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故事系列0002:第一次恋爱的人
编者按:
一种午夜的热切向往,从16岁开始,在一个真实纯粹的读书人心中涌动。转眼间,二十年过去了,书生无法定义那是爱还是执念,但那个人留下的痕迹已经深深地进入了血液...
?作者故事的正文:
?零件1。?16岁的时候,我和她成了同桌。
我总是回想起高中,一个新学期,太阳刚刚好的时候,班主任让我们按照身高排队,自由组合同桌。一个普通的女孩,那时候我还不认识她。她碰巧在我后面。她拍拍我的肩膀,对我说:
“你还没人吗?那我们为什么不一起去呢?”
于是,就这样,我和她成了同桌。
林语堂在《北京的云》中写道:在一个人的一生中,有些细微的事情本身毫无意义,但却至关重要。事情发生变化后,回头看因果关系,发现它的影响力是惊人的。
在我想念她十几年的无数个夜晚里,她当时说的那些话总是在我脑海里翻腾出来。我总是想知道为什么那天下午她在我后面,她对我说了那些话。思念在不爱的痛苦中越来越强烈。我一直在想,如果那天我没有和她成为同桌,也许后来的所有因果链都不会发生。
每次读到《红楼梦》里贾宝玉的那句“我五脏俱碎,你不过是哭哭啼啼”,真是触目惊心。我的内心是破碎的,但我是那个哭泣的人。
不是天天听流行歌曲,但是很喜欢杨幂的《爱的支撑》。歌词有多低俗,但是古往今来把爱传播的淋漓尽致不低俗吗?有人说“智者不谈恋爱”,所以我做不了智者。当我遇见她时,我变成了一个傻瓜。这些年来,电视剧穿越朝代。如果穿越回我16岁,我还是想和她做同桌。
因为:
命中注定,我要爱上她。
第二部分。?是她唤醒了我的灵魂。
高中的时候,在学校成绩一直不错,是个四肢发达的运动员。作为她的同桌,仔细观察她,我发现她确实是一个懒惰的人。她总是当场来上课,看起来一点也不爱学习。好几次上课的时候发现她桌子上立着一本书,原来是眯着眼睡觉。作为一个“好学生”,我总是对她的懒惰感到惊讶,她的作业总是缺席。晚上自习时间,她经常和几个小伙伴叽叽喳喳。所以,我对她的第一印象是:一个普通的懒人。
就是这样一个普通的懒人,有一天对我这样的好学生说:“你知道侏儒是什么意思吗?是你。”
?(我马上打出了一系列时隔多年在网上流行的“黑问号”,加上“搞什么F?”在美剧里。。注意:我高中的时候英语很差。其实这句话我肯定不知道。嗯,这句英文就是我现在想补充的。)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她就觉得我可能连侏儒这个词都不知道,继续给我解释。
“就是那种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人。”
我不记得我是怎么和她结束这次谈话的。
我只知道从那以后,我就开始疯狂的读书。
在高中,我读了一系列的书,无论深度,我读了所有我能找到的书。我从图书馆借的,从班主任那里借的,从同学那里借的,后来又从她那里借的。我后来才知道,她家里有很多书。到了大学,我几乎整个大学生活都卡在图书馆里,阅读也变得更加广泛。后来,物是人非,物是人非,但我还是爱读书。我觉得自己像个“学者”,但一开始,是她“唤醒了我”。
不知道为什么,当我回想她的记忆时,脑海中闪现最多的部分,其实是我自己看书的部分。那些美妙的诗歌,比如泰戈尔的《鸟》和纪伯伦的《沙与沫》。泪流满面,如《悲惨世界》中的冉阿让。那些阅读时仿佛爬山的名著,比如《逝去的岁月》、《基督山伯爵》、《约翰·克里斯托弗》等等。我现在还记得的是,高中的很多个晚上,宿舍强制熄灯后,我就去那层楼的公共厕所看书,有一次还吓到了几个半夜出来上厕所的同学。高中的时候啃了一些尼采,叔本华,西方哲学史,冯友兰,中国古代哲学史之类的书。对于当时的我来说,这些书都是晦涩难懂的。只是在那个年纪,因为她的一句“矮子”讽刺,我立刻像“永动机”一样被激怒了。
阅读为我打开了进入新世界的大门。我感觉到一股涓涓细流从我的心里流淌出来,软化了我的灵魂。一开始,我只是想摆脱她对我“野蛮人”的印象。大约,后来,这股涓涓细流逐渐形成喷涌之势,我爱上了读书。即使她再也没有出现在我的生活中,我仍然热爱阅读。只是我还是这么认为。是她唤醒了我,唤醒了我灵魂中的渴望,唤醒了我最想成为的那个自己。
很多年后,一个网友听了我的故事,对我说:“没有她,你依然会是你想成为的那个学者。你是成为学者的最大因素。”只是她的出现让你觉得她唤醒了你,所以你永远忘不了她。"
我不敢设想如果她没有出现在我的高中,成为我的同桌,我会是什么样的人。
所以我一直相信,在我对她的爱里,一直有一种成分叫“感恩”,这种成分占了很大的比重。
有人说我对她的感情不是爱。
在模糊懵懂的岁月里,我分不清这是不是爱,什么时候发芽生根。
然而,在很多很多年里,我越来越想念她。
我告诉她很多次,“我想你”。
第三部分。?想听听你的话,是最深情的告白。
——张在《世界与你无关》一书中写道:谁都没有更大的空间去存放别人的老故事,只是他们在一些细节中找到了* * *音,于是互相击掌。
后来遇到另一个女生,她说:“我想听你说,这是最深情的告白。”我想听听你怎么说。我要找的,既不是值得击掌的* * *声,也不是所谓的语言输出,而是耳边对你声音的思念。"
大学的时候,我离她很远。那时候我们还在用诺基亚手机,大部分都是用来发短信的。作为一个潜心读书的人,我连QQ都没用过。所以,如果你想她,你必须打电话给她。异地漫游不划算,就当便宜吧。一般要买电话卡或者去学校专门的电话亭。因为想听她说话,所以忍不住定期或不定期从学校电话亭给她打电话。
回顾我的大学时光,读书永远是一种孤独的追求。和她说话成了最温暖的回忆之一。在我们断绝联系后的很多年里,在很多个午夜时分,那种环绕在我耳边的对她的声音的渴望,就像滚烫的柴火,总是把我的思绪烧成燎原之火。
王菲有两首歌,在我的歌单里重复了无数遍。
他们是红豆,我也是。
在即时聊天工具如此发达的今天,我总是怀念穆欣曾经的迟钝。
过去,太阳的颜色变化很慢。
汽车、马匹和邮件都很慢。
只够爱一个人一辈子。
在我的记忆中,我给她写了许多信,那些信总是充满了思想。
上大学的时候,我也收到过她送的几件礼物,比如一套围巾帽子手套,还有一个背了很多年的书包。我爱了他们很多年。时过境迁,这些物件,我再也找不到它们的下落,最终消散在时间的尘埃里。
只有这张我拍下来存进相册的卡片,是她在大学的一个圣诞节送给我的圣诞卡,我记得背面的字。她说等她有钱了,会送我一套这样的西装。
她好像写过,如果她想和我做“好兄弟”。我喜欢这句话。那些年,我常常隐约觉得我和她是好兄弟,因为在内心深处,我们并没有把自己当成女人。我认为,兄弟之爱更深更广。
大学的时候有个流行的手机短信谜语,我发给她。
她没有猜到答案。
于是,我给她发了答案:最爱你的人是我。
我后来觉得那是我第一次含糊的表白。
她回复了我的信息,我至今还记得大意:不要让我未来的“他”知道。
我反复咀嚼着那句话,似乎获得了一种一厢情愿、肆意揣测的狂喜。那时候和很多年后的我,纯洁得像一张白纸。我看过一部又一部经典,但我永远不会在网上查性取向这个词。那些年,我没有这方面的困惑。我只是想念她,尤其是她的声音。我特别怀念我们作为同学朋友很多次睡在一起时体温的温暖。
在那段最后的浪漫里,我从没想过有一天,我们会断绝联系。
?第四部分。?我太想你了。
改编自张爱玲的《倾城之恋》,里面有一句白流苏的台词“我太想你了”,我觉得是一个很美的爱情故事。
只是后来我们分手了,都是因为我太想她了。
我们在一起67年了,是同桌,是同学,是朋友。
当我看完故事0001的时候,我觉得很难过,但是我没有经历作者在大学的奋斗。我只是深深地想念她。我最好的朋友曾经跟我说过,你不是与众不同(意思是我可能喜欢同性),但是她第一次让你感到温暖,你说不出那种感觉是什么。
其实到目前为止,我还是说不清自己对她是什么样的感情。
我有一段又一段的回忆,它们能让我在一瞬间感到永恒,甚至在我回忆的时候。
很多很多片段,我已经回味了很久。
比如睡在一起的时候,很怀念身体不经意触碰到的那种微妙的感觉。很多年后,我经历了和异性的接触后,简直有种灾难感。我只是单纯的觉得我只喜欢女人,只喜欢女人身体的微妙触感。
比如多年后我再看《读者》杂志的时候,马上就想到了她。高中的时候,她家肯定有这本杂志。其实学校阅览室里就有这本杂志,不过只能看当期的。我总是求她给我带回她家收藏的读者杂志。有人说我文笔好,大概源于看了很多很多《读者》。在她眼里,我是一个没有进化成功的人。我还记得,那时候我看不懂《读者》里的漫画和笑话,一直求她给我解释什么好笑。多年以后,我打开了Reader的漫画和笑话页面。她给了我解释笑点的记忆,瞬间击中了我。当我发现不用她的解释我也能读懂那些漫画和笑话时,我的眼里涌出了泪水。我的眼睛可能还在打转,“我太想你了。”
这样的片段很多。作为一个倔强的人,我有这样的记忆大厦,足以让我独自驰骋在红尘的深渊。去年我寄了一本英文版的《霍乱时期的爱情》到她的地址,它毒害了我,就像我想念她一样。那时候,我大概还没有放弃。弗洛伦蒂诺·阿里扎已经等了五十多年了,所以我一定还有机会。我不在乎这种爱是不是建立在一种不真实的幻觉上,但是我太想她了,这辈子还想再见她一面。"
?第五部分。?同性恋,是罪吗?
23岁的某一天,我们像往常一样睡在一起。
我突然想到我想吻她。
我挣扎了很久,虽然她睡在我旁边,但我不敢告诉她,也不敢轻举妄动。
于是,我给她发了个手机短信,征求她的同意。
那是我们最后一次睡在一起。
从那以后,我们越来越疏远,有一段时间断了联系,几乎没有再见过面。十几年我们偶尔会再见面,都是在网络里。
多年来,我一直在同性之爱的罪恶感中挣扎。
作为一个从小信奉基督教的人,我很喜欢圣经《罗马书》,但有一段话每次读来总让我心痛:因此,上帝允许他们放纵自己可耻的情欲。他们的女人把顺的使用变成了逆的使用;男人也是如此,抛弃了女人顺从的利用,对火的贪恋,对彼此的贪恋,男人和男人做了可耻的事,他们在自己身上的鲁莽得到了应得的报应。(罗马书1:26-27)
虽然我自始至终没有和她有任何越界的行为,甚至我对她海洋深处的思念也没有掺杂情欲。当然,这可能是因为没有机会发生。但无论如何,这种自我认同的挣扎,是从23岁第一次亲吻她的想法开始的,而我至少走过了十年。
其实我对她的第一印象是错的。她是一个懒惰的人,这是真的。但她绝不是一个普通人。在我眼里,她一直是一个特别的存在,一个特别的人。从高中开始,我们睡在一起,无话不谈到天亮,她身上总有一种让人着迷的东西。一个能唤醒我灵魂的人怎么可能是一个普通人?
后来的事件也证明了这一点。很多年后,我们加了微信好友。没想到的是,她真的没有结婚,就像我年轻时说的那样。
微信上,我假装很随意的问她,这么多年你有喜欢的人吗?你谈过恋爱吗?
当她说“不”的时候,我感觉我的心被刺刀撕裂了。
因为后来,我结婚了。
青春的美好回忆灌溉着我瞬间毁灭。
大学的时候,“我最爱你”这个答案深深刺痛了我。
面对我爱的人,我自己也不是个自由人。如果回到青春和大学,我们永远猜不到,这就是结局。
相比之前读《罗马书》时的那点点揪心,我关于同性爱情身份的斗争高潮是从她说“不”的那一刻开始的。
她认为我对她的感情已经改变了。
然而,我的火焰瞬间燃起。有一天,过了一个七夕,经过内心激烈的斗争,我还是没忍住,在微信上给她发了三个字,“我爱你”。直到今天,她是我唯一说过这三个字的人。
因为这个原因,我们又断线了。最后,她不在我的微信好友列表里。
后来我一次次用心抗争,最终放弃了挣扎。我再也不想要那种罪恶感的折磨了,这也是我不再把自己定位为基督徒核心的原因之一。
后来我真的打破了很多主义的规矩,就像我离婚一样。其实离婚并不是因为我喜欢她或者我喜欢同性。然而,我必须回到我的自由。
我想,我和她一样,是一个无法进入婚姻生活的人。
自由,哦,自由,这就是我们想要的。
不一样的孤独,一样的爱和自由。
放弃挣扎后,我决定了一件事:爱一个人不是罪。
?第六部,亡命之徒,她给我的告别曲。
老鹰乐队的这首歌是她给我的最后一首歌。
亡命之徒,你为什么不
恢复理智了吗?
你已经离开很久了
哦,你是个难对付的人,
但是我知道你有你的理由
这些让你高兴的事情可能会伤害你
你没画女王吗
钻石,孩子
如果她可以的话,她会打败你的
你知道艺术女王永远是你最好的赌注
现在在我看来,一些美好的事情
已经放在你的桌子上
但是你只想要你得不到的
亡命之徒,哦,你不再年轻
你的痛苦和饥饿
他们开车送你回家
自由,哦,自由那只是一些人在说
你的监狱孤独地走过这个世界
冬天你的脚不冷吗
天空不会下雪,太阳也不会发光
很难区分夜晚和白天
你失去了你所有的
高潮和低谷,这种感觉消失是不是很有趣?
亡命之徒,你为什么不
恢复理智了吗?
从你的栅栏上下来,打开大门
可能在下雨
但是你头顶上有一道彩虹
你最好让某人爱你
(让某人爱你)
你最好让别人爱你
趁还来得及
这首歌我重复了很多遍,歌词刻在心里。我知道这是她最想对我说的话。只是我花了很久才真正接受她说的“我们回不到当年了”。
后来在歌词的回味中,我才明白,即使那一次我不说“我爱你”,我想她也一定知道我还喜欢她。
因为喜欢一个人,藏不住。你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都在泄露你的想法。
我恍然大悟,她最后说的那句话,她说如果我不说,我们还可以继续做朋友。但是我说的时候,她没有立场。
所以我们必须断绝关系。
我也曾经为此后悔过,我想如果我一直不说,也许我们还能像以前一样。
但后来我想,没用的。即使在那种场合,我也控制不住自己,迟早要捅破这层模糊的面纱。
如果你爱一个人,他们不爱你。你无能为力。其实对方也不能。
告别是关于彼此的解放。
只有解脱才能重生。
她对我最后的祝福,
你最好让别人爱你
其实这也是我想对她说的。
我们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人,但我总觉得,在某种程度上,我们是太相似的人了。
至少同样的固执,同样的对自由的热爱,我现在知道我们不可能在一起。
作者后记:
当我写完这个故事的时候,我觉得我说的根本不是一个连贯的故事。虽然,作为一个学者,我读了很多书,写了很多文字。然而,你怎么能写出你心中热烈的爱呢?所以,我只能用寥寥数语写出几个让我流连忘返的片段。0001作者说我写出来是希望以后不用背负这些回忆。我同意写它对作者来说是一种解脱。
但是,我也想对回忆进行自己的筛选。如果可以,我会选择删除痛苦和煎熬。无论如何,我都会珍惜和她一起走过的美好回忆。
再说一遍,这是个好句子,
当我们爱上一个人,在某个时刻,我们参与了永恒。
第一次爱上的人,我从来没有把这个人当成“她”的一个成分。
她是我爱上的人。
我很想叫她“亲爱的”,虽然在当年的电话粥里我从来没有这么腻腻的叫过她,只是言语之间,所以我发了好几次。
这辈子的很多遗憾,我总是幻想着下辈子把它们做完。
轮回的传说,真的是一种美好的安慰。
如果有轮回,如果有下辈子。
我想,我想和她成为真正的好兄弟。
旧约中的大卫和约拿单那样的好兄弟。
爱是深沉博大的,后世的人读到那个故事,心里都会觉得柔软。
我第一次爱上的人,唤醒我灵魂的人。
一想到她,我的心就变得柔软。
??编辑后:
一种20年来从未变质,而且越来越浓的感情,一种久久未消散的思念。
我很羡慕0002。我可以让思绪随着暗夜的醇香寂静飘回到过去的岁月。在回忆的浪潮下,我会不遗余力的想念她…
也许最纯粹的感觉就是让它留在最初,永远活在记忆里...
备注:稿件原载于“他们之间”微信微信官方账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