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和妈妈去外婆家的路上...

“你再烦我,我就离家出走,去外婆家。”在我模糊的记忆里,我妈因为我做错了事跟我吵架。我很委屈,想逃到外婆家,因为外婆善良温柔,给我们都好吃的。印象中从没见她发过脾气,可能是因为她信仰基督教吧。

在上学前的快乐时光里,妈妈每天骑着自行车带着我往返于我家和外婆家之间。我和妈妈没有住在外婆家。我们每天早饭后骑了十多分钟,晚上天黑前就回来了。

一方面,我家离外婆家不远,五六里路。另一方面,家里的两个哥哥也需要照顾。所以,我和我妈每天来回去外婆家,像邻居家一样。那时候的自行车是一个经典而永久的品牌,车身很高。

当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我妈妈开车送我。我经常坐在前梁上。事实上,这个座位非常不舒服。那是一束又硬又冷的光束。我妈先抱着我上车,双手抱住车把,然后一只脚踩着油门开始加速,另一只脚从后面整齐的跨过车座。

那时候全是土路,又窄又颠簸,路上有各种车辙印。我坐在妈妈怀里,手里握着车把,在路上感受着车上的每一个疙瘩。每走到一个坑洞,车就咯噔一下,我就猛然惊醒,每个细胞都感觉到地形的突起或凹陷。

但是,那时候我坐在妈妈的车里很有安全感,就像坐在摇篮里一样,悠悠荡荡。我妈在我眼里无所不能,高高在上,让我崇拜。当我遇到雨水或抽水造成的只有手掌大小的略显平坦光滑的坚硬土路时,妈妈可以绕过那些坑坑洼洼,安全地骑行在那条路上。

虽然我们的旅程很近,但我们沿途经过了许多村庄。那时候的村子都是几百口的小村子。我们经过一个村子的时候,有一次一个人一边追我们的车,一边挥手喊着什么。我懵了,以为车后面有东西掉了。男的提醒我,可是他越跑,妈妈就加速骑车把男的扔了,只告诉我男的是个傻子。

我很好奇的问我为什么傻。我妈回答说,他爸妈都是神经病,都是傻子。全家人都傻了,那他们是怎么过的?我想不通为什么你傻了还能结婚生子,孩子还是傻。连续犯傻有什么用?我太小了,不懂。

只是觉得家里人可怜,有点害怕。我怕傻子追上我们打人。听说有些傻子有攻击性,我妈安慰我说我不怕。如果他追不上我们的车,我突然安心了。但是每次路过那个村子的时候,我都会下意识的看那个傻子一家,怕他再追上我们的车。

甚至在我十几岁的时候,我妈就让我一个人骑自行车去外婆家送东西。过了那个村子,就算没看到傻子,我也骑着自行车飞快的跑。我满脑子都是追上我的傻瓜。不夸张的说,那一路之后我出了一身冷汗。我太紧张了,不敢在滑轮上骑车,但我还是不停地蹬,像风一样骑着。

去外婆家的路上,过了村有一条穿过田地的路,不在村前,也不在店后。平时路过的时候,经常看到农民在地里挥汗如雨,时而抽水,时而除草。

农民的农用车(干农活用的三驾马车或手推车)不断地停在路边,伴随着从地上抛下来的杂草,有的带着泥土,有的带着白太阳,所以车会比平时骑起来更轻柔。因为草填满了坑坑洼洼,我感觉就像骑在一团棉花上。我先压实柔软的草地,车子似乎受宠若惊,停顿了一下,然后转动车轮继续前行。

如果到了硕果累累的秋高气爽的季节,我和妈妈过这一段路就需要谨慎了。这时候,玉米地就像升起的金色窗帘,挡住了远方的视线。这条路就像窗帘中间的一个缝隙。

我们走在这狭窄的缝隙里,害怕有怪物或者坏人从两边的窗帘里钻出来。那时候玉米地各种犯罪屡见不鲜,提醒我们玉米地才是犯罪的标准。鉴于此,我妈偶尔绕道,放弃了这条气喘吁吁的小路。

过了这段路,你可以看到一个烟囱从一个看起来像塔而不是塔的房子里升起。听我妈说,是烧砖的砖窑。我不禁想象洞穴里燃烧的红砖。这个山洞是不是像路遥《平凡的世界》里描写的那样?

也许这个洞穴需要像挖煤矿一样下到黑暗的地窖里。每个工人都戴着头盔和头灯。所有的脸都是黑黄的像唱歌的脸。只有露出洁白的牙齿,才能看出这是一个清新的人。小脑袋里各种奇思妙想,停不下来。

记得从我家到外婆家的一小段路程* * *经过四座小桥,每座小桥都有自己的故事。过了第一座桥,我离开了我们的村庄。我记得那座桥附近有一棵桑树。

小时候有一段时间,养蚕在小学生中很流行。那只又白又肥的蚕躺在我们破旧的铅笔盒里。为了它的呼吸,它甚至在铅笔盒上扎了几个小洞,特别听蚕宝宝吃桑叶的沙沙声。不一会儿,一片完整的桑叶只剩下残梗和碎叶。

这座桥附近的桑树特别受欢迎。蚕主要靠这种树取食,还有人的水果用品——桑葚,酸酸甜甜的紫桑葚,饱满多汁。我到现在也不知道桑树是谁的,只知道大家都在争着摘桑叶养蚕,看谁家宝宝长得快。

我提到的傻子家附近还有第二桥。有一次我妈骑着我去外婆家,路过桥。一个圆脸女人,留着整齐的短发,和我妈差不多大,骑着自行车来了。我妈上下车桥,圆脸女也刹车。

他们带着兴奋的笑容互相问候,称这是巧合,他们的母亲和她聊得很开心。他们还回忆了结婚前的趣事。原来那个男的是她妈妈小时候的闺蜜,圆脸女好心的指着我问她这是不是你女儿,这么大,她妈妈感慨的回答。对,这是最小的一个,上面两个哥哥都在上学。

在我的记忆中,那时的妈妈很漂亮。结婚前谈过事情,精神饱满。那时候联系方式很少,只有慢信联系。也许他们结婚后就再也没见过面,但这次见面,我们还是很熟悉,无话不谈。好像看到一张年轻未婚妈妈和闺蜜窃窃私语的照片。

第三座桥是我祖母邻村的一座桥。那座桥的神奇之处在于,有一次我和我妈路过这座桥,万里这边阳光明媚,那边却下着倾盆大雨。我和我妈退了一步,然后就泡在面条里了。我们终于等到了那边雨缓了下来,过了桥。

第四座桥到了我奶奶的村子。这座桥我记得很清楚,主要是因为它两边没有高墩,有一座光秃秃的石桥。每次经过这座桥,都怕妈妈的车靠边太多。我怕一不小心掉进滚滚江水里,过了这座桥偶尔会遇到一辆三驾马车。我妈会下车等大车过了我们再去。

还有一点让我想起了这座桥。过桥后,一个小女孩坐在门前,冲我们微笑。其实她比我大,只是因为生病生活不能自理。当时她妈妈30岁左右,还像个孩子一样照顾她的衣食住行。

当妈妈正合适。听说母亲也有个正常的儿子,却放不下生病的女儿。既然给了她生命,她也应该负责到底。她小时候去哪里都会一直带着她,直到她回到黄土里,她也未必能放下活在世上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