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文“心香”为话题
朱维宁先生走了!
当肖维琪通知我时,我不禁“啊哟”一声,如遭雷击。就在十几天前,我去拜访朱老,看他精神抖擞,非常欣慰。热情好客的朱老挽留我***进午餐,我因有事告辞。朱老笑道:“那我改日请你和xx小酌。”我调皮地笑道:“您不是反对我们饮酒吗?”朱老哈哈大笑:“我是请你们小酌,绝不允许你们动不动就浮一大白!我知道你们苦闷,但是不愿看见你们借酒消愁的样子。你们应当珍惜生命!”没有想到这是朱老最后的教诲。
二十二年前,我就认识了朱老。记得那是一个夏日的晚上,好友徐升明拉我去找朱老之子朱君侃大山,寻访未遇,我却有幸认识了朱老。朱老客客气气地请我们品茗,继而畅谈文学,头头是道,毫无官腔。从此,我们便成了忘年交。当然,我们见面的话题大都是文史。这可能与我爱写历史文化散文有关。上个世纪九十年代,我曾在《中国老年报》发表一篇题为《蔡京的悔恨》的随笔。朱老读后找我调侃:“你对不起兴化人民了!蔡京是福建莆田人,你怎么能把这个奸臣调到江苏兴化去了?”无知的我仍然振振有辞:“史书记载蔡京就是兴化人啊。”朱老笑道:“此兴化并非彼兴化也。古时莆田亦称兴化。你要认认真真地通读二十五史。不然,你还要闹笑话。”不久,报社转来一大堆读者来信,其中有许多兴化人来信抵制蔡京到兴化去“做客”,还有莆田人来信要蔡京“回家”。为此,我悔恨不已,搁笔多年,埋头读书。也许怕我坐冷板凳受凉,朱老偶尔约我煮酒论文。发现我贪杯后,朱老极其友善地劝告:“别人可以轻视你,但你不能作践自己,不能因怀才不遇而酗酒伤身。历史就是现实。既然你已读了中国历史,你就不能步人后尘了。不仅如此,你还应该多写些历史文化散文警示世人……”
朱老是文人、善人、至人、高人、超人,淡泊宁静,待人以诚,不慕荣利,德高望重。每次打开朱老那本封面素雅又不失深沉的《闲情集》,我总感到有一种悲天悯人的情愫潜流于字里行间,而这种悲悯之情总根于爱。朱老做官有爱国忧民之心,退休有闲情逸致之文,可见朱老是一个永远闲不住的性情中人。《闲情集》以维护和表现人性、人情为其审美本质,昭示了朱老在现代社会中渴望完满自我、使精神更接近自己灵性的追求,而且更显示了一种愉悦的审美关怀,其审美价值就在于人格与文气的完美统一。朱老的作品多为“忆语”,朴实真挚地回忆亲友,其中《父亲》、《外婆·桑·蚕》、《舅父的手表》、《干妈泪》、《我和外甥女互为师生》等写亲人的散文和《难忘那个夜》、《怀念郑拾风》、《王宇清:一片冰心在玉壶》、《两栖人物陆建华》等作品是对待生活及友情的思考和认识,内涵深厚,思想深邃,人物形象鲜活而鲜明,均表现出了朱老感情深挚之特质。文以人传,事以人记。朱老以真实的感情为系缆,以世俗情怀为铺垫,以“忆”的形式记录人文,其情感内涵的表达流向,主要指向生命与自然、人生与社会和人情与生活,散发着独有的艺术魅力,非常引人注目。
而今,朱老走了,永远永远地走了,但是永远永远走不出我们的心房!
安息吧,朱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