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凯作品赏析

距离徐贵相1991考入解放军艺术学院文学系,已经过去20多年了。20年来,军旅文学风起云涌,潮起潮落,上演了一幕幕波澜壮阔的活剧。其中,徐贵相频频亮相,有许多精彩的表演。我一直是这部剧的忠实观众,也一直在为它鼓掌,留下了很多掌声或者嘘声。今天借军事精品系列的序言,做一个回顾,做一个联系,把放到朱的语境里,哪怕“古语说”也好。

什么是岛?我说的是新世纪以来军事文学大局中的一个突出现象,就是“”。这也是它区别于八九十年代军事文学的一大特征。新时期以来,无论是80年代初的“两代作家三线作战”,还是90年代初的“农民军歌”,都普遍呈现出“群起而攻之”的模式,数量之多,声势之巨,也是令文坛侧目的现象。但进入新世纪后,由于“商业语境强化,政治语境弱化”的双重夹击,军事文学也急剧边缘化。当时群雄逐鹿的军旅作家队伍,或人员分散,或斗志涣散。只有少数执着的忍者在“商海横流”中露出了本来面目,在汹涌的商海中像“孤岛”一样巍然屹立,成为普遍现象。比如和小说一起成长的徐贵相,和非小说文学一起成长的王树增,朱秀海,刘建伟等等。

什么是“坦克”?这是我十几年前用来评价刘建伟的一个比喻:一台鹤立鸡群的文学推土机——如果把小说家比作中巴和汽车,那么小说作家更像是推土机。他们不是靠灵活细腻取胜,而是靠实力和气势取胜。徐贵相是一辆正面冲击战争文学的重型坦克。从上世纪90年代中期开始,徐贵相先后发表了《海拔》、《明天的战争》、《历史的天空》、《八月桂花遍地开》、《高地》、《特务连》、《遍地都是》、《一次世界》等八部小说。除了前两部,基本都是直面战争的重磅作品。涵盖了抗日战争、解放战争、朝鲜战争等几大历史阶段,塑造了一大批从基层官兵到中高级指挥员的敌、美、友部队,以及战术专家、思想政治工作者、特种兵、医护人员,尤其是历史天空中性格刚强诡异的叛逆英雄梁大牙,八月里空灵隐遁的沈轩辕。然后在《天下一次》中,高瞻远瞩、执着追求“不战而胜”的战术专家陈秋实等人物进入当代战争文学人物画廊,展现了21世纪作家对战争文学探索的过程,文学视野不断拓展,战争认识趋于深化,写作技巧越来越好。

《历史的天空》和刘建伟的《英雄时代》(非军事题材)获得第六届茅盾文学奖,激动人心,令人感慨。徐和刘与老一代军旅作家魏巍和刘之间有40岁的差距!徐、刘的获奖标志着军旅中年作家的成熟,尤其是,成为战争文学小说领域的主要标志。这种迎头猛攻的重型坦克,已经占领了战争文学的“高地”。

得益于毛奖和电视的插上翅膀,《历史的天空》几乎家喻户晓,成为的标志性作品。这里多说两句。作为第六届茅盾文学奖评委,我受评委会委托为《历史的天空》写下如下评语:‘历史的天空展现了种种历史偶然背后的历史必然性,以纵向曲折的方式解读了梁必达从一个草莽到高级将领的人格和心灵历程,通过个体生命对历史的复述和真实沉重的军旅生活经历的细节和片段,对想象中的历史进行了填补和修补。历史上的战争和战争中的英雄变得更加真实、丰富和耐人寻味,从而以生动有力的人物和人格之光照亮了浩瀚深邃的历史天空和当代战争文学的人物画廊。作品凝重浑厚,充满了战争文学的阳刚之气和崇高风范,故事跌宕起伏,蕴含着睿智的战争艺术和军事智慧。"

在过去的20年里,我可以说,我看着徐贵相如何一步一步地改变和成为一个涅槃。当然,对他的创作进行全面的分析和评价,并不是这篇短序的任务。在这里,我想到了26年前提出的“寻找契合点”的命题。今天,面对徐贵相在战争文学方面的成就,我想借用这一命题但突破其定义,以《历史的天空》为例来说明徐贵相是如何成功“找到契合点”的。

首先是个人特点、气质、经历、阅历、创作主题的结合。徐贵相是一个真正从士兵堆里滚出来的士兵。他从一名战士、班长、排长、指导员一路走来,爬上楼梯,两次进入南疆战场,经历了战争的磨砺(与战后大批前去采访的作家划清了界限)。后来,他在出版社参与《百名受虐明星》系列的编辑写作时,接触到了大量梁必达式原型人物的原生态素材。只有这样,许灿桂香才是历史天空的最佳人选。然而,事实远不止如此。徐贵相少年时期的农村生活经历,甚至他一贯良好的“自我感觉”,幽默、大大咧咧、儒雅的性格,都与梁必达有相通之处。我大胆地做出一个判断,梁必达的性格,一半来自原型,一半来自徐贵相本人或他的想象。此外,徐贵相对军队的热爱,对战略战术的研究,对班、排、连单兵动作战术的熟悉,以及刻骨铭心的生活经历和人生阅历,都在小说中表露无遗。作者的性格就是他作品的风格。这句话用在《徐贵相和历史的天空》中,再合适不过了。

二是思想和经历的交集。一部小说离不开思考,一部优秀的作品也离不开思考。任何一部杰作都必须有作家在哲学层面的独特思考。但问题是为了表达思想而表达思想,让思想覆盖了人物,让人物成为思想的奴隶,那么小说必然会因为过于图形化而成为失败。其实主题先行,未必出不了好作品。关键看你的主题是否来源于生活经验,在小说的叙事过程中是否基于生活经验。《历史的天空》最大的成功在于它生动地刻画了梁必达这个人物,而这部小说显然为作家注入了独特的英雄或历史的新观点。徐贵相的成功恰恰在于他没有或没有能力控制住梁必达,他“活”了自己,有了自己的生命和活力,逃脱了作家的设计和控制。所以在写作的过程中,是作者跟随人物,而不是引领人物。要达到这种境界,作者必须有足够的经验沉淀。在这个前提下,任何人物如何“碰撞”,都不会脱离在经验基础上诞生的主题,只会让主题得到更充分的展现。另外,《八月桂花遍地开》里的沈轩辕,《人间马上》里的陈秋实都可以这么看。

第三,是作品艺术性和可读性的结合。虽然好读书不一定优秀,坏读书绝对不是作品的优势。况且,一部几十万字的小说,如果可读性不太好,那么它的受众在如今的读图时代大概会打个大折扣。徐贵相的强项在于编故事。他总是专注于人物在战争与政治的多重纠葛和激烈碰撞中的复杂处境和传奇经历。人物自始至终都有发展和不变的基本元素。命运跌宕起伏,故事有开有合,往往出人意料却总在情理之中。环环相扣,丝丝缕缕,草蛇灰线,引人入胜。再加上语言的粗犷豪放,酣畅淋漓,一扫而空,也增强了阅读的乐趣。一旦你打开书,你就不能停下来,不是一下子。显而易见,我们可以看到,中国传统的张卉小说深受徐贵相的影响,这使得这种曾经被视为传统保守的叙事形式,越来越显示出历史积淀的巨大穿透力和生命力。

最后,如果我要对徐贵相的战争文学创作提建议,我会坚持那句老话:慢慢写。自15以来,徐贵相一直保持着两年的平均写入速度。就质量和速度的综合指数而言,他无疑是目前军旅作家中的冠军。他曾在一次谈话中为自己辩护:十年后你能写一本书吗?潜台词好像是:我一年看一部电影又快又好。怎么了?看得出来,他对自己的写作速度和创作能量颇为自得。其实真的很难说能不能写的快,或者写的慢就一定写的好。这个问题需要具体分析。但总的来说,容易“萝卜快了洗泥”。至少对徐贵相来说,如果你读得多,想得少,写得慢,你可能会脱离已经很明显的既定的故事结构模式和人物关系模式。才有可能让小说的语言更加精炼、丰富、饱满、空灵。诸如此类。今天,多一个或少一个对徐贵相来说意义不大。他应该有一种自我要求,一种对当下军事文学的引领或表率精神。总之,希望徐贵相放慢速度,提高难度,减少产量,提高质量。不仅要马上做柴刀斧谋生,还要锻造后世的老将莫邪。

这是一个序列。

著名评论家、解放军艺术学院原副院长朱。

在北京的西部,春天有一只黑白相间的马蹄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