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享深圳生活(揭秘深圳空姐真实生活)
小雪回到家,踢掉了高跟鞋。她没有卸妆,躺在沙发上。一天的返程飞行让她感到极度疲惫,耳边还充斥着“嗡嗡”的声音。
当空姐的三年里,我已经记不清飞了多少个国家,多少个城市,飞了多少英里。在别人眼里,她认为自己和酒店服务员没什么区别。
天上飞,村里住。
采访是在街边的一家瑞根面店进行的。中午,店里坐满了食客,拥挤嘈杂。
正好赶上放假,小雪换上了一身运动装和一副夹板拖。没有太多的“偶像包袱”,她举起筷子,一饮而尽。
“说到底,我们空乘就是一个服务器,服务地点就在天上。”说到空姐的身份,小雪下意识地流露出一种职业的微笑,让人感到亲切。
夏氏围
按照公司规定,宿舍最多能住1-2年,然后空出床位给新人住。正式飞行一年后,小雪在接下来的十个星期里和同事一起租的。
空姐和城中村,看似极其格格不入,在这里却毫无违和感。星尾村、下石尾村、侯睿村等城中村,因为离机场近,生活设施完善,成为很多空乘的首选。
在村子里走一圈,总能看到几个头发一丝不苟、制服熨得整整齐齐的空姐,拖着行李箱匆匆而过……
由此,这些村庄获得了“深圳市价值最高的城中村”的美誉。
住在村里的机场工作人员
在村里走着聊着,哪家烧烤最好吃,哪家奶茶最好喝,在接下来的十年里已经将她包围了近1年,如数家珍。
?然而,当她决定未来十周租房时,很多亲戚朋友都劝她三思。
“很多朋友问我,你怎么住在城中村?为什么我活不下去,奇怪。”小雪双手摊开做出一个无奈的表情。
夏氏围角
逐渐消失的光环
空姐“降级”居留之所以会受到质疑,大多源于对这份工作的传统印象,高端、有气质、高薪、高福利等等。而这种固有的印象也确实有历史可以依靠。在民航普及之前,空乘的职业地位不亚于现在的明星。
1955中国只有18名空乘,被称为“空中十八姐妹”。
但随着民航的不断改革发展,我国空乘人数到2065.438+08年已经超过65438+万人,并且每年还在以数千人的速度递增。高不可攀的空姐早已褪去光环。
侯睿地铁站入口
加入航空公司后,每个空姐都需要先选好自己的“根据地”。不管你的飞行路线是什么,最后降落的地方一定是基地。大部分国内航班的业务都是城中村,每天都在基地之间,离机场很近。既便宜又能满足需求,是绝佳的选择。
如果一天回来两次,半夜回基地是常事。“五一”假期是最近的一次双回归。下飞机的时候已经将近早上1了,城里的村子依旧灯火通明。小雪和同事走在街上,遇到熟悉的店面都会和老板打招呼。
“这也是住在这里的原因。半夜走在灯火通明的街道上更安全。而且如果你饿了,就特别容易找到吃夜宵的地方。”说到这里,小雪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这份工作看起来很体面,但是现在航空公司那么多,空乘又不是稀缺资源。没有这样的气场。只是一个普通人,但是委屈越来越多。”小雪打开杯子喝了口水,里面有几粒红色的麦粒。
当空姐是一种修养。
城中村的房租不高。两室一厅的精装房,3000元左右就能拿下,这也是吸引小雪的重要条件,对小雪的收入压力并不大。
“一万块,有时候几千。我们的薪酬体系很透明,底薪+时薪+补贴+年终奖。飞的多了,在国际航空上得到的就多了,但也没那么夸张。”说到工资,小雪没有什么忌讳。
但乘客在飞机上能看到的是空乘人员空空荡荡,端茶递毯子,以至于有人觉得月薪过万太容易了。
样板文件
在最近的一次航班上,一对情侣每人提着一个超重的箱子,交给了小雪。小雪因为没有及时帮忙照顾其他乘客,被乘客投诉,附带一句:“这是你赚的钱。我为什么要做?”
两年内类似事件不计其数,更严重的人身攻击不在少数,尤其是飞机延误,乘客往往拿他们出气。
延误是乘务员最不想遇到的事情。飞行时长的计算方法是从起飞时刻到降落时刻,不包括所有等待时间。所以,既不会有工资,也不会有额外的误工补贴。
此外,每次飞行前的准备也需要大量时间。
如果是7点的航班,机组人员需要5点左右到机场打卡开会。每次遇到早班飞机,小雪都会定好几个闹钟,分别排到凌晨2点半和2点32分40秒的3点整。然后我开始洗脸,化妆,检查证件,收拾行李,最后匆匆逃入夜色。
由于长期在高空工作,很多空乘人员也会陷入职业病,如胃病、中耳炎、脊柱疾病、内分泌失调等。每当同事说不舒服的时候,小雪总会熟练地掏出毒品。这种常见的“默契”,大家都懂。
“这个职业可能比普通职业更消耗体力。你看到的只是我们在飞机上的工作。休息期间会占用个人时间去公司考试,服务考核,安全考核,还要定期考试,再培训。
我们经常开玩笑说,我们不仅会端茶倒水,还会消防、急救、紧急逃生、故障排除、安抚情绪等技能。”小雪一边说,一边将手指掰开,数着自己熟练的技能。
安全培训
说完,她抬起手臂,点亮了“肱二头肌”,细瘦的手臂上凸起了一块小肌肉。
“每个进入空乘行业的人都会成为‘超人’,工作时间越长,内心越强大。这也是我们的潜规则。”她笑了。
朋友靠“云通信”,爱情靠视频。
小雪在下石围商业街租了房子,离机场大巴步行只需5分钟。虽然同在一个屋檐下,但小雪和室友很少见面。因为航班不同,见面时间总是错开,偶尔见面也会因为急着去机场打个招呼就匆匆离开。
维持一个人的社交圈已经很难了,谈恋爱就更不现实了。
然而,空姐行业却因为网络上不时爆出的“空姐有钱,空姐是二奶”等爆炸性新闻,成为“你的圈子真乱”的又一代表。
空姐的“自黑”
空乘和乘客搞在一起并不少见,但并不是所有的乘客非富即贵,也不是所有的空乘都用金钱来衡量一段感情。
安,空姐,去年结婚,老公是她航班上的乘客。安安的航班在深圳和北京之间飞了很长一段时间,而她当时丈夫的工作恰好需要经常往返。经过十几趟飞行,丈夫鼓足勇气要了她的联系方式。
刚开始,他们之间联系不多。一只经常在天上飞,另一只经常在地上跑。相识后故事发展像是校园恋爱的前奏,包括吃饭、约会、订婚、结婚。最短的会议只有10分钟。当时她老公要出差,安刚下飞机,两人在机场的便利店短暂相遇。
一年后,他们结婚了。人生若第一次,往往是短暂的相遇,短暂的离别。然而,微妙的变化已经发生。每次落地后,总会有人急切地问她:“你安全到达了吗?”
早上的机场
安的感情一直是小雪所期待的。有一个爱她的男人,一周可能只有10分钟的短暂时间可以见面和道别。这是属于空姐的浪漫。
“你看到的是空姐和头等舱的乘客在一起,然后她辞了工作,过上了富婆的生活。概而言之,所有的空姐都盯着头等舱的乘客。我们不否认这种情况发生过,但对于大多数空乘人员来说,这是非常困难的。”小雪对他有钱的说法嗤之以鼻。
高强度的工作,别说扩大自己的朋友圈,几乎抽不出时间去维护原有的朋友圈。小雪已经跟朋友说过无数次,如果她来深圳,就找她,约好时间。然而这些话出去后,她渐渐发现很难兑现。
朋友靠“云交流”,爱情靠视频很正常。
“有些朋友是空乘,一定要原谅。他们真的很想见你,但是他们真的没有时间。”晓雪笑着说,然后抬头看着繁忙的窗口。
同样是深漂,未来可期。
作为空乘,最大的遗憾就是和父母见面的次数会变得很少。早在入职前,小雪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公司的请假制度很严格,春节或者国庆这样的长假肯定是不允许的。事假除了直系亲属基本不批。请病假,必须有权威医院出具的病假条。这些假期与薪水和未来的晋升挂钩。
实习那一年,小雪的工作日程排得满满的,除了周休,连年假都没有。父母来了深圳,因为房子是合租的,接下来的十几周只能住连锁酒店。
硖石围街道
在两天的假期里,相反,她的父母带她参观了村庄。哪里有菜市场,哪里有面吃,哪里有地铁,父母都记录下来,做了“攻略”。
“我现在没想那么多,就跟普通的深漂一样,努力工作,多攒点钱。过了这一年,我想申请基地回家,离父母近一点,有机会带他们去环游世界。”小雪说。
下石围菜市场
两年的飞行时间,一百多万公里的里程,她是老手,也是“菜鸟”。她曾经想过放弃,但每当飞机穿过云层,掠过山海时,她难免会有些激动。
她工作的时候最期待的就是透过窗户看到红色的日出和日落。下班后,最期待的就是回到这个村子,看到熟悉的街道的一角,让她有家的感觉。
最后,我问她,关于空姐这份工作,她最想说什么?小雪笑着在头上画了一个圈说:“希望大家不要总是带着光环看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