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茨杰拉德的哪部作品获得诺贝尔文学奖?
题字:
“美国是一个精神幼儿园,在这里,千千绝对困惑的孩子们正试图拼错积木。
写‘神’字。"
——美国诗人E.A罗宾逊
在喧嚣的20年代的美国,菲茨杰拉德是名副其实的“金童”。
他创造了真正的百万美元神话——在巅峰时期,他的每个短篇小说价值四千美元,几乎一个字一美元。一向内敛稳重的T.S .在读完他的《了不起的盖茨比》后,甚至断言菲茨杰拉德的小说是“自亨利·詹姆斯以来美国小说的第一步”。当时的他是个美女,什么都有,游走于欧美豪门的酒会,成为那个时代年轻人的代言人和偶像。和他同龄的挚友海明威,此时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文艺青年。然而仅仅二十年后,当海明威站在斯德哥尔摩的讲台上时,菲茨杰拉德的书已经被悄然遗忘。如今,海明威的名字已经成为中国读者的文学常识,但中国的读者却很少有人知道菲茨杰拉德。大概早就预见到了这种反差。多愁善感的菲茨杰拉德在与海明威分手后不久的日记中写道:“我与失败的权威交谈,而欧内斯特则与成功的权威交谈。我们再也不会面对面坐在同一张桌子上了。”但是,如果说海明威的文学品格是无与伦比的,菲茨杰拉德后来的《失败与贫困》也具有不可替代的文学史意义。通过海明威,我们看到的是人类男性力量的一种张扬;通过菲茨杰拉德,我们可以更多地看到当时整个美国社会。
F.斯科特·菲茨杰拉德1896于9月24日出生于美国明尼苏达州首府圣保罗。他的祖父彼得·f·麦克奎林是圣保罗的一名商人。他具有当地中产阶级商人的典型特征:诚实、敏锐和精明。当他去世时,他创办的批发杂货企业已经拥有价值超过一百万美元的财富。在遗嘱中,他将25万美元分给了菲茨杰拉德的母亲和他的另外四个孩子。所以菲茨杰拉德能被称为乡村贵族,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母亲的家庭背景。当菲茨杰拉德在普林斯顿大学成为知名的剧作家和运动员时,圣保罗当地的报纸也详细报道了他在那里的一举一动,可见当时麦克奎林的名字在圣保罗还是很有名的。他的父亲爱德华·菲茨杰拉德也是一名商人。儿子出生后不久,他就带着孩子搬到了纽约的博福特。然而,他的父亲在东部并不顺利,不久他搬回了圣保罗,菲茨杰拉德在那里度过了童年。尽管菲茨杰拉德的父母已经500多岁了,家庭经济状况似乎也到了穷途末路,但他们对小菲茨杰拉德的爱却是无可匹敌的。
为了不让菲茨杰拉德失去曾经的贵族风光,父亲把他送到了圣保罗最好的私立高中。少年时期的菲茨杰拉德也是在这里开始了他的文学生涯。他开始在校刊上发表小说,并记下了丰富的日记。1911年,菲茨杰拉德转学到新泽西州哈根塞克的天主教寄宿学校纽曼私立中学,为期两年。在此期间,他去了几次纽约,看了几部戏剧,继续他的文学创作,包括几部戏剧。17岁时,菲茨杰拉德考上了著名的贵族大学普林斯顿,在那里他遇到了初恋女友吉诺娃·金,并于圣诞节1915开始了他的浪漫史。这个富有的芝加哥女孩造就了菲茨杰拉德对未来女性的独特看法——对那些迷人而浅薄的女性的迷恋和恐惧。他们很快就分手了,菲茨杰拉德和他的父亲一样,绝望地逃回了圣保罗。他在家乡无聊的度过了九个月,然后在1916回到普林斯顿,拾起自己支离破碎的校园梦。在他的第一部小说《人间天堂》中,他用华丽的文字再现了这段经历。那个时候,这个迷茫的少年追求着各种幻想,对文学创作若即若离,但他就是相信路会在前方。1917年秋普林斯顿开学时,菲茨杰拉德面对一战的诱惑,选择放弃学业,被征召入伍。此时,他已经和可爱的阿拉巴马女继承人珊尔达·塞里订婚,即将开始军事探索。生活似乎给他的情感和理智的犹豫带来了一些转机。
然而讽刺的是,这两个梦想都破灭了。在菲茨杰拉德的部队出国之前,战争已经结束,他和希尔达的婚约也随着一堆拒绝信而告吹。原来,菲茨杰拉德在1915年从部队退伍后,设法保住了一份月薪90美元的广告工作,同时自己写小说,为的是早日迎娶玉女。但杂志粗暴地拒绝了他的稿件,希尔达也拒绝了菲茨杰拉德。用他自己的话说,他“滚着爬着”回到了圣保罗。在他的家乡,他继续写作,等待机会回到纽约来赢得他的美貌和社会地位。
上帝这次终于对他微笑了。当《人间天堂》的手稿在1919被《作家》杂志接受的时候,人生的好运降临到了他的身上,美国梦就像一张彩票,一下子就兑换成了滚滚美元。美国文学界开始抢这个天才的作品,《时尚课堂》、《周六邮报》、《作家杂志》一次性接受了他的9篇短篇小说。珊尔达也对过去被她抛弃的未婚夫微笑。1920年,他们在纽约圣帕特里克大教堂举行了神圣的婚礼,向世界宣布“金童”和“玉女”开始结合。
这段失而复得的婚姻对菲茨杰拉德具有决定性的意义。从此,他终于相信,金钱是能把废墟变成寺庙的魔杖,善尔达是他的童话公主,细长的翅膀上贴着价签。菲茨杰拉德自己描述了他从军队退役后强烈的金钱意识。他的小说是他手中的黑桃a,赌注是希尔达。菲茨杰拉德后来在日记中写道,“我爱上了一场旋风,我不得不从我的头脑中编织一张大网去捕捉它。”当时脑子里全是银元铜币的叮当声,就像穷人身边一直响的八音盒。"
但菲茨杰拉德确实抓住了这股旋风。他和他的妻子在纽约最豪华奢侈的派对上来回穿梭着美酒、香槟、亲吻和奢华的狂欢,用他的打字机印着钞票来支付他们惊人昂贵的生活。在此期间,他写了相当多的优秀短篇小说,还完成了他的第二本小说《美丽的不幸》,在1921以连载的形式出版,在1922以单行本出版。1921年后,菲茨杰拉德夫妇将享乐的战场移至欧洲,菲茨杰拉德成为巴黎艺术沙龙的座上宾,当然也包括斯坦因女士的客厅,庞德、乔伊斯、海明威等大师都在这里进进出出。回到圣保罗后,Shanerda生下了他们的第一个女儿Frances,然后他们回到纽约开始新一轮的狂欢。他们在纽约长岛Gerrit的Nike租了一栋大房子,这为《了不起的盖茨比》的写作提供了背景。在追求艺术和美元的同时,菲茨杰拉德不得不不断用各种奇怪的小玩意向脾气暴躁的妻子致敬,以巩固她对自己的爱。菲茨杰拉德后来甚至说,希尔达“要求我为她工作,而不仅仅是我自己的梦想。”
1924年,带着小说再版带来的丰厚收入,菲茨杰拉德一家再次出国旅行,这次旅行将持续两年。《了不起的盖茨比》出版于1925。尽管菲茨杰拉德个人认为他终于写出了一部杰作,尽管评论家埃德蒙·威尔逊和艾略特对这本书评价很高,但读者对此却有不同的看法。从经济效益来看,远不如前两部小说有收获。事实上,菲茨杰拉德再也没有富起来。《了不起的盖茨比》和他的最后一部小说《夜色温柔》都没有成为畅销书。
在欧洲的这些年里,菲茨杰拉德大部分时间都在度假胜地度过。他们出入高档酒店,没日没夜地工作,生活奢侈。菲茨杰拉德也开始酗酒,和希尔达开始了无休止的争吵。此时,善尔达整天都在做梦。一会儿,她想从事芭蕾舞事业,一会儿,她想独自成为一名作家。在这种精神混乱中,山尔达的精神崩溃了。菲茨杰拉德也感到灵感正在枯竭,才华正在逝去,他将变得默默无闻的预感开始袭击他沉重的心。他发现继续写作越来越难了。30岁时,他决定逃离江郎。
菲茨杰拉德和他的妻子于1931年回到美国,不久之后,山尔达的父亲去世了。1932年,山尔达又一次精神崩溃。所以这家人搬到了巴尔的摩。在这里,山尔达一边养伤,一边开始写“给我留一支华尔兹”。这是一本自传体小说。按照她自己的说法,她写这本书只是为了犒劳自己。但敏感的菲茨杰拉德认为妻子写这本书是为了把丈夫贬低成“一个无足轻重的人”,甚至在文学创作上输给她。
善尔达的身体状况进一步恶化。面对混乱的个人生活,菲茨杰拉德更加绝望地滑向了玻璃。虽然不再有过去的风格,甚至缺乏稳定的稿酬收入,但他并没有停止写作。在此期间,他创作了最后一部重要作品《夜色温柔》。这本书是菲茨杰拉德在发病之间,在他半醉半醒的下午,在他看着妻子死去的床前断断续续写的。戏剧性地再现了他和妻子的感情纠葛,可以说也是对自己前半生的告白和总结。试图自杀的山尔达在1934最后一次精神崩溃,被送往约翰·霍普金斯大学的诊所。
从65438年到0936年,菲茨杰拉德从他死去的母亲那里继承了很多财产,但他仍然负债累累。为了谋生,为了他的宝贝女儿,为了他的妻子能住进最好的精神疗养院,他开始为好莱坞写剧本。疾病、酗酒和混乱笼罩了他的余生。除了和女儿相依为命,这个曾经生活放荡的花花公子再也无法维持任何社交。
从65438到0939,菲茨杰拉德开始了他的新作《最后的大亨》。这部小说最终没有完成。用菲茨杰拉德自己的话说,在这部小说中,他是在“逃向一去不复返的奢华浪漫的过去”。1940年,菲茨杰拉德第二次心脏病发作去世。七年后,桑德拉·菲茨杰拉德在一家养老院被烧死。菲茨杰拉德家族的黄金传奇结束了。然而,菲茨杰拉德的“失败”在他的悲伤、活力和才华方面在其他作家中是罕见的。因为在他死后,评论家和读者们已经逐渐意识到,他的作品和他的生活不仅是整个“20世纪20年代”的戏剧性再现,也是美国文化本身的再现。正是由于菲茨杰拉德的弱点,他的想象力和他缺乏“理性控制”(用埃德蒙·威尔逊的话说)的浪漫气质,菲茨杰拉德生动地描绘了20世纪20年代美国上流社会的“清明上河图”。他对所有众生的惊人洞察,在今天比历史上任何时候都更有意义。
纵观作家一生,最忏悔的无疑是菲茨杰拉德对美元堆砌的“美国梦”的迷恋。整个20世纪20年代是美国历史上最不平凡、最动荡的十年。整个社会充满了物质主义,人们对金钱的准宗教狂热不亚于中东的原教旨主义者。好莱坞电影,花花公子里的裸女,街头广告牌上煽动性的标语,让无数年轻人着迷,期待新世界里的无限机遇,期待一个完美到令人窒息的伊甸园,然后乘着巨大的肥皂泡飞越大峡谷,在一个睁眼的早晨抵达遍地黄金的海岸。像海明威这样的作家受不了美国大陆弥漫的物质主义的硝烟,于是转向非政治领域,在非洲乞力马扎罗山壮丽的雪山下悠闲地骑马打猎。而菲茨杰拉德则微笑着走向海市蜃楼——至少表面上是这样。海明威曾轻蔑地把富人形容为“有钱的穷人”,而菲茨杰拉德坚信“富人”真的与你我不同。受这种根深蒂固的信念的浸染,菲茨杰拉德的创作从一开始就带有一定的功利色彩。事实上,写作只是菲茨杰拉德获得社会地位和“领导权”的众多手段之一。年轻时,他也以同样的热情投身于社团政治和体育运动,尤其是“舞蹈班”,以此作为获得自己从小梦想的职位的手段。即使在中学,菲茨杰拉德也从未觉得自己在文学方面有什么特别的天赋。只是因为某种特殊的原因,他被迫用自己的创造作为钥匙,打开了他没有其他办法打开的门。这成了他后来文学生涯的最大缺陷。
美国梦的另一半,在菲茨杰拉德看来,当然是女人。他对女性有一种近乎病态的双重人格。当他还是个一无所有的穷小子时,他的“爱情女神”对他嗤之以鼻。两次被爱人抛弃,两次爬回圣保罗老家,他并不怀疑自己追求的那种“爱情”。他也更加努力地用金钱和社会地位来赢得美女的心。无论是姗尔达还是《了不起的盖茨比》中的女主人公黛西,都是菲茨杰拉德世界中的典型女性——轻浮、虚荣、神经质、寄生于自然。当然,菲茨杰拉德一直没有忘记身边这些美女给自己造成的伤害。当菲茨杰拉德还在创业的路上苦苦挣扎的时候,山尔达就解除了婚约,直到他出名了才同意委身。《了不起的盖茨比》的整个思想围绕着穷小子娶不到富家女这一不公平的现象展开。但爱情的背叛并没有让他意识到他所追求的爱情的虚伪和廉价——也许他意识到了,但他仍然没有停止追求——反而让他更加迷恋财富和财富所带来的特权,直到他死去。这种精神上的自我催眠最终使他成为女性的牺牲品,但也许还不如盖茨比。
简而言之,我们可以说,菲茨杰拉德的大半辈子都在致力于如何“飞黄腾达”。然而,这并不能从根本上解释菲茨杰拉德的文学作品和人生经历的特点。评论家阿瑟·米兹勒在《作家的第二次生命》中写道,“作为一个作家,菲茨杰拉德最引人注目的一点是他自我意识的双重性”。他以自己特有的方式,将那种完全投入工作的无私投入和对科学精神的冷静观察结合在一起。”也许另一位评论家马尔科姆·考利的比喻更生动。他说菲茨杰拉德就像“一个不请自来的小男孩,脸贴着窗户,看着里面的聚会,想着谁来买单。”
因此,通过他的半自传体小说《了不起的盖茨比》,我们可以深切地感受到这种奇妙的矛盾。他一方面以近乎外科医生的冷静为读者切割着“美国梦”的皮下组织,另一方面又满怀激情地崇拜着并不存在的价值。一方面,他清楚地看到了自己所爱的女人的庸俗本质,另一方面,为了一个微笑,他愿意像个孩子一样去战斗。虽然他本人很容易迷恋上他所鄙视的幻象,比如精神上的软糖,但同时他有着明察秋毫的眼光和理性艺术的客观状态,这使他意识到这种迷恋本身的荒谬,就像一个人一边忏悔自己的罪恶一边继续堕落。在他的早期作品中,菲茨杰拉德意识状态的这种双重性常常导致自相矛盾的叙述。他很难调和这两种不可调和的观点:一方面,他认为自己应该遵循某种道德准则,保全超越一切庸俗价值观的自尊,另一方面,他又极其痛苦地意识到,庸俗和感伤已经完全取代了这种道德准则。当这种忏悔意识越来越强烈的时候,他干脆采用了《了不起的盖茨比》中“双主角”的手法。以尼克作为自己的道德观来看盖茨比,盖茨比本人更多的是自己现实生活的一个缩影。
游历法国的爱尔兰小说家詹姆斯·乔伊斯曾宣称,他“在我的灵魂作坊里铸造了一颗我的国家所没有的道德之心。”尽管菲茨杰拉德并没有高举批判民族精神的大旗,但他的作品已经远远超出了个人范畴,成为人类和文化现实的戏剧性象征。菲茨杰拉德之所以能够在他的小说世界中再现美国上流社会繁华之下隐藏的颓废,正是因为他本人几乎完全是那个时代、那个文化的产物。
幸运的是,菲茨杰拉德没有被遗忘在书架上太久。到1945年,在埃德蒙·威尔逊编辑出版了带有严肃评论的《折叠者》之后,整个评论界又开始关注菲茨杰拉德及其作品。近二十年来,关于《了不起的盖茨比》的研究和评论文章如雨后春笋般涌现。这本书已经成为任何文学选学家在总结二十世纪美国文学时都不能不提的重要著作。但这一次,“重新发现”的过程远未完成。
如果说海明威这样的作家是因为忽视了社会现实才在超越人类社会边缘的题材上获得成功的话,那么菲茨杰拉德的成功则来自于他晚年的“失败”。归根结底,菲茨杰拉德告诉了我们更多的美国文化和传统。菲茨杰拉德的《盖茨比》,一生天真,像堂吉诃德一样挥舞着金矛冲向风车,像串珠祷告一样数着自己的丝衫,是美国爵士时代最令人难忘的精神骑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