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教是如何影响许地山小说中的生死观的?

许地山,原名许赞坤,笔名花生。他不仅是中国现代文学史上独树一帜的著名作家,而且在台湾省文学史上也占有独特的地位。他的文学创作极大地丰富了中国现代文学和台湾省文学的宝库。1893二月14,许地山出生于台湾省台南县。他的父亲徐南英是晚清学者,台湾省有影响的诗人和爱国官员,曾与刘永福一起抗击日本侵略者。他的母亲和叔叔都信佛,所以许地山与佛教结下了不解之缘。许地山从小受佛教影响,深受佛教影响。他一生致力于佛学研究和宗教比较研究,所以在文学创作中不能不反映一些宗教思想。但作为文学研究会的主要成员,许地山对文学是“为人生”的观点深信不疑。因此,他在《创三宝,赏四倚》一文中,全面阐述了他的文学思想。许地山认为,文学创作必须强调智慧、生命和美的“三宝”。具体来说,“智慧宝”指的是生活经验,“美色宝”指的是作品的语言,这是与一般创作密不可分的两个内容。值得注意的是,他所谓的“生命的宝藏”强调“人的生命离不开道德形式”,无论创作什么文学作品,都应该对人和社会有益。“即使他是一个神秘主义者、象征主义者或美学作家,他也需要把他所描述的或超越人类生活的虚幻的东西变成人类生活,使它们符合现实或理想的道德生活。”?从这些关于文学创作的论述中,我们可以看出许地山的人生观充满了“普世救世”的宗教意味,这种宗教意味必然会在他的创作中体现出来,尤其是在他的早期作品中,更是洋溢着异常鲜明的佛教色彩。

佛教从多方面影响了许地山的人生观和文学观。许地山曾在《我们要什么样的宗教》一文中说:“宗教是社会的产物,是许多人长期形成的,不是个人创造的。”?许地山虽然参加并经历了五四新文化运动,但他与五四时期的许多知识分子不同。他对社会生活的思考是从包括佛教在内的东方民族思想文化出发的,而不是从西方文化思想出发的,因此具有很强的传统意义。但五四新文化运动所倡导的民主科学思想对许地山也有很大的冲击和影响,所以他早期的作品中也充满了反封建的人道主义思想和民主情怀。渗透着对受迫害受侮辱弱者的深切同情,揭露了封建社会的黑暗和苦难。然而,许地山的这些作品大多带有鲜明的佛教思想。

佛教的“多苦观”对许地山有着深远而广泛的影响。许地山从小受了很多苦。十几岁时,他因生活困难而几次漂泊国外。个人的经历和底层人民的悲惨生活,这一切凑在一起,使他接受了“人生苦短”的佛家思想,在创作之初就发出了“郁郁寡欢”的感叹。换句话说,在对社会生活的认识上,佛教认为人生是苦海,以生命为苦恼,生死轮回,人总是沉溺于这可怕的苦海之中,永远无法超脱。佛教最根本的教义“苦、定、灭、道”四谛,可谓是对人类苦难的彻底揭示,许地山从中看到了世界的不完整,感受到了现实社会的诸多不足。在《我有心事》一文中,许地山严肃地指出,当时是一个残酷黑暗的社会,在这个社会里“怨恨变成了眼泪,眼泪变成了河流。今泪与雨在海中相会,涨海将溺赤仙”。所以许地山早期描写人生苦难的作品占了很大比重。许地山和许多五四作家一样,关注当时流行的“问题”与“主义”之争,积极探索一系列关于人生和人生观的问题,早年写了许多探索性的“问题小说”。而且许地山早年对妇女问题的研究相当热心,发表了很多关于妇女问题的文章。他的小说集12部作品中,有7部是女性主角。但佛教的“多苦”观念使他对中国女性的苦难有了更深刻、更透彻的认识,因而对女性的不幸命运产生了极大的同情和怜悯,并进一步挖掘和揭示了女性屈辱地位形成的社会根源。比如《织蜘蛛》中的尚洁,经历了长孙意料中的持刀袭击、冷遇遗弃、财产被查封、女儿被剥夺等种种磨难。《商人之妻》中对官员的怜惜,经历了久别、被卖、逃亡等种种磨难。这两位女主人公的经历充分印证了佛教的“多苦观”。然而,许地山并没有止步于“苦”的揭示,而是通过这两位女主人公展示了佛家的知命和顺从的人生观。

《织网》中的尚洁对处理流言蜚语、危险、爱情、家庭、小偷、命运、财产、道德、人生、世仇等问题的方式有着独特的理解:“危险不能靠忧虑来逃避”;“我们都是从黑暗中来,生活在黑暗中,希望在黑暗中去”;“反正我要往前走。你担心什么?”“世界上没有一个人能对别人表现出他的真诚;就算我能拿出来,人家也看不懂。那我为什么要白费口舌?”“我只想问心无愧,天上的星星地下的蚂蚁,我都能活下去。”这种生活态度不仅使尚洁摆脱了世间的一切流言蜚语、猜疑和磨难,也使凶狠愚昧的长孙忏悔了自己的罪恶,最终受到良心的谴责,从“恶”回归“善”。既然人生充满了厄运,与命运抗争也是无用的,那么人会以什么样的态度对待人生呢?尚洁的人生态度给人一种模糊的暗示:面对悲剧,人生不应悲观厌世,面对苦难,不应消极绝望;我们要顺应自然,达观处世,顺应补救,平衡心态,去面对复杂多变的生活。这就是小说中女主角尚洁所谓的“补网”人生观:“我像一只蜘蛛,命运就是我的网。蜘蛛把所有的毒虫都吃进肚子里,以后再整理自己的网。它第一次释放的游丝,不知道会被风吹多远;但是当别的东西粘住的时候,它的网就变成了。它不知道网什么时候破,怎么破。一旦坏了,就暂时安全藏起来;有机会我会好好的。人和他的命运不就是这样吗?所有的网络都是自己组织的,或完整或缺失,所以我们只能随它去吧。”尚洁信奉的这种“蜘蛛哲学”,其实是深受佛教思想影响的许地山的心声。许地山曾说:“人类受压迫是普遍现象。最大的压迫恐怕还是大自然的力量。用佛教的说法,就是“生老病死”...我不相信人类会在自然界取得最后的胜利,地球会变老,天空会荒芜,人类会碎成星云尘埃,在太空中某个中心的吸力下不自觉地转动。所以我到处看到悲剧;我感受到的一切都是痛苦。但我不呻吟,因为这是必然现象。换句话说,这就是命运。作者的作用,我想,就是激发读者去感受这种悲伤和辛酸,让他们得到安慰和避免...要适应不可抗拒的命运,就像不会飞的蜘蛛只能撒网创造自己的生活。人才的能力如此有限,人能做什么?”?与许地山自己的人生观相比,小说中的女主人公尚洁的人生哲学并不容易理解。尚洁虽然不“快乐”,但它“懂得生活”,而且可以快乐。

至于《商人的女人》中女主角怜惜官员的悲剧经历和处理方式,更是将“顺从命运”的思想诠释得淋漓尽致。马克思曾经说过:“宗教中的苦难既是现实苦难的表现,也是对现实苦难的抗议”。?这一点在这部小说中得到了充分的印证。珍惜官员的生命遭受命运的恶意操纵。先是恩爱夫妻被迫分居,丈夫漂泊南阳谋生。当她努力寻找一个丈夫时,她被她的丈夫卖给了一个印度商人作为第六个妾。印度商人死后,她被迫陷入更深的灾难,差点丢了性命,最后不得不冒着极大的风险离家出走,再次被抛入茫茫人海。作者描写关在经历了这一系列的人生“磨难”后,逐渐领悟到人生的真谛,恍然大悟今天就是昨天,终于大有觉悟地开始“认命”。从此,我珍惜官在苦海中,身心感受安宁和谐,过着精神生活,在总结了自己半生的经历后,发明了一套自慰的哲学:“世间万物,苦与乐并无分别:创作时你是苦的,回忆时你是乐的;落难时是苦涩的,回首时却是有趣的。我换个说法:眼前的一切都是艰辛;过去和未来的记忆和希望都是幸福。”这些话似乎出自一个经过无数次苦练终于“悟出道理”的和尚之口。正如马克思所说,“宗教是被压迫者的叹息。”?

《生命鸟》讲述的是敏明和贾玲这对青年男女为了追求爱情和理想生活而毅然牺牲生命,反叛家庭和世俗观念的悲剧故事,诠释了佛教所倡导的“摆脱苦难”,获得永恒“超越”的大欢喜。男女主人公敏明和贾玲都是年轻的佛教徒,尽管他们不像《织网》中的和《商人之妻》中的关那样彼此依恋。所以他们没有“刻骨铭心的苦恼”,选择带着无限的喜悦死去。在这个爱情悲剧中,男女主人公或许可以通过奋斗获得幸福,不一定有死的理由;但是,按照佛教对苦难意识的理解,敏明和贾玲对死亡的态度,以及他们充满大欢喜大快乐的选择,并不是人生穿越的一般意义。女主角敏明,死前在梦境中经历。她不仅看到了自己感情的浮躁和无常,也体会到了“身体底层的障碍真大”,体会到了那个“死亡”所代表的世界是“多么好的地方”。其实这个梦里的美好世界,让敏明彻底看透了人生的苦恼,彻底厌倦了世间的污秽,真正被彼岸世界的静谧之美所吸引。与这种人生的伟大实现相比,爱情中的不自由真的微不足道。所以,敏明的精神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我对婚姻另有看法,对嘉陵的态度更是不同。“当敏明在路岐湖边捧着一盆上好的昙花向瑞光祈福时,她得到的是一种完全超脱于人生苦难的巨大喜悦和喜悦。

正是敏明的大悟,感动了不厌世的主人公贾玲,让他在敏明的选择中充满了喜悦:“这么好的地方,你怎么不告诉我?”我不能没有你。我们一起去吧。”于是两人从容而坚决地走进水中,寻求永恒的快乐:“月色更亮。树林里的萤火虫闪烁着千姿百态,仿佛那个世界的人来参加他们的婚宴。”“他们走进水里,好像新婚男女在洞房里手拉手才自在,没有任何退缩。在月光下的水影,我还听到嘉陵说,“我们是生命的旅行者,现在去那个新世界真的让我很开心”。小说中特殊的死亡氛围,无疑是在强化一种真正超越人生苦难,表达对今生来世和生死轮回的理解,充满生命“涅槃”的美妙境界。赞美,强调真正超越人生苦难的死亡“无限喜悦”。可以看出,许地山通过这一爱情悲剧反映了更为深刻的人生悲剧,小说表达了对社会和人生的自觉抗争以及对一个干净美好的“天堂”的理想化追求,具有对死亡的超脱。作者通过男女主人公的“殉难”所揭示的,其实是他们的“殉难”——他们对现实中肮脏生活的蔑视和超越。因此,这部小说所体现的悲剧意义远远超出了单纯的爱情悲剧的范畴,而是表现出了更深层次的意义和内涵,当然也表现出了许地山在文学创作中对现实生活思考所达到的哲学的深度和广度。

佛教思想对许地山早期创作的影响还表现在他对生活的感恩和奉献的态度上,这就是许地山所谓的“落花生主义”。许地山在散文《花生》中写道:“这颗小豆,不像那美丽的苹果、桃子、石榴。把它们的果实挂在枝头,鲜红浅绿的颜色,第一眼就会让人羡慕。它只是把果实埋在地里,等果实成熟了,再让它挖出来。”“它就像花生,因为它有用,而不是伟大和美丽。”我不想在文大出名,但希望对别人有益。可见,在生命形式的层面上,许地山早期的许多作品深刻揭示了外部世界和生存环境的偶然性对人的生命形式和生活方式的规定性和支配性,从而造成了生命的终极命运。例如,散文“愿望”也表达了同样的感激和奉献的思想。妻子对丈夫说:“愿你是一个无量的宝盖,能盖遍世间一切众生。愿你是一颗璀璨的明珠,能普照世间一切众生。祝你是魔咒,能摧毁世间一切障碍。”丈夫回应:“太好了,太好了!但我愿做调味用的精盐,渗入食物之类,把自己融掉,回到当时的海底,让一切众生尝咸,不见盐体。”这种“舍身济世”的博爱精神,愿盖至宝、明珠、钻石杵乃至精盐,具有浓厚的佛教意味。佛教舍己为人的思想,的确和五四时期提倡的人道主义思想颇为相似。显然,许地山所倡导的人道主义,披上了一层佛家思想,注入了一种为世间众生服务,愿意为他们的幸福而献身的精神。从这种佛家的兼爱思想出发,许地山自然也常常对底层民众,尤其是受侮辱、受损害的弱势群体,表示深切的同情和关怀。《债》一文中,住在丈母娘家的男人说:“我欠的都是债。我看到许多穷人和处于困境中的人,好像他们被欠下了无数的债务。我衣食无忧,总想先报恩。如果世界上有一个人吃不饱,穿不暖,住得不舒服,我是不敢公开享受这种充实的生活的。”这种“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思想,这种追求众生平等,让每个人都“温暖”“充实”的思想,难道不与佛教所倡导的“慈悲”理念密切相关吗?

至于《空山灵雨》中的“鬼赞”,则充满了佛教的“感恩”之意。作者写道:“人啊,活着的时候,来世的时候,有声音的时候,要尽可能多流泪,尽可能多唱歌;有痛苦就品尝,有感情就付出,有欲望就索取,等到累了就休息。你会得到祝福的。“再比如《七宝池上下乡愁》里的这句歌词:“纵然破碎的世界是尘埃,这尘埃里也有无限的感知力。所以,世界是无穷的,有无穷的情怀;无尽的情怀,无尽的轮回;无尽轮回,无尽经济援助;经济无止境,乐土才能无止境。”这样的话充满了佛家的感激之情。显然,这些对人生、人生观的哲学理解和阐释,不仅明显地渗透了佛教的“无我”、“虚空”、“不争”等观念,也渗透了作者自身的生命体验和人生探索。当作者把它们与“落花生主义”的奉献和博爱结合起来时,许地山所倡导的人道主义和民本哲学就有了一种宗教色彩。它既坚持了佛教的安全服从,又构建了谦虚、坚定、执着、热爱生命的人生哲学,从而使人们容易接受和理解。换句话说,许地山努力在文学作品中宣扬他所谓“完美”的宗教和人生哲学,即承认外部世界是不可抗拒的,人的力量是极其有限的,所以他认为在渺茫的人生道路上,理想的心态和人格是——不与物争,不与人争;努力工作,不计收获;不慕功利,但求纯真;冷眼热情,懂生活。很明显,这是一种对生活和人生观的理解和诠释。因为生命只能被改造,永远依赖环境;不断地选择和被选择;渴望完美又容易被打破的悲剧局面。因此,许地山早期的文学创作从生活形态和生活态度两个方面来揭示生活细节和人生观。人的生命形式和生活方式就像一面镜子和万花筒一样丰富多彩,变幻莫测。人们不仅可以选择和设计自己的生活形式和生活方式,还可以预测自己的未来。而且,人的生命形式和生活方式必然会受到外力的冲击而受损;然而,尽管人的生命形式和生活方式充满了伤害和痛苦,但面对既定的生命形式和生活方式,人还是应该采取一种达观、执着、不放弃的态度。

许地山倡导的这种生活态度,或许可以称为不悲观地正视悲剧的普通人的人生观。

总之,许地山文学创作中的“佛家”关系确实很深,他的作品充满了佛家色彩,尤其是对人生的理解。淡雅、闲适的叙事风格;含蓄抒情的手法;安静、自然、温和、有耐心的性格;曲折离奇的故事;尖锐复杂的矛盾和冲突;发人深省的隐喻和象征都融合在一种冲淡和谐的佛教思想之下。这些不仅使许地山早期的文学作品达到了浪漫传奇、哲学幻想与现实生活的奇妙和谐统一。而且许地山早期的创作达到了一般当代作家达不到的地位。我们今天完全有必要重新梳理和批判地接受许地山留下的这份宝贵的文学遗产,这也有利于我们更深入地了解近代史和历史人物对中国文化的独特贡献。

许地山是我最喜欢的作家。想多了解一下许地山先生的朋友。欢迎加入许地山饭团。下面是许地山最详细的图文资料。地址如下。

/group/mainview.jsp?groupid = 1690 & amp;所有者=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