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一本小说,一本言情小说,一个生病的男女主角。

独自走过叹息桥/独木舟

[1]

有句名言:混了,迟早要还的。

当我在漆黑的停车场被一群拿着钢管铁棍的凶徒包围时,我暗暗意识到形势不妙,寡不敌众真的不可能赢。

我要和他们好好谈判。我想装作很轻松的样子告诉他们,但我只是个女生。没必要闹得这么大。

但是他们没有给我这个机会。我还没来得及说话,身上就挨了一棍子,然后头上又挨了一棍子。此刻,我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眼冒金星。一股温热的液体从我的额头流了下来,带着一点甜味...

我想,今天真的会死在这里吗?

在那些钢管铁条发动下一次风暴袭击之前,我听到你的声音从外围传来,那么平静,那么冷漠。你说,我已经报警了,你还不打算走吗?

那群人骂骂咧咧的离开后,我居然听到了警车的声音。我从地上弹起,对你大喊大叫。你疯了吗?你真的报警了吗?

你看我的时候,眼里总是带着轻蔑,连笑都是冷笑。你说不要忘恩负义。要不是我,我不知道你今天能不能活着出去。即使你做了,你也可能缺胳膊少腿。

我气了一下,然后想反驳,才来得及看到你的背影。

和平,你的背影,怎么说呢,不知道你自己有没有看到。如果非要用一个词来形容你的背影,除了“孤傲”,我想不出别的。

我跟警察说的是,可能那些人认错人了,把我打了一顿。算了,没什么大不了的。我懒得追究了。

我不能说实话。不能说我居然泡了他们老板的姑娘,所以被报复了。

只能说我是想挽回面子什么的。反正我自己的麻烦自己承担后果。

从医院给她受伤的头包扎好回到家,保姆把饭做好,告诉我安宁在她房间,说她不舒服,不出来吃饭。我觉得这样也好,免得你我在偌大的餐桌上面面相觑,也尴尬。

但是到了晚上,我心里总是很愧疚。我应该永远说谢谢。

我不是很感谢你,我只是不想欠你人情。

我去你家敲了两次门。你的门开了一条不太窄的缝,里面装着你的半张脸。你狐疑的看着我,我摸着头,努力装出很轻松的样子,说谢谢。

你的眼睛是向上的,所以翻白眼更是轻蔑。你轻轻哼了一声,说,谢谢就免了。不过作为你名义上的姐姐,我还是希望你尽量洁身自好,千万不要把西门庆当偶像。他不会有好下场。

说完这话,你砰的一声关上门。我气得差点想冲进去扇你耳光。

因为头痛,那天晚上我睡不着觉。我突然想到我已经很多年没进过你的房间了。我不知道这些年你的房间变成了什么样。

和平,我们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了十年,其实一直都是彼此最熟悉的陌生人。

[2]

我第一次遇见你是在我六岁的时候。有时候我自己也觉得很奇怪。为什么有些不重要的事我记得那么清楚,而有些本该记忆深刻的事却在时间的洗涤中模糊不清。

你妈带你进我家的那天,背景是暴雨,一整天都是黑的,好像随时会掉下来。我坐在客厅看动画片,一转身,一眼就看到被雨水湿透的你。

你手里紧紧握着一把油纸伞,我差点没笑出声来,心想这是哪个乡下姑娘啊,还有这么古老的东西。

你的脚是一双白色塑料凉鞋。你的脚已经变白了,因为它们被雨水浸泡了很长时间。天蓝色连衣裙的下摆贴在你的小腿上。我看到你在发抖。

那时候我年级太小。若干年后回头看,你其实散发着一种纯粹的性感。你抿着嘴唇,用不安的眼神看着我的家。从那一刻起,我就决定,只要找到机会,我就杀了你。

我真的很讨厌你。也许我最讨厌的是你过分漂亮的妈妈,她讨厌我的房子和我的狗,所以我不喜欢你。

爸爸跟我说,漠北,安宁比你大一岁,以后就是你姐姐了。你不能欺负她。

我看了你一眼,你的目光在我脸上,目光相遇,噼啪作响,我们凭着原始的直觉嗅到了对方的敌意。

妹子?真是笑话。

我回去看电视,连招呼都没跟你打。

爸爸有点不好意思,你妈赶紧出来兜圈子,摸着我的头说,漠北很懂事,不会欺负安宁,但是安宁从小就很倔,你不要欺负哥哥。

我把遥控器扔到地上,白了她一眼。她哥哥是谁?太恶心了。

说这话的时候,我重重的上楼回房间了。我还没来得及关门,你就冲进来揪住我的衣领,色厉内荏的盯着我说,死孩子,给我妈道歉!

你第一天进我家,还没坐凳子就这么嚣张。我被你的野蛮和粗鲁震惊得说不出话来。雨水顺着你的头发滴落在我房间的木地板上,你劣质凉鞋上的泥把地面弄脏了。

我看着你的眼睛。不是一个孩子应有的一双眼睛。它是如此寒冷和凶猛。若干年后,我已经没有当时的恐怖,反而觉得心疼。

和平,童年的纯真,少年的懵懂,青春期对爱的渴望,你都不曾想到。

你来我家之前,你妈跟你说有个比你小一岁的男生,可能是个小少爷,你要耐心点。

你安慰她说我不怕再受委屈,只要你不委屈就好。

所以你没有在意我看你时眼里赤裸裸的鄙视,我却侮辱了你的母亲,这是你无法忍受的。

你使劲抓着我的衣领,坚持要我向你妈妈道歉。我奇怪的自尊心让我宁愿让比我高几厘米的你像小鸡一样扭来扭去,也不愿说对不起。

最后,你被你妈妈拖出了我的房间。一关上门就哭了。我想如果我妈还在的话,也不会让你们莫名其妙的母女这样欺负我。

但是我父亲告诉我,我母亲已经是别人的妻子了,她嫁到了一个叫意大利的地方。

那天晚上吃饭,我磨蹭了好久才下去。你已经换了干净的衣服,头发洗好扎好,露出亮亮的额头和一双过于锐利的眼睛。

你的房间以前是我的客房。那天晚上你路过我家门口的时候,温柔而有力地说,陈漠北,你喜不喜欢我不重要,但你一定要尊重我妈。她现在是你父亲的合法妻子。

那天晚上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失眠,都是因为你,一个突如其来的小贱人。

[3]

你离开我的生活后,我经常为对你的不友好感到抱歉。后悔有多深?深到我愿意用生命中的十年来抵消。

但是你不再需要它了,或者说你从来都不需要它。

我们在同一所小学学习。你比我高一年级。有一次你下课后站在走廊里叫我的名字。我极其厌恶地勉强挪到你身边,问你怎么了?

你拿出一个饭盒,跟我说我妈要给你,你出门没带。

我白了你一眼。既然是你妈做的,你就自己吃吧。

说完这话我转身就跑。我没有时间去看你眼中受伤的光。我满脑子都是那些看到我和你说话的学生会怎么猜测我们的关系。

要知道,在童年,没有什么比自尊更重要的了。

果然有同学问我那个女的是谁。我用极其不屑的眼神撒了个谎。我说她是我保姆的女儿。

如果你听到这些话,我想你大概会把我从四楼扔下去。

那天放学后雨下得很大。爸爸的司机早早就在学校门口等着了。我上车后他没有发动引擎。我有点惊讶。他解释说他必须等安宁小姐。

真有趣。安宁小姐是谁?我嗤之以鼻。

直到学校里几乎所有的人都走了,你才出来。当你看到汽车冲你鸣笛时,你有点吃惊。然后你转向司机门,对司机说,李大爷,不用了,我自己走就行了。

你撑开一把红伞,径直走了,没有留下任何改变的余地。不得不承认,那一瞬间我幼小的心灵有些震惊,但这种震惊很快被一种酸酸的情绪掩盖了:你在装什么?你有勇气继续撑起那把破油纸伞。

那天晚上的饭桌上,你吃饭前放下筷子,静静地扫视四周。你大人的风度让长辈们不由自主地跟着你认真起来,我心里咯噔一下。我想这个婊子可能在抱怨。

但是你没有。你甚至没有提到走廊里的那件事。你刚才跟爸爸说,陈叔叔,以后要是下雨,就一个人去接漠北。我没那么贵。我可以自己走回去,不用坐车。

我瞥了你一眼,我觉得你真的很讨厌,装得那么懂事,那么丢脸丢到谁的身上!

那天晚上我打算睡觉。你来敲我的门。你站在门口对我说,陈漠北,我没必要和你对着干。我说过了,你怎么嫌弃我都没关系,但是你一定要对我妈有礼貌。你可以不吃她给你做的东西,但不允许当着她的面扔掉。

还有,我叫你爸爸陈叔叔是因为我不想让你觉得我抢了你爸爸,但是我允许你叫我妈妈妈妈是因为我可以把我妈妈的一半给你,但前提是你要尊重她。

我看着你清澈的瞳孔,一想到我不知道要在这双眼睛里活多少年,我就如坐针毡。

可是后来,你走了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这么清澈的眼睛。

那天晚上你在饭桌上说的话,直接后果就是我每个雨天都要像你一样走回去。我心里充满了怨恨和愤怒,因为爸爸说你说的对,孩子不应该那么贵。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我们小学毕业,上初中,然后初中毕业,上高中。

下雨天,你总是打着一把红伞走在我前面。你的背影贯穿了我的整个成长过程,成为任何东西都无法撼动的固定背景。我是什么时候开始意识到,你的背影是如此孤独却又如此傲慢?

[4]

从什么时候开始长高了,却一点都不胖?你四肢修长,身材婀娜,皮肤白皙,留着长长的黑发。

在我成长的这些年里,总听你们这一代人说,很多男生追你,往你的书桌里塞巧克力和零食,塞情书和女生漫画。

我不知道他们给你的那些东西你怎么处理的。也许你把所有东西都带回家藏起来了。谁知道呢,我已经好几年没进过你的房间了。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听到这些事情,我总会有点不舒服,但是为什么不舒服,我也说不清楚。

因为这种莫名的不开心,我一有机会就一定会嘲讽你。有时候家里长辈不吃饭,饭桌上只有我们两个人,我就忍不住问你,你为什么不出去和男朋友约会?我不会告诉你妈妈的!

这么多年了,我还是没有要求你妈妈做妈妈,就像你一直坚持叫我爸爸陈叔叔一样。我们都有同样的固执,而这固执的背后,是我们骄傲的自尊。

你抬头看了我一眼。那种犀利的眼神让我觉得我所有的想法都被你看穿了,只是你没有流露出来。你刚才说他,陈漠北。你是不是只有长人没有脑子?

在你的提醒下,我才发现我已经长高了,比你高了一个头。

这个发现让我有点开心。看你怎么欺负我。

我得意的笑,别以为只有你一个人被追,还有很多女生往我桌子里塞东西,但我不像你,我不会像珍藏一样放好,我会全部扔掉。

不知道这句话怎么又惹恼你了。当你拍桌子瞪着我的时候,陈某北,你以为一个女孩子上门,践踏你的自尊,是炫耀的东西吗?你们男生是不是太肤浅幼稚了,不知道尊重别人的感受?

你吼完之后,把筷子扔到了楼上。这么多年来我已经习惯了你的粗鲁,但是我明显感觉到你情绪波动的背后有一个我不知道真相的原因。

我过了很久才知道,你当时拒绝了那么多男生,不是因为你那么爱学习,而是因为你爱上了一个人,所以走神了。

这是我一生的遗憾,安宁。你第一个爱上的人不是我。

你给他写了一封很长的信,寄到了他的大学,但你没想到的是,他大一入学就对一个女生一见钟情,很快,你写的信就成了他们茶余饭后的消遣。

那是你生命中的初恋,却被不懂珍惜的人伤害了。

这一切我都是后来才知道的,所以我一直恨那个人不珍惜你,恨你遇到一个人就有眼无珠。

我站在你的门前,犹豫了很久。我不知道如何告诉你我其实是在骗你。我根本没有那样对待那些说喜欢我的女生。我只是告诉他们,我不想谈恋爱,我只喜欢打篮球。

很久以后我才知道我真的对他们撒了谎。不是不想谈恋爱,只是不想和他们谈恋爱。

就在那个时候,我不知道,在我还很小的时候,一颗种子就已经在我的生命中种下了。阳光照耀着它,雨水覆盖着它,这颗种子的名字叫做和平。

第二天早上,当我醒来的时候,我看到门口有一张白色的纸条。我可以看到你在我睡觉的时候把它塞在门下。它只写了一句话。

我把它收好,放在我桌子最右边的抽屉里。

那个抽屉里只有两样东西,一个是这张纸条,一个是我妈妈的照片。

[5]

你高中毕业的时候,我已经升高三了。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变得害怕起来。

我成绩还不错。我无法解释为什么会发生这种莫名其妙的变化。我说不清当时是盛夏还是夏梦。就是觉得晚上的蝉鸣让我特别焦虑。

我去厨房拿冰镇碳酸饮料,路过客厅的时候,听到你跟你妈说你不想去别的地方。老话说,父母在,不远行。古人有他们的道理,也不是说这个城市没有好的大学。

易拉罐的拉环被拉开后,我的心情就像一个泡沫一样破灭了,顿时所有的焦虑都烟消云散了。

但没过多久我就变得更加不安了。第一个月末,你没有回家。放学后故意把哥哥们推开,连篮球都不打。结果推开门,看到原本属于你的粉色拖鞋还在门口。

我费了好大劲才装作轻描淡写的样子问,哎,安宁没回来。

你妈给了我一个让我想掐死你的答案。她可能和她的男朋友去旅行了。

我快气炸了。你他妈的才交了一个月的男朋友。你是人吗?你是值得的...你配得上谁?

喜欢生你的气,接下来的一个月我也交了个女朋友,圆圆的脸,有点胖乎乎的身材,不过没关系。我只是讨厌你的围裙和你的竹竿女孩。

第二个月末,你确实回来了。我想问,你为什么不把你的男朋友带回家?你吝啬什么?

你白了我一眼,不理我。

我固执地跟着你来到院子里,看着你弯腰给吊兰浇水。你的侧影就像一个美丽的剪影,我有那么一会儿微微的不在。

你走过来看着我的眼睛。时隔多年,想起你,我的眼睛依然在颤抖。

你说,漠北,现在不是谈恋爱的时候,明白吗?

我承认我被你激怒了。为什么你能,我不能?我对你冷笑了一下,转身走了。

很快和女婴分手,和一个喜欢涂黑色指甲油的女生混在一起。不久后,我倒掉黑色指甲油,发现一个学生的头像和姐姐在一起。后来看上了一个四肢修长皮肤白皙的女生。

她站在学校门口等人,穿着白大褂,打着红伞。

听说她是老板,但那一刻,我没那么在意了。

我知道我一定会为此付出代价,但我没想到,救我的会是你。事实上,如果那天你没有出现在停车场,我会告诉那群人我不是故意去接他们老板的女孩的。我只是认错人了。

她很像一个人,一个和我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了十几年,却从未亲近过的人。

从那天开始,我突然对身边的各种女生都免疫了。大家都以为我是被那个女生结束的,我也懒得跟他们解释我其实很累。

我真的厌倦了和和你毫无共同之处的女生去寻找适合你的东西,比如笑容,语气,表情,爱好。我如此虔诚地寻找你的影子,却总是事与愿违。

我必须承认一件事。这个世界上没有两片一模一样的树叶,也没有第二个你。

圣诞节是周末,我提前回家了。让我惊讶的是,我爸妈不在家,我却看到你坐在沙发上喝酸奶看电视。

我在你面前走来走去,看着你。我注意到你又瘦了。

你没有在我的注视中表现出丝毫的不安。过了一会儿,你站起来,渗入我的额头,对自己说,你愈合得挺快,看不出来。

我的神经不知道那一刻拿错了哪根线,却抓住了你冰冷的手。

我应该笑,我心里一直在想,这个时候我是不是不应该笑,可是为什么我只觉得自己整个内心充满了苦涩,甚至眼睛都微微有些湿润?为什么?

你温柔的说那次旅行我和女生在一起。

很长一段时间,我说,我妈打电话让我毕业后去意大利旅游。我们一起去威尼斯好吗?

这是多年来你第一次如此温柔地对我微笑。你说,好吧。

你还说你必须去叹息桥。听说桥下接吻会天长地久。

[6]

从小到大,你从来不撒谎。没想到你第一次出轨这么成功,也没想到你第一个出轨的人是我。

我全力以赴的学习,高考后等待的结果是你消失了。

什么叫没了?我看着父母忧心忡忡却又极力掩饰的脸,那种焦虑又一次从心里升起。

我疯了,因为我找不到你。除了我志愿那天去上学,无论谁找我出去玩,我都拒绝。我害怕我会错过你的时间,所以我呆在家里,整天在电脑上玩网络游戏。

可我就是这么心不在焉,不想打游戏,不想看书,不想吃饭,不想睡觉。

安宁,你太残忍了。

短短两个月,我瘦了很多,连眼窝都沉了。

你妈终于忍不住了。她从医院回来的那天晚上,拉着我的手哭成了泪人。她断断续续说了一大堆,我只觉得如雷贯耳。

她说安宁的父亲死于这个病,我真的没想到会遗传给她...她还那么年轻,我真想让我替她受罪...

我眼睛瞎了,耳朵聋了。我又瞎又聋。

从得知你生病的那天起,我就已经死了。

你病入膏肓,但我比你先死。

半夜里,我像个游魂一样游荡到你住的医院,站在住院部下面,看着那么多窗户。我泪流满面。我不知道你住在哪个房间,也不知道这辈子还能不能再见面。

你让你妈跟我说一句话:色衰而你爱池,爱池绝恩。

我没有反驳你。我觉得根本没必要反驳你。我不需要和你争论来证明我不爱你的脸...你是世界上最了解我的人,我也是。

你不想让我看到你日渐憔悴。在这种情况下,除了尊重你,我还能做什么?

大雨滂沱,夜晚与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日子重合。我突然大喊你的名字。

和平...和平...整个世界似乎只有一个有意义的名字,其他的我都不在乎。

不记得喊了多久,然后就被一群人拖走了。我的意识模糊了。我想我当时应该哭了,不然他们不会放手让我躺在地上。

安宁,我爱你。

我从很小的时候就一直爱着你。

因为爱你,所以只能用与初衷背道而驰的方式来吸引你的注意力。因为爱你,所以这么多年一直一个一个跟着你。因为爱你,所以听到你有男朋友后,我会很嫉妒,晚上会躲在房间里一个人喝酒。因为爱你,我拒绝了亲生母亲出国留学的提议。我毫不犹豫地把你的大学填在志愿表上...

一个女孩打着伞跑了过来。她告诉我,我是安宁一个主治医生的女儿。她让我来见你。陈漠北,你要振作起来。

你让她带给我的便条被雨淋湿了。你美丽的字体在我眼前告诉了我一件残酷的事:漠北,你不得不留下,我却不得不离开,我们不得不分开。

你不谈生死,你谈离开,所以这么多年,我只告诉那些试图接近我的女生,我爱的人离开了我,我一直在等她回来。

第二年圣诞节你就死了。一年前的这一天,你站在客厅对我笑,答应我陪我去威尼斯。

一年后,我在卧室里整夜给你写信。天亮了,我推开你的门,把它们烧了。

你的房间没有我想象的那么漂亮。空荡荡的好像从来没有人住过一样,就像你十几年没进去过一样。

我想也许你很早就知道自己迟早要离开。为了不让你的亲人看到东西,想到人,你故意减少了你存在的痕迹。

但是,我触动了我的心,平和,你在我心里找到了一个最舒服的位置,活了很久。

那年春节,我改了主意,叫你妈“妈”。

[7]

安宁,你消失后,我只和一个女孩在一起。她的名字已经腐烂了。

你失踪后的第六个圣诞节我遇见了她。我在蓝二楼借着月光给你写信。那些无处投递的信件,她的脚步声来自老旧的原木楼梯,不是高跟鞋尖锐的敲击声,沉闷而又有点缓慢压抑。

你曾经说过可以从一个人的脚步看出他的心情,所以我觉得这双脚的主人一定是不开心的。

她穿着一件黑色的外套,围着一条大红色的围巾,苍白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手里拿着一个盒子。我认为这应该是她要送给某人的圣诞礼物。

楼梯间狭窄的通道,昏暗的灯光下,我产生了幻觉。

我好像看见你了。

但下一秒醒来,我就知道不可能是你,世界上没有人会是你。

我轻轻闭上眼睛。

如果我不想你,我就不会感到孤独。

如果你不计算你离开的日子,你不会注意到日子过得很慢。

在失去了初恋的人之后,我试图去发现是否有可能爱上别人,但是我们都失败了。对不起,我一个人去威尼斯是为了逃避这种负罪感。

我到达的那天,春寒料峭,圣凯尔广场涨潮,我的鞋子泡在水里,鸽子躲在屋檐下,小贩在街上买纪念品。

我撑着一把红伞,寒冷刺骨。

我一个人走过叹息桥,桥下没有人吻我,这个世界不是永恒的。

当我坐在船尾时,我请一位蓝眼睛的年轻女士给我拍了张照片。秋天,我把它寄给了腐朽,背面写着一句话,威尼斯已经沉沦,这个世界没有永恒。

冬天回家的飞机上,我展开了那年你放在我卧室门下的纸条,上面写着:我心情不好,对不起。我看着它,低声说,衰落,衰落,胡不归。

隔壁一个女生问我,你说什么?

我笑了笑,没有回答。

接着,机身剧烈地颠簸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