人得了这种病还要待两三个月。你想待十天再来，还不去复查。三爹，三爹，侄儿担心这病会要了你的命。”
“你不是不了解我们家的情况。伊娃刚结婚，欠了这么多钱。能救两个就救两个。我不会计划，也不能给宝宝增加负担！”
“三爹，你说的我明白！但是看病能省钱吗？救你一命。另外，如果你生病了，别人不知道，你不知道吗？如果你连自己的身体都不在乎，你指望谁来在乎你？”
建国老人卡着脖子，头歪向一边，干涩的眼皮眨了几下止住了泪水，但这些泪水早已习惯了他干裂的陆状眼窝，瞬间消失。
“我是一个身体大半埋在土里的人。只要人过得好，那就好。有病，没病，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那还有谁知道！”
那时候，辛刚刚刚来到老屋，看见朱尔满脸通红地站在建国老人身边。他问他的哥哥。朱尔正要去新房找他，正好来了，于是他劈头盖脸地问道:
“新港，三爹一直没有出院，也没有回医院复查。你为什么不带他去？”
“前段时间，我看见我爸的脸在等什么！我以为我不用再检查了。为什么要花那些闲钱？只要慢慢调养，一定会好起来的。”
“好起来！看你爸的面子，没事的！”朱尔盯着辛刚问道。
“那是我爸爸。他没有好好锻炼。当医生离开医院时，他告诉他要好好锻炼。他整天坐在轮椅上，连手都不想抬。他的血管都被压住了。他怎么才能循环，脸色好看？另外，前几天不是叫隔壁村的医生来看过吗？医生说是低血压。是病吗？人蹲久了，突然站起来就晕。这是低血压。农村谁没得过低血压？这个要慢慢调整，到医院就能看到了！”
辛刚的话让朱尔哑口无言，听起来充满了仁爱和真理。然而，朱尔总觉得胸口憋着一口气，真的很不舒服。看来他和表弟的理论还是有些力不从心。况且理论解决不了问题。干脆，他带三爸去医院复查！作为一个侄子，他已经尽了孝心。所以他对辛刚说:
“算了吧，不管你爸是不是病了，复查还是要的，这么大的病。我知道你经济困难。现在我带你父亲去县里复查，希望能把病情搞清楚。这才是最重要的。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父亲好，希望你能理解。”
“这是我哥你错了，我爸没事，没什么病，去医院检查什么！没事干干嘛去医院？我告诉过你低血压不是病。我们退一万步讲。兄弟，我理解你的良苦用心，但大家都说要和自己的兄弟算账。况且你还供养一个大学生，经济肯定不是很宽裕。我爸想让我做什么？我侄子来看我爸爸，村里人都看着我，我就在村里活了！这年头，唾沫都能淹死人。我哥哥不是不知道。”
话说完，朱尔想给新港一拳，但毕竟新港已经结婚了，是一个完整意义上的“人”。他怎么能这么做？况且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强行干预总是不好的。想到这里，他刚才试图扭转干坤的气势就像是艾草火，燃烧的很快。看着新港，他很恼火。有人说，清官难断家务事。人有一生，不会因为个人的一时兴起而改变。朱尔见带三爹去复查老人无望，又无能为力，就从口袋里掏出200元塞到老人手里。他一刻也不想停留，跑出了老人家的大门。
当朱尔再次上车的时候，太阳终于挣脱了，但光线暗黄，轮廓不清，呈现出生病的样子，仿佛有一些苦难无法被世人诉说。
朱尔给儿子小军讲述了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的往事。建国年轻的时候，家里穷得娶不到媳妇，就被人介绍做了倒门婆女婿。婚后，他育有一子一女。为了养家糊口，他一年有350天在外工作。回家后，他把大部分收入都给了儿媳妇，留给自己的很少。老人没有其他不良嗜好，只是闲暇时喜欢抽一两支烟解闷，洗衣服时舍不得买洗衣粉。俗话说，男的是耙子，女的是盒子，但是这个耙子赚的多，这个盒子却总是对耙子极其吝啬。村民不喜欢媳妇的行为，真的应该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同村工作的人都劝他小心一点，不要太老实。婚姻不好。不知从哪年起，夫妻俩不再同居，过着出家修行的生活。远的不说，就说这几年交通发展，道路拓宽，大家都买了电动摩托车。老人家里也有，但是全家媳妇就是不让他骑，她却能让儿子把车骑的体无完肤。老人也豁达。不骑就不骑，走路稳稳当当。另外，年轻人好攀比，但他不能让儿子整天坐11路车。所有结了婚的女人都要回娘家，他女婿好像也有“回娘家”的意思。原来的村子挺远的，都是上坡，交通发达，路上基本没有行人，但他是这个社会发展的“守旧派”。鱼雨独自走在那条大道上，从一个挺拔的年轻人变成了一个摇摇晃晃的身影。谁知道他什么时候会看着夕阳下的上坡路，再也没有力气爬了。当然，这是后话。
老人是个好人，受到原村人民的爱戴。好像几十年过去了，那里是他舒适的家。至于他投入的这个家，到底给他带来了什么样的结果！是梅绮的婚姻幸福，还是儿孙绕膝的天伦之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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