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味儿散文

(1)年终

传说中的“年”是一种极其残忍暴虐的野兽,所以有“过年如通关”之说。小时候,每到冬天,都有人“烧锅没饭吃。”对于这些贫困家庭的户主来说,过年真的比过海关还难。记得腊月二十九的晚上,一个远房叔叔还在我们家借米,说他30岁了,反正要让孩子吃米,过个热年...我不记得当时他对他妈妈说了什么。我只记得那天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妈硬着头皮给他捏了几升毛茸茸的小米。

事后我问我妈小米还能撑多久?我妈微微叹了口气,慢吞吞地说:“还能撑多久?”?四十斤毛小米只能做二十七八斤大米。你叔叔有一个八口之家。你觉得他能吃多久?“我不知道舅舅一家是怎么过年的。只记得除夕夜那天早上,我们家吃的是酸菜饭,好不容易找到一份饭!虽然年夜饭来的有点晚,但是看着白花花的米饭,我们男生还是很庆幸年夜饭上了点——虽然饿得受不了,但终于腾出来一顿丰盛的饭。现在的孩子,根本没有机会体验那种饿了很久,然后肚子压在背上,肚子鼓鼓的感觉,痛,舒服,开心。

农家子弟一到“数九”严寒天气,就掰着手指头盼过年。因为过年有好吃的,再穷的人也要花光所有的钱准备一顿“年夜饭”。培根往往是不可或缺的。土地下放后,有的家庭会推“米豆腐”,家里稍微富裕的会上街买豆推豆腐。推豆花太奢侈,除非有客人上门,否则我妈无论如何也不会同意;推“米豆腐”就不一样了。泡三碗半碎米,用石磨磨成浆,找点生石灰化半碗水,加几把干柴,轻松搞定。

我妈妈每年都做“米豆腐”。每次我妈做“米豆腐”,我都抢着生火。妈妈经常假装责怪:“你不想吃太多,你的娃娃站在炉子后面干什么?”说明我一个鬼灵,有一颗为火而战的头颅!每次做完豆腐,我妈都会用文火把锅巴熬黄,然后在炕前用菜刀铲。当锅巴烤到“两面黄”,散发出诱人的香味时,我妈会按辈分奖励她。忙了半天,福利是少不了的。邻居的兄弟姐妹自然羡慕...等他们吃完了手里的锅巴,我会慢慢掰开剩下的锅巴,一起扔进嘴里,故意夸张地在他们面前上下咀嚼,还会鼓动弟弟妹妹跟着我屁股走...溢满的场景,骄傲的样子,还在。

(2)新年祝福

“糖盒盒子,把手拿开,去找失主,逃到西边去……”

“一盒糖,玩个游戏;三把面,休息一晚;一瓶酒,吃光了……”唱着这些儿歌长大的孩子,每次过年都会跟着大人拜年。七姨,八姨,留下我姨和亲戚...

“水不搅不浑,人不离不亲!”妈妈经常这么说。小时候,我不喜欢拜年。因为每次去一家,都有吃不完的“酸萝卜”。在那个物质极度匮乏的年代,腊肉炖萝卜汤当然是不可多得的美味。所以过年过节,家家户户煨腊肉都要炖一大砂锅萝卜。初一到十五,一次又一次的沉重。即使汤酸了,萝卜黄了,也不会改变,对待每一位客人。除了酸萝卜,我不习惯穷亲戚过分热情的招待。

先说“请”,主人再给客人加菜。和往常一样,又是一场大战。有时候,女主人会和上了年纪的客人一起推几块又肥又厚的腊肉,折腾半天,腊肉终于放进客人的饭碗里,然后一眨眼就到了客人的肚子里...反正结果都一样,何必呢。我就是有点烦,有时候甚至有点烦——因为我妈就是这样一个“请菜”专家,她老人家见了客人总会“请菜”,不达目的绝不罢休。往往是她辛苦了很久,大量的“丁真”腊肉被“请”来了,却连肉的味道是咸还是淡都不知道。

“邀食”固执,母亲“添饭”也大方。那时候“三碗不够”是“精致”,一般人饭量比较大,一顿饭往往要加三四顿。有些客人明明还能吃,却担心主人家的“龙山”被破坏,所以刻意客气。这时,女主人隆重登场。他们轮流用几勺白米饭轰炸客人。不管他们能吃什么,不能吃什么,都想尽办法劝他们多加点:尘土飞扬,我看到“饭勺”上下乱飞,有时甚至白花花的米饭撒了一地。

要知道,在那个特殊的年代,人们想吃一顿饱饭是不容易的,更不用说大米。我妈常说:“管事的要小心,请客的要胖!”“过年的时候妈妈总是最辛苦的。不用说,平时她也是手忙脚乱,每次玩“丰盛美食”都是一个人跑。就说她妈每次来客人都忙着“邀食”“添饭”,那过人的身手,冲天的干劲,英气,足以让人俯首称臣!

(3)说到财神

新年一到,就有人来“送财神”了。所谓“财神”,就是在一张红纸上复制的“财神”形象,上面写着“生日快乐”、“招财进宝”等吉祥话。说“财神”的大多是老人。他们经常背着一个小背包,一根拐杖,一个布袋和一叠“财神”像。每次去一户人家,如果路上遇到狗,拐杖就派上用场了;如果有人来把狗赶走,送财神的人就会开始唱歌。

按套路唱完一段,我从“制袋”里掏出三门大炮,“啪,啪”,在主人家门口放下“打狗炮”,然后又唱了起来。除了通常的恭维,还有“开门大闹”、“有福留在天”、“五子考中”、“状元”等一些好听的话。他唱了很久,主持人才开门。进门后,你敬烟,他就唱烟的典故;如果你端茶,他将不得不歌唱茶的起源...最好笑的是,最后主持人会发出“钱誓”。如果主人拿的少,财神就会一直唱“加起来,长起来,子孙后代都是高中的尖子生……”直到你尴尬到愿意“摸包”。

说实话,并不是所有的家庭都喜欢谈论财神。有的人一看到“财神”来了,就关上门,假装不在家。等着“财神”在大门口唱歌,他们口干舌燥,对微风无动于衷。这时候,一些修养不高的“财神”就会偷偷骂上几句,发泄心中的恨意。如果不小心被主人家听到,难免会有“口水战”。一般来说,在这种情况下,要说“财神”是大不幸,“强龙难敌地头蛇”,更何况“财神”都是龙,更不用说强龙。

小时候最喜欢“谈财神”,不是因为相信他骗人的鬼话,而是觉得好玩。尤其是尖山子里的“财神”王光辉,说财神是远近闻名,家喻户晓。除了说“财神”的套路,他还能根据每家每户的具体情况,编“四字八句”。他能从主人家的最后三代一直讲到现在,天上飞的,地上爬的,水里游的,他都能即兴背诵。时而幽默风趣,时而风趣诙谐,时而和谐融洽,时而雅俗共赏,令人俯首称臣,开怀大笑。每年,光辉哥都会来谈论财神。每年,村民们都高兴地等待光辉师兄来谈论财神。每年,光辉哥都会到我们村来谈论财神。荣耀所到之处,总有掌声和笑声。在他说什么“加起来长大”之前,村民们会用钱来支付,没钱就撮米,没米就撮麦...

(4)放鞭炮,贴春联。

据奇书《神经》记载,古西深山里有一个叫山骚的独腿鬼。看起来怪怪的,总喜欢偷袭人。如果撞上了,会引起寒热病;但是山嫂怕光怕火怕噪音,于是众人马上想出了一个简单的办法——烧竹筒,故意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山嫂就会躲起来。

老家的人要在吃年夜饭前放鞭炮,这样来年才能吉祥平安。“除了一岁的鞭炮声,春风把温暖送进屠苏;成千上万的家庭以新桃换旧桃。”王安石的这首小诗,意思是鞭炮声响起,一年过去了,安然无恙。这可能是一种千百年来越嚼越多的味道。

除夕夜,有人拿着红纸上门,让父亲写春联。我父亲是解放初期的高中毕业生。他在生产队当了多年会计,也算是村里的“笔杆子”了。他的毛笔特别苍劲有力。花千沟几百户人家的春联,大部分都出自他手。

我妈以前抱怨我爸做这些杂事都是为了耽误事,但是我爸总是像往常一样忙。他每年都会提前准备好几支好的毛笔和几瓶墨水,随便找个粗砂碗当砚台,开开心心地收下村民送的红纸。他首先根据门户的数量计算出剪纸的方法。简单对折后,他不用刀,用几把刷子把纸切开。

然后根据纸张大小选择合适的毛笔,在砚碗中蘸墨,聚精会神,垂腕一挥,远离龙蛇,一气呵成,一副浓墨重彩、香气四溢的春联就此一气呵成。每当这个时候,父亲总是笑着看着新写好的春联,仿佛在看着自己心爱的骨肉,明亮的眼睛里闪着精神的光芒...此时此刻,写春联的人醉了,写春联的人也飘飘然。更不用说这一幕是多么激动人心啊。

看完乡亲们的春联,父亲总是忘记给自己写几副对联。从大门口开始,他赐一副36字王的“绝”,然后打理小门和小窗户。除了祝福吉祥的话和优美的句子,他还适时地在国计民生和大政方针上撰文,一扫陈腐的风气,给人以亲切和喜悦的感觉。父亲一写对,兄弟俩就迫不及待地摆对了位置,一家人其乐融融,哪怕吃凉水都是甜的...

(5)回味

“心有多宽,舞台就有多大。”现在就不用说了,平时不管是天上飞,地上爬,水里游,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不愁吃,不愁穿,玩的更开心。然而,人们却觉得幸福离自己越来越远...

过年的时候,经常听到有人感叹:“王小二过年一年比一年差”!老人们总是抱怨世态炎凉,人情淡薄;年轻人总觉得过年没什么区别。总之过年的味道越来越淡了!

……

谁动了我们的奶酪?今年的味道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