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姆叔叔的小屋》作品欣赏
因为斯托夫人认为母性是“所有美国人生活中的道德伦理典范”,认为只有女性才有道德权威将美国从奴隶制的恶魔手中拯救出来;这是《汤姆叔叔的小屋》表达的另一个主题:女性的道德力量和神圣。在书中,这种角色的例子有带着小儿子逃亡(最终与家人团聚)的黑奴伊莱扎,或者被视为“理想基督徒”的小伊娃;斯托夫人正是通过这个角色表明了女性可以拯救身边的人,甚至是最不道德的人的观点。但后来的评论也提到,斯托夫人小说中的女性人物一般都是以家庭主妇的老式形象出现,而不是现实中的女性。此外,斯托夫人的小说“重申了女性所施加影响的重要性”,并为随后几十年的女权运动(英文:women's rights movement)做出了铺垫。
斯托夫人的清教宗教信仰在小说的结尾得以展现,并延伸至所有主题;她探讨了基督教的本质,认为基督教神学和奴隶制之间存在着不可调和的矛盾。伊娃死时,汤姆恳求她心爱的圣克莱尔“回望耶稣”;汤姆死时,乔治·谢尔比用“做个基督徒多好”称赞他;这一主题已经得到了最清楚的证明。因为在《汤姆叔叔的小屋》中,基督教主题占据了很大的分量,又因为斯托夫人在小说中直接而频繁地表达了她对宗教信仰的感受,所以这部小说常被认为是“布道书”的形式。《汤姆叔叔的小屋》具有19世纪感伤小说(英文:感伤小说)和家庭小说(又称女性小说)中常见的情感和戏剧风格(英文:melody)。在斯托夫人的时代,这种类型的小说是最受欢迎的:它们倾向于描写女性主人公,其写作风格往往能引起读者的同情和感动。尽管如此,《汤姆叔叔的小屋》与其他感伤主义小说的不同之处在于,前者聚焦于大尺度的奴隶制话题,以一个男人作为故事的主角;然而,斯托夫人也试图从读者那里引出一些强烈的情感(比如让读者为小伊娃的死而哭泣)。这种写作类型的力量可以通过当代读者的反应来揭示。斯托夫人的一位朋友乔治亚娜·梅(Georgiana May)曾写信给她说:“我昨晚半夜醒来,花了一整夜读这本书。之后,我再也不能看着孩子死去而无动于衷了。”根据描述,另一位读者被小说迷住了,他甚至考虑把女儿的名字改成伊娃。显然,小伊娃的死对当时的很多读者产生了影响:仅在1852,波士顿就有300名女婴取名伊娃。
虽然得到了读者的肯定,但在《汤姆叔叔的小屋》和其他感伤小说出版后的几十年里,文学评论家(英文:literary critics)却否定了这种风格,因为这类小说是女性写的,过于突出地描述了“女性的感伤情怀”。一位文学评论家认为,如果这部小说与奴隶制无关,“它只是一部普通的感伤小说”。另一位评论家将这本书描述为“基本上是一堆由辛勤工作制成的毫无意义的片段”,乔治·怀勒(George Whicher)在他的《美国文学史》中对这本书嗤之以鼻,斥之为“主日学校小说”,充满“露骨的情节、幽默和悲伤”。
然而在1985年,简·汤普金斯在她划时代的著作《在敏感的设计中:美国小说的文化工作》中改变了这一观点。汤普金斯赞扬了其他批评家拒绝承认的感伤风格,并提出感伤小说表明女性的情感具有改善世界的力量。她还认为,19世纪流行的包括《汤姆叔叔的小屋》在内的家族小说具有“理性的复杂性、野心和机智”;而《汤姆叔叔的小屋》比霍桑、梅尔维尔等更著名的小说家的批评对美国社会的破坏性更大。
尽管此后对《汤姆叔叔的小屋》风格的看法发生了变化,但由于这部小说与大多数现代小说的写作风格不同,所以今天的读者经常会觉得这部小说的内容晦涩难懂、矫揉造作,“甚至过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