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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从中间流过

作者：黎村

第一章 人在旅途

更新时间2008-6-1 20:04:24 字数：10569

　公元一九七三年的腊历二十八，离大年除夕只剩两天了，已经好几年没回过家的上海知青周苏杨，终于在这一天搭上了由赣州开往上海的长途班车。

这是今天发出的最后一趟晚班车，车门一打开，归心似箭的人们一窝蜂似地往上挤，不一会儿，车厢里人满为患，不但座位上坐满了人，就连狭窄的过道上也站满了人。旅客们神态各异，有的在交头接耳谈论乡间佚事，有的在无聊地磕着瓜子，有的兀自抽着闷烟，有的闭目养神……

周苏杨的位置在车厢中段左手边靠车窗的地方。他上车后仿佛忘记了旁人的存在，脸颊贴在车窗的玻璃上，两眼专心致志地观赏着窗外的夜景——天空里飘着潇潇细雨，稀疏的街灯散发出昏黄的光芒，街道两旁光秃秃的树枝被强劲的北风吹得左右摇摆。大街上冷清清的，几乎没什么行人，倒是有几辆拖拉机“突突突突”吼叫着穿城而过，给这深冬的雨夜平添了几丝寂静。

班车很快就发动了，轰隆隆的马达声和众人交头接耳的嘈杂声混合在一起，乱哄哄的，给人一种震耳欲聋的感觉。好在这种纷乱的场面并没有维持多久，班车驶出车站以后，车厢里的灯光倏地熄灭了，众人的喧嚣声也跟着平息下来。

过了东河大桥，马路两边就没有了路灯，野外黑茫茫的，什么也看不见。周苏杨从窗外收回目光，下意识地扭头看了身旁的旅客一眼。车厢里光线很暗，他看不清这人的模样，只知道那是一个女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