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阶怨》这首诗全注释帮忙写出来阿。
谢朓《玉阶怨》赏析
夕殿下珠帘,流萤飞复息①。长夜缝罗衣,思君此何极?
注释①这两句是说,遥望宫殿,见皇帝已经垂帘入寝,院中只有流萤飞来飞去。 ②此:如此,这样。这两句说,宫女长夜不眠,缝制罗衣,思君之情何时是了! 赏析 南齐永明年间,著名诗人沈约根据四声和双声、叠韵的道理来研究诗歌中音律的配合,指出有八种声病必须避免。在他的倡导下,谢朓、王融、范云等诗人将这种诗歌音律和晋宋以来诗歌中排偶,对仗的形式结合起来,创造了一种新的诗体——永明体,又叫新体诗,这是我国格律诗产生的开端。 在致力于新体诗创作的齐梁作家中,谢朓的成就比较突出,《玉阶怨》就是他的新体小诗的代表作之一。 《玉阶怨》是一首宫怨诗。早在谢朓之前,相传班婕好作的《怨歌行》已开宫怨诗之先声。晋陆机有感于班婕好被汉成帝遗弃的遭遇而作《婕妤怨》,遂形成真正的宫怨诗。陆诗中有“寄情在玉阶,托意唯团扇”之语,齐梁诗人拟作《婕妤怨》者多袭此意,大抵以秋扇见弃为主题。谢朓始创《玉阶怨》,未始不是受陆机的启发。但他不受故实局限,别出新意,从班婕好的哀怨中提炼出它的普遍意义,写出了所有被封建君王遗弃的妇女***同的哀愁。这或者也就是他要另立新题的原因吧! 如果将陆机的《婕好怨》和谢朓的《玉阶怨》相比较,还可以发现,谢诗不但概括程度更高,而且表现更为含蓄凝炼,这正是新体诗的重要特点。陆诗直述“婕妤去辞宠,淹留终不见”的遭遇,以及“黄昏履棋绝,愁来空雨面”的哀怨,显得情浅语露。谢诗则截取深官夜景的一隅,令人从全诗展示的画面中体味抒情主人公的命运和愁思,便觉得兴象玲珑,意致深婉。首句“夕殿下珠帘”,仅用五个字就写出了日夕时分冷宫偏殿的幽凄情景。“殿”字照应题名“玉阶”,交代出宫中的特定环境。“夕”字点出此刻正是暮色降临之时。黄昏本是一天之中最令人惆怅的时候,对于宫嫔们来说,又是决定她们今夜有无机缘得到君王恩宠的时刻。然而殿门的珠帘已悄俏放下。——这意味着君王的履迹不会再经过这里,今夕又将是一个和愁度过的不寐之夜。中唐诗人刘长卿《长门怨》说:“何事长门闭,珠帘只自垂。”可以看作“夕殿下珠帘”的注脚。因此首句既是以富丽之笔写清冷之景,又暗示了主人公的身分和不幸处境。 诗的第二句“流萤飞复息”,又从珠帘外飞舞的流萤着墨,点染长夜寂寞凄凉的气氛。首先,飞萤往往聚集在无人之处,如李白说:“金屋无人萤火流。”(《长门怨》)所以萤火飞舞又更衬托出这偏殿一角人迹罕至的清冷。点点闪烁的萤火在串串晶莹的珠帘外飘流,不但融和成清幽的意境,而且使华美的殿宇和凄清的氛围形成对照,令人想到被幽禁在这里的女子纵然能享受奢华的物质生活,也无法填补精神生活的空虚,更何况处在被冷落、遭遗弃的境遇之中?其次,萤火虫多在夏秋之交出现。初唐诗人沈佺期《长门怨》说:“玉阶闻坠叶,罗幌见飞萤。”可知流萤飞舞是初秋夜景的特征,这就进一步点明时令,补足了首句的意思。流萤透露出秋的消息,难免会使本来就无限怨怅的主人公更觉惊心,又添一层时不待人、朱颜将凋的忧虑。同时,“飞复息”三字还暗示了人从日夕到夜半久久不能入眠的漫长过程。连流萤都停息了飞舞,那么珠帘内的人是否也该安歇了呢?这就自然引出了第三句“长夜缝罗衣”的主人公。 “长夜”顶住“飞复息”,点出已到夜深,又不露痕迹地将笔锋从帘外的飞萤转到帘内的人影。主人公打算以缝制罗衣来消磨长夜,其寂寞愁闷自可想见。此处着意选择自缝罗衣这一细节,还包含着希望邀得君王恩宠的一层深意。如果主人公是一个从未得到过恩幸的宫女,她穿着精心缝制的罗衣,或者能有偶然的机会引起君王的眷顾。那么,她在罗衣里缝入的便是借此改变命运的一丝幻想——这就愈见出她处境的可怜。盛唐诗人王翰的《蛾眉怨》所描写的“宫中彩女夜无事”,“忽闻天子忆蛾眉,宝凤衔花揲双螭”,“三千美人曳光锦”等情景,即是刻画宫女们在这种场合尽力缠罗曳锦,盼望有幸被天子选中的心理。如果主人公是一个昔日曾获宠幸而后来被君王厌弃的嫔妃,则罗衣又可能是君王“旧赐前日衣”(长孙左辅《宫怨》),那无疑就浸泡着更多的眼泪,缝进了更辛酸的回忆和希望。所以后来的宫怨诗都在这一点上加以发挥。如唐代诗人刘驾的《长门怨》说:“闲揲舞衣归未得,夜来砧杵六宫秋。”郑谷《长门怨》说:“闲把罗衣泣凤凰,先朝曾教舞霓裳。”这些诗句,都可与谢朓诗意互相发明。然而,谢诗之妙却在它没有点明主人公究竟是由于哪一类原因被冷落的,唯其如此,才给人留下了较大的想象余地,也才能在更广的范围内概括出所有深宫女子***同的不幸命运。 如果说“长夜缝罗衣”的动作暗含着主人公希求获宠的幻想,那么“思君此何极”就是她内心愁思的直接流露了。一个被冷落、遭遗弃的宫女,尽管满腔哀愁,却仍然不改思君之心,只能将改变目前处境的唯一希望寄托于君心的转变,这就愈加可悲了。因为在后宫上千佳丽中,不知有多少女子终生无缘得见君王一面,即使有幸获宠,也时时可能因君王的喜新厌旧而被贬入冷宫。在无数的长夜里,她们只能无穷尽地做着思君的幻梦,在痛苦无望的期待中度过余生。这是从其悲剧的根本原因来理解“思君此何极”的意蕴。但从诗中所表现的今夜的情景来看,“此何极”又与“长夜”相应,夜有多长,思也就有多长。对于一个不寐的女子来说,这长夜似乎是没有尽头的,因此她的愁思也是无尽无极的。这思本身就意味着怨。寓怨于思,含而不露,更觉情韵深长,耐人寻味。 这首诗题为“玉阶怨”,而全篇不着一个怨字,虽不着一个怨字,字里行间却无不流露出怨意。所以读之“渊然泠然,觉笔墨之中,笔墨之外,别有一段深情妙理”(沈德潜《古诗源》)。前人常说诗到谢朓已变有唐风,《玉阶怨》就明显地体现了这一变化。唐代出现的大量宫怨诗莫不以此诗为渊源,尤其李白的《玉阶怨》,意境之空灵透明,音韵之悠扬婉转,可谓深得谢诗三昧。足见谢朓的《玉阶怨》不但对宫怨诗的发展有其开创性的贡献,就是在声律韵调和艺术表现方面也为唐诗提供了宝贵的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