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小说
我和乔结婚才两个月。因为我爱的人两个月前默默移民到了地球的另一边。布里奇知道这一切。他说,去学点东西,学点自己喜欢的,找点生活依靠。
我的绘画生涯始于水冶朱华街12号,一栋古老的红色小楼。讲师是附近美院的大四学生,兼职。一个精致的长发女孩,敏感又善良。我们年龄差不多。
桥每天下班都来接我,一起吃饭逛街,然后回家。
美术班是临时特招。三个月的学期,只有14名学生,男女都有。每个人似乎都有一颗不可触碰的心,沉默寡言,眼神如水。我经常分不清坐在我周围的人。他们看起来都一模一样。直到几天后,我才找到安成。
那真的是一个非常清晰明了的男人。总是穿着一件大大的白大褂,沉稳温柔,偶尔淡淡一笑。
他每天都会在上课前五分钟到,背着一个大画板,绕过临时的讲桌走到最里面,然后一排排,新款的白色波鞋在几乎占了整个教室三分之二左右的大理石地板上热烈地摩擦,在我这边靠近后窗的后面坐下来认真听课。
我总是在梳头的时候或者不小心从头上看过去的时候看到他。他好像很喜欢。面对竖起的画板,他睫毛低垂,表情专注,拿着铅笔的手指干净修长,有时在阳光下看起来像一件精雕细琢的艺术品,来自一位有灵气的著名艺术家。
他有一副好嗓子。这是我听他咳嗽n次后总结出来的。他曾经对前排的一个学生说“对不起”。那声音应该属于温暖的午后,沿着轻轻震荡的水面飘荡的天籁之音,带着一种难以形容的模糊的沙哑和温柔。
我心里有一个小小的愿望。我想听他叫我的名字,他的声音一定会让我平庸的名字焕发出光彩和美丽。不像远方的那个人,迷迷糊糊,陶醉其中,也不像一座桥,而是大度而有耐心。但是我没有和他说话,就像他从来不认真看我一样。我们互不相识。每个人都这样。在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些人注定相见恨晚,总有一些人注定一辈子在一起,总有一些人注定相见恨晚。
我越来越相信,桥是上帝派到这个世界上来放纵我生活的人。
时间并没有在随后的岁月里留下什么深刻的痕迹。
有些事渐行渐远,有些事转瞬即逝,有些事一直默默开启。
我们的女儿小柔五岁了。她上小学一年级。她是一个可爱的孩子。
布里奇说,钱洁的12栋红色建筑将被拆除。你在那里学习绘画。你是我的老朋友。去看看吧。
当时我正在帮小柔给她的艺术画册上色,把一片美丽的郁金香田染成了红色。我手指微微颤抖,下意识地应了一声“哦”。
当他们步入铺着乳白色瓷砖的工作室,在暮色中满是淡红色薄雾的房间时,记忆苏醒了。
学期末,讲师布置了最后一道作业题:有灵感就自己画,没有灵感就从书上抄。
我画的东西都不记得了,中等到我确定自己完全精神正常。
安成的作业是一个人物的素描,十八点,很奇怪的名字。铅笔的线条淡淡地勾勒出一个女人温柔美丽的侧影,画得十分用心。
我在某个时刻把自己嵌入了十八点。那一刻,我知道我有多喜欢安成!一种温暖、纯粹、几乎透明的奇妙感觉。我只是永远不能让他知道。
在那个微风习习的下午,我坐在画室里,直到黄昏降临。后来,沿着熟悉的安成三百零五回路线,走到他坐过的位置。在那三个月里,安成就这样坐着,手里拿着画板,默默地在画纸上小心翼翼地描摹,那可能是一种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的热情,也可能是一种孤独。有一个神奇的瞬间,我看到一个长发女子静静的坐在我的椅子上,她的侧影极其优雅美丽~ ~ ~
远处教堂的钟声缓缓响起。空气中回荡着五月花草的芬芳。十八点整。
一声忧郁的低唤。
浅薄。
叹气而去。融化在凉爽的风中。
我回头看。风吹得深绿色的窗帘微微鼓起。窗外是黄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