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墉的经历
格非的著名作品是1987出版的《失去的船》。这部具有浓郁抒情风格的小说,因故事关键部分的空缺而令人惊讶。传统小说的“整体性”被这种“空缺”瓦解,非常现实的叙事也因为这种“空缺”而变得困难。显然,这种“空缺”来自博尔赫斯的影响,而格非巧妙地运用了这一点,使格非的小说具有了一种神秘的气质。格非作品不多,但他的一部小说值得一读。《棕色的鸟》可能是当代中国最令人费解的小说。在1988出版的时候,华东师范大学中文系的一些师生开了一个研讨会,多方研究这部小说,结果不一。没有人能搞清楚这部小说讲的是什么,也没有人否认这是一部非常精彩的小说。事实上,它总是吸引着各种各样的读者,从最激进的专业评论家到普通的文学爱好者。
棕色的鸟
《褐鸟》是一部观点不同的小说,当然也可以从不同的角度去解读。这类小说无疑是对传统小说理论的公然排斥,所谓的题材、典型的人物、典型的恶劣情节都无助于理解这类小说。
也许人们有理由把它看作是一部关于“性诱惑”(或者说避免诱惑)的小说;或许是讲述男性成年后的艰难经历(性经历);或许是对存在论的纯粹形而上学反思:时间、记忆、重复形成的存在迷宫...在我看来,这部小说不妨简单地看作是一次怀疑存在的确定性的经历。“记忆”和“现实”之间没有可识别的确定标志。那些重复的事实并没有使存在变得可靠,反而变得似是而非。
这部小说特别令人费解的地方在于它的叙事结构,由一系列类似埃舍尔怪圈的圆圈组成:第一个圆圈,很多年前,我住在一个叫水边的地方,一个我从未见过的叫chess的女孩来到我的公寓。她说她认识我很多年了,我给她讲了一个我和一个女人的故事;很多年后,我又看到chess来到我的公寓,但她说她从来没有见过我。第二圈,很多年前,我跟着女人去郊区;很多年后,我又遇到了那个女人。她说她从十岁起就没去过这个城市。第三圈,我在跟踪一个女人的路上遇到的,和那个女人跟我说的她老公的事差不多。这三个圈之间有多重关系:相互否定(矛盾)和肯定(相似)。生存还是毁灭?在这里,一切都不确定。
配合小说的叙事结构,小说中的人物被称为“棋”——她是故事的发起者和倾听者。“象棋”和“镜子”是格非对博尔赫斯的习惯性挪用。在博看来,“棋”作为神秘和无限可能的象征,代表着一种规则和变化的游戏;“镜子”是现实的反映,博尔赫斯在存在的幻觉中融入了一种时间的自由流动。镜子里展示的是反复出现的深不可测的神秘——一个没有现实本质的虚幻存在,没有时间的流动,随时可以再现。“象棋”从一个图片文件夹开始,后来它有了一面镜子。画面像镜子一样不真实,是人做的。绘画的出现具有隐喻功能,它预示着叙事的开始和叙事话语的不真实。“画”作为一门艺术,依然保留着观赏的真实感,是对现实世界的一种亲切的记忆。然而,以“画”开始,以“镜”结束,记忆或叙述的结果是让历史和现实一起陷入一种虚幻的境界。在小说中,“象棋”与其说是一个角色,不如说是一个象征性的代码,它表明了一个虚构的规则,一个时间的迷宫和一个不存在的“存在”。“棋”的出现取代了时间的抽象思维。“棋”作为时间的象征,使叙事发生,进行,然后中断。是“棋”触发了这段记忆,然后“棋”断然否认。“棋”作为历史和生命起源的见证,展现了整个存在的不确定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