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厕所里看什么?
狭义的厕所书是指坐在厕所里看的书。
广义上的厕所书,是指那些精神状态和坐在厕所时差不多的书。
我们从狭义上来说厕所书。
应该不会太久。短篇小说太长了。诗太长了。忌长,不仅指长度,还指智力操作不宜长。总之不能要求猜测频繁,结论进度慢。还是没有结论。
有意义的结局不适合坐在马桶上看书。马桶垫圈挤底蛋。正常情况下,我们往往渴望一个简短、清晰、有力的结局。洗手擦干,不能拖。像塞林格的短篇小说《埃斯梅》这样的东西是不能带进厕所的。
正确的例子是:
村上的散文集《极杂心情》(意思是挑一个你认识的作者写的你认识的东西。看他怎么说)
《巴黎评论》采访(不要一个一个看,每次在厕所里挑一两个问题回答就行。可以通过阅读原文来大声朗读。助滤剂)
龙方、贡布里希、毛姆等人写了许多卷帙浩繁的“文普”书(自称专业学者的人不屑于书房里正在读的书,于是赶紧借此机会去读)。
赛义德和巴伦博伊姆有很多的对话、采访甚至辩论,也有很多关于他们的传记或者干脆就是他们的作品:不知怎的,他们都很适合上厕所,说话铿锵有节奏,排便就像巴伦博伊姆指挥下的勃拉姆斯一样无忧无虑!
黄宗羲《伊名待访录》:中文文献读得太少的人,适合在厕所里看这本书,唉!
译林两三年前发表了一系列“文学指导”,有Trilling,Bloom,abrams,明星很多,都是豆腐渣文章,不缺看点。
小说根本看不下去。段子很多,但段落性强的比较合适,比如戴维·洛奇的《小世界》。
读大师的文章也不是不可以。例如,夏志清先生的文章非常漂亮和合适。三联书店出版的一套《留学时光》,收录了许多20世纪上半叶大师们早期留学的回忆。
李欧梵是夏志清的徒弟。我第一次读他为柯林斯·布鲁克斯的《玲珑翁》写的序言,觉得很有意思。然后我买了一些他的书看。有那么一瞬间,我想把那些书当做“管带”和“谈艺术”来读。后来发现是很理想的厕所读物。
在《书城》杂志出版之前,我从未读过它。每期送我的书,包括我自己的文章,大概都极其适合!(一篇文章中的一两个知识点。有一个简单的结论和明确的方向。遗憾的是有人刻意努力,方向不明。看到这篇文章果断过滤,等你从厕所出来坐到桌边。
大概是读书,万象(还有呢?)这种杂志也一样。
剑桥的“指南系列”。我在图书馆跑厕所的时候,总会留意能不能在路上路过的书架上找到一本书。所以这个庞大的系列也可以浏览很多。
中华书局新出版的《大学书》。古代诗文录、经典目录与中国学的起源。表面上看,我对书目和版本比较熟悉。实际上,是在取名字。
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出版的《电影殿堂系列》。记得在图书馆看过广西师范大学早前出版的一套类似系列的特吕弗笔记。很有趣。
帕慕克的伊斯坦布尔:这个列表中最特别的项目。不符合下文厕所读物的模糊定义。这是关于信仰的,也是作者的主题。优雅动人。但不知何故,我差点在厕所里读到了。
卡夫什·盖娜的文章。
艺术史学家丹托的一篇文章。
德国著名传记作家萨·弗兰斯基的作品。
以赛亚·伯林的文章。
麦夸里的基督教神学原理。
普鲁斯特对圣博夫的反驳。
兰伯特解读尼采的文章。
……
只是我个人的看法:坐在厕所里的时候,稍微动动脑子,看一些像胡斯克的《世纪末的维也纳》或者像弗兰斯基的《狄尔泰》之类的各种评论,来治便秘。好像能止泻。但是看《存在与虚无》大概是看多了。
我们从广义上来说厕所书。
先说什么样的书。没有,和信仰有很深关系的,比如沃尔特·佩特的《文艺复兴》,宾格勒的《西方的衰落》,亨利·詹姆斯的小说,尼采的《悲剧的诞生》。
把自己(作者)放在作品之外,换句话说,有意识写出来的作品(写作时告诉自己自己是作者),都是广义上的厕所书。
这个范围很大。不可以。在这个范围之外,以上面的为例。它是由作者和作品不分而形成的,作者在开始写作的时候就用所有的经验把主题包裹起来。这就需要我们作为读者,洗澡换衣服,屏住呼吸,一句一句慢慢读。
广义上的厕所读物是:爱不爱看,看一段,笑一件好笑的事,想一件事,接受一些新的信息或者看一些新的观点。与我作为读者的经历无关。我只是动动眉毛表示惊讶。我要么甩胳膊摊手,要么动动嘴唇,念一小节,随声附和。
而那些,你要动全身。换句话说,你应该呆着不动,等着那些书来打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