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罩里的东西
西尔维亚·普拉斯的一生
1963年1月,伦敦威廉·海纳曼有限公司出版了《钟形罩》。作者被误称为维多利亚·卢卡斯。西尔维亚·普拉斯(Sylvia plath)用这个笔名出版了她的第一部小说,因为她对其文学价值持怀疑态度,认为这不是一部“严肃的作品”。因为小说扭曲了身边很多人的性格而没有过多的掩盖,她也担心小说一旦出版会给这些人带来痛苦。
《钟形罩》的写作基于西尔维亚·普拉斯早期生活的主要经历。普拉斯1932年出生于马萨诸塞州,在波士顿附近的海滨小镇温斯洛度过了童年。西尔维娅的母亲是奥地利人,父亲在她年幼时从波兰移民到美国。她是波士顿大学杰出的生物学教授,也是世界知名的蜜蜂专家。西尔维娅有一个弟弟,比她小两岁半。西尔维娅八岁时,她的生活经历了一场剧变:194?2006年11月,我父亲因长期患病去世,我母亲和她的孩子及祖父母搬到了韦尔斯利,这是波士顿郊外一个保守的中上阶层社区。我的祖母照看房子。我妈每天坐车去波士顿大学,在一个医学文秘培训班教书。我爷爷在布鲁克林乡村俱乐部当服务员,周末才回家。西尔维亚和她的哥哥在当地的公立学校学习。“我去了一所公立学校,”她后来写道。“一所真正的公立学校,所有人都在这里学习。”西尔维亚很早就开始写诗和画钢笔画,这两种作品一问世就为她赢得了很多奖项。到了十七岁,她已经从单纯的写作兴趣发展到了有意识的训练。然而,作品的出版并不容易。她的第一篇短篇小说《没有夏天》于1995年发表在《十七岁》杂志上?在2008年8月之前,她已经向该杂志提交了45篇文章。同月,她的一首讽刺诗《苦涩的草莓》被《基督教科学箴言报》接受并出版。韦尔斯利,她中学的年鉴,这样描述这个后来自称为“狂热的年轻实用主义者”的女孩:
热情的微笑...做事精力充沛...在钢琴上弹奏巴基时,他的左手节奏感很强...他擅长使用粉笔和颜料...他总是在威廉姆斯学院度过周末...三明治里塞满了馅料...未来的作家...《十七岁》杂志的那些退稿表格...没有办法拿到驾照...
195?2008年9月,西尔维娅进入马萨诸塞州北安普顿的史密斯学院,这是世界上最大的女子学院。她靠奖学金学习——一份来自史密斯学院韦尔斯利学院校友会,另一份来自小说家奥莉芙·希金斯·普劳蒂—《斯特拉·达拉斯》的作者。后来,她和西尔维娅成了朋友,是她的赞助人。那些年,西尔维娅一丝不苟地按照课表写诗,在父亲留下的红色同义词词典上圈出自己想要的单词,详细记日记,积极从报纸上摘抄优美的文章,全身心地投入到功课中。作为一名学生,她非常成功,被选入班委和校学生会。她是《史密斯评论》杂志的编辑委员会成员。她总是在男子学院度过周末,并在《Seventeen》杂志上发表了许多短篇小说和诗歌。然而,当时她在一封信中写道:“表面上看,我似乎取得了几个小小的成就,但内心却忧心忡忡,对自己充满了怀疑。”关于这段时期,一位朋友后来评论说:“西尔维娅似乎等不及生活来找她...她冲出去迎接生活,让事情发生。”
随着西尔维娅女性意识的不断增强,诗人/知识分子与妻子/母亲之间的矛盾成为困扰她的主要问题。她写道...像钟罩一样生活在稀薄的空气中,而我大部分时间都活蹦乱跳,这真的很神奇。”1951年8月,在《小姐》杂志的小说比赛中,她以短篇小说《星期日》在明顿获奖。第二年,也就是大二,西尔维娅获得了史密斯学院的两个诗歌奖,还入选了史密斯学院的文科荣誉协会Alpha Fellowship。1958年夏,她参加了《小姐》杂志本科部组织的比赛,被选为《小姐》杂志的客座编辑。在她的剪贴簿中,她以《小姐》杂志特有的轻松活泼的风格描述了她在纽约的头几天:
那年8月,我是全国小说小姐大赛的两位获奖者之一(500块钱!),然后我被选为代表史密斯学院的客座编辑,坐火车来到纽约。在有空调的麦迪逊大街小姐办公室开始为期一个月的带薪工作——戴着女士的帽子,穿着高跟鞋——我感觉像回到了家...“梦幻”、“精彩”等一切不切实际的形容词,都可以用来形容我作为客座助理编辑的四个星期的嘈杂和混乱...我住在豪华的巴比桑酒店,编辑手稿,见过所有的名人。众多的联合国代表、同声翻译和艺术家在这里受到款待,在那里受到宴请...这是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旋转木马月——这个史密斯学院的灰姑娘见到了她的偶像:万斯·布尔乔亚、保罗·恩格尔和伊丽莎白·鲍恩——并与五位写诗和教书的年轻才俊合作写文章。
这五位诗人是阿利斯特·里德、安东尼·黑克特、理查德·威尔伯、乔治·斯坦纳和威廉·伯福德。他们的传记和对他们的评论总是和他们的照片同时发布。
经过230多页的广告,1953年8月的《大学小姐》特刊刊登了客座编辑西尔维娅的介绍文字:“1953年大学特刊:编者注。文章开头有一张平淡的照片,嘉宾编辑手拉手呈星形,都穿着格子呢裙子,搭配伊顿公学的帽子,面带微笑。西尔维娅在照片下面写道:
这个季节,我们都是观星人,陶醉在蓝色夜空营造的氛围中。最重要的是,我们发现了“小姐”的象征——格子呢,像星云一样变幻无穷的针织套衫,男人,男人,男人——我们差点抢了他们的饭碗!我们把望远镜对准世界各地大学校园的新闻,并对此进行辩论和思考。关注的问题包括:学术自由,大学女生联谊会的争议,以及我们这一代被贴了很多标签(和诽谤)。从我们喜欢的领域,最亮的星星为我们的职业生涯和未来计划投下明亮的光,影响我们的选择。虽然不接受我们最终会按照星象走上轨道,但我们客座编辑还是期待校园之星《小姐》杂志特刊的推出,给我们带来希望。
毫无疑问,她更满意第358页——“小姐杂志终于出版了《疯狂女孩的情歌》——我最喜欢的维拉内拉的诗。”同年夏天,《哈珀》杂志发表了西尔维娅的三首诗,并付给她100美元,西尔维娅将此视为“第一笔职业收入”。后来,在评论这些成就时,她写道:“总之,我觉得我一直受到创造性、社会和经济成功浪潮的鼓舞——然而,为期6个月的崩溃即将开始——“西尔维娅指的是1953年夏秋之际她生活中的一个变化——当时卢森堡夫妇被电死,参议员约瑟夫·麦卡锡正试图夺取政权,艾森豪威尔刚刚上任——所有这些事件都被西尔维娅拍下来了。几年后,她这样描述她要写的小说:
时尚杂志圈子越来越肤浅,回家意味着回到波士顿郊区死寂的夏日世界,这两者都给她(女主角埃丝特·格林伍德)带来了巨大的压力。在纽约,周围的压力一度堵住了她人格中缺失的豁口,而当她回到家中,这些缺失的豁口越来越大,令人心碎。她对周围世界的古怪看法——自己和邻居无聊的家庭生活——越来越成为她看待事物的唯一视角。
对于西尔维娅来说,随之而来的是休克治疗,接着是她众所周知的失踪,后来被发现并最终住院接受心理治疗和更多的休克治疗。她写道:“这是一个黑暗、绝望和幻灭的时代——黑暗只能与人类思想的炼狱相提并论——象征性的死亡、麻木的休克治疗——然后是缓慢而痛苦的生理和心理重生。”
然后西尔维娅回到史密斯学院重新驯服“那匹去年把我扔下马,把我甩在身后的野马。”第二年夏初,她写道:“一个重整旗鼓的学期结束了,成绩可能没有去年那么波澜壮阔,但基础扎实多了。”到第二学年结束时,她在报纸上发表了更多的诗歌,获得了更多的奖项,并为英语专业的尖子生完成了她关于陀思妥耶夫斯基小说中双重人格的杰作。1955年6月,她以最高的学业成绩从史密斯学院毕业,赴剑桥大学纽汉学院学习由富布赖特基金资助的为期一年的英语课程。在那里,西尔维亚遇到了英国诗人泰德·休斯,并于1956年6月16日在伦敦结婚。西尔维亚收到了富布赖特基金的另一笔赠款。在西班牙度假后,这对夫妇又在剑桥住了一年。1957年春,他们搬回美国,西尔维娅被同事评价为“史密斯学院英语系成立以来最好的两三位指导老师之一”。
很有可能西尔维娅回到美国的时候,钟罩的初稿已经在行李里了,但她的心思还是集中在写诗和教书上。1953年6月,她向尤金·f·萨克斯顿纪念基金申请资助,以完成她的诗集。萨克斯顿纪念基金是为了纪念哈珀兄弟出版社的一位杰出编辑而设立的。基金管理组织的匿名成员直接给作家颁发捐款,支持他们的生活费用。捐赠必须得到管理机构三名成员的一致同意。其中一位称西尔维娅的代表诗“无可挑剔”,她写道:“翻看休斯女士的简历,我发现她成年后的大部分时间都在享受如此宝贵的奖金。让她在一个好的大学继续工作一段时间,可能不会对她造成真正的伤害。我的第一反应是拒绝,尽管我认为她的工作质量值得我们认真考虑。“1958年10月,西尔维娅的申请被拒绝了,管理机构的秘书附了一封信,告诉她:“你的申请非常引人注目。有争议的不是申请人的天赋——这种天赋非常突出——而是项目本身的性质。"
在此期间,休斯一家搬进了比肯山上的一间小公寓,“在波士顿呆了一年,写作,看看有什么出路”。之前,西尔维娅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她放弃了自己从小就准备好的教学岗位和学术生涯,选择了不稳定的生活方式,但她希望自己有更多的时间投入到写作中。然而,一年过去了,她的诗一次又一次以不同的标题寄出却一次又一次被拒绝。对此,她写道:没有什么比未发表的作品更令人讨厌的了。我这样说,大概说明我的写作动机不纯(哦,多有意思!我只是不能停止出版,我不在乎是否有人读它)...我还是想看它经历一个印刷的仪式。1959年12月,泰德和西尔维娅搬到了英国。196?他们的第一个孩子弗里达于4月出生。西尔维娅的诗集《怪物》终于被威廉·海纳曼有限公司接受,准备在秋季出版。然后西尔维娅流产了,做了阑尾切除术,怀孕了。1961年5月1日,她再次向尤金·f·萨克斯顿纪念基金申请;这一次,是为了完成一本她说已经写了六分之一——大概五十页的小说。在申请中,西尔维娅要求拨款支付“一个临时照看孩子的人或保姆,每天大约5美元,每周6天,每年1560美元;书房的租金大约是一周十美元,一年五百二十美元。合计:2,080美元...(现在和老公还有一岁的宝宝住两居室,要打零工来支付生活费)”。她写信告诉一个朋友,她正在“写一部已经完成三分之一的小说,讲述一个女大学生如何逐渐精神分裂”。她写道:
已经十年了。一直想做,但是又怕写小说。后来,我开始和纽约的一家出版公司洽谈在美国出版我的诗。突然,大坝坍塌了。我彻夜未眠,兴奋不已,看从何下手。第二天马上开始写,每天早上像上班一样去我借来的书房,一个劲儿地写啊写,越写越多。
夏天,休斯一家搬到了德文郡,住在乡下的一间小屋里。1961年11月6日,萨克斯顿纪念基金管理机构的秘书写信告诉西尔维娅,他们已经投票决定授予她2080美元的补助金,“这是你提出的数额”。西尔维娅回信说:“今天收到你的来信,得知萨克斯顿纪念基金的好消息,我非常高兴。我确实有完成这部小说的计划,这笔资金来得正是时候,使我能够脱离世俗事务,专心于这件事。”
1962年1月17日,我的儿子尼古拉斯出生了。一天分为三部分,一部分用来照顾孩子,一部分用来做家务,一部分用来写作。1962年2月10日,西尔维娅按时向萨克斯顿纪念基金管理机构提交了第一份小说进度季度报告。“小说这三个月的进度很令人满意,符合我提出的时间表。第五至第八章几易其稿,终于定稿。目前小说已经完成了105页,第九到第十二章也已经列出了细节。”然后她详细汇报了钟罩的写作计划。虽然小说进展顺利,但西尔维娅却向朋友抱怨自己几乎无能为力:“写几首我一年都喜欢的诗,看似挺成功的,其实不过是隔着一大块空间的几个满意的小点。”1962年5月1日,她在给萨克斯顿纪念基金管理组织的第二份季度报告中写道:“小说进展非常顺利,符合进度。第9章到第12章(106页到166页)已经完成,小说的下一部分也已经列出了细节。”到了1962年6月,她可以对她的朋友说,“我有些东西。真正的写作。我想让你看看我最新的诗。”她已经开始写诗,后来收录在《爱丽儿》中,她有足够的信心把诗展示给别人看,并大声朗读。这些诗不同凡响:她的丈夫曾经写过一篇文章,说《郁金香》是后来诗歌的先行者。写这首诗的时候,她没有像以前那样去研究同义词词典,速度惊人,仿佛在写一封紧急的信。从那以后,她的诗都是这样写的。"
1962年8月1日,西尔维娅向萨克斯顿纪念基金管理组织提交了最后一份进度报告:
小说接近尾声,结构基本符合计划。第13至16章(第167至221页)已经完成。希望最后一部分也同样进展顺利。
西尔维亚和特德在爱尔兰度过了一个假期,然后他们决定分开住一段时间。那是一个难熬的夏天。她生了几次病,流感和高烧。似乎不可能在德文郡再度过一个冬天了。她开始往返于伦敦,在英国广播公司找到了一份工作,并到处寻找公寓。《钟形罩》的手稿已被送往美国萨克斯顿纪念基金管理组织,也已被英国海纳曼公司接受并排版。圣诞节前几天,西尔维娅和她的孩子搬到了伦敦,她在那里租了一套公寓,签了一份为期五年的合同。
.....一个小小的奇迹发生了——在爱尔兰的时候,我去过巴厘岛的耶日塔,觉得那是世界上最美丽、最宁静的地方;后来在伦敦,我一个人走在我最喜欢的报春花山附近,想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公寓。我感到悲伤和沮丧。我路过叶芝的公寓,蓝色的牌匾上写着“叶芝曾在此居住”;我经常路过这个地方,一直期待住在这里。门上有个牌子——出租公寓,我跑去找我的代理人。只有当你试图在伦敦找到一套公寓时,你才会明白这是一个奇迹。我是第一个申请的人...我签了五年的租约,这是一个天堂...这是叶芝曾经住过的地方,现在对我来说意义重大。
西尔维娅认为找到叶芝的公寓是一个信号。她告诉一个朋友,那天出去找公寓的时候,她“知道”自己会找到这套房子,于是有了这样的把握,她就开始信心满满、精力充沛地制定计划。当时她正在写另一部小说,收录在《爱丽儿》里的诗继续写。她告诉另一个朋友,她认为钟罩是“一个自传体学徒,只有通过写这部小说,我才能从过去中解脱出来”。新的小说是关于她的生活,她认为她是受灵感的驱使。这部小说有很强的感染力和扣人心弦的情节。
当《钟形罩》于1963年1月出版时,西尔维亚对书评感到沮丧,尽管如果另一位读者不是作者,没有像她一样的压力,她可能会对小说的批评有非常不同的理解。劳伦斯·勒纳在《观众》中写道:“精神病人可以像普通人一样批评美国,也许他们更擅长于此;卢卡斯小姐的批评相当漂亮。“《泰晤士报文学副刊》评论说,作者“真的很有写作天赋”,还说“如果作者的结构能力能赶上她的想象力,也许她能写出优秀的作品”。在《新政治家》中,罗伯特·陶布曼将《钟形罩》称为“第一部塞林格式的女性小说”。
1977?年,西尔维娅的母亲奥雷利亚·普拉斯(Aurelia Plath)写信给西尔维娅在纽约哈珀与罗出版社(Harper and Rowe Publishing House)负责的编辑,谈及即将发行的美国版《钟形罩》(Bell Jar):
我知道,即使我向你解释为什么这本书在这里出版(美国钟罩的出版)会给一些人的个人生活带来痛苦,或者因为其他原因呼吁你放弃,我也无法阻止,所以我不想浪费我的时间和你的时间指出这会引起的不可避免的反响。.....我很想告诉你我和女儿的最后一次对话;那是1962年6月,就在她的私人世界崩溃之前。在此之前,西尔维娅曾和我谈过她在履行对尤金·f·萨克斯顿纪念基金会的承诺时所面临的巨大压力。你知道吗,基金会给了她一笔资金来完成一部小说。在规定的时间内,她经历了流产和阑尾切除术,生下了第二个孩子尼古拉斯。
“其实,”我记得她说,“我只是把自己生活中的几个事件拼凑起来,编造出来增加一些色彩——这只能算是生活的粗制滥造,但我觉得这会表现出一个人面临精神危机时的孤立感...我试图通过一个扭曲了视频的钟盖凸透镜来描述我的世界和其中的人。”她接着说,“我的第二本书将展示健康人眼中的同一个世界。”基本上,钟形罩里的每个角色都代表了某个人——通常是由漫画描绘的——西尔维娅所爱的某个人;1953年,当西尔维娅陷入持续6个月的痛苦精神危机时,这些人中的每一个人都慷慨地献出了他们的时间和关怀,其中一人还提供了经济援助...按照书本身的说法,它代表了最恶心的忘恩负义。这不是西尔维娅的基本为人。这本书一出版就广为流传,显示出成功的迹象,但是西尔维娅慌了;就是这个原因。她写信告诉哥哥,“这本书永远不可能在美国出版。”《钟形罩》的标题本身就暗示了西尔维亚曾经对我说过的话,聪明的读者应该从中得到推论...
这是自1913年和1914年之交以来伦敦最冷的冬天。电和暖气经常不经通知就被关掉。水管冻住了。她已经提交了安装电话的申请,她的名字已经列在等候名单上,但是电话还没有安装。每天早上,直到孩子们在八点钟醒来,西尔维娅都在写诗,这些诗后来被收录在《爱丽儿》中。在这期间,西尔维娅觉得人类的经历是令人恐惧和不可控制的,各种人际关系的机器就像木偶一样,毫无意义。这些感觉萦绕在她的脑海里。但她还是继续写,自信此时此刻写的字是前所未有的。西尔维娅写道:“我感觉自己就像一个非常高效的工具或武器,是合格的,需要时不时地使用。”她去看了医生,医生开了一些镇静剂,并安排她进行心理治疗。她给负责心理治疗的医生写了一封信,约了时间,也给她在波士顿的心理医生写了一封信。她感染了鼻窦炎,炎症复发。她辞掉了在家帮忙的“互利”姑娘,正准备再找一个人“早上帮忙带孩子,这样我就可以专心写作了...到了晚上,我就没办法了。到那时,我已经筋疲力尽,只能听听音乐,喝点白兰地,喝点水”。
尽管有朋友的帮助和对春天的期待(她计划在5月左右搬回德文郡的家),西尔维娅仍然受到绝望和疾病的困扰。但是她的诗是无穷无尽的,甚至在她生命的最后一周,她写了几首令人惊叹的诗。在周围人的眼里,她没有放弃。她经常看起来很开心,充满希望。
然而,在1963年2月11日的早晨,她结束了自己的生命。谁能说出原因?早些时候,在《钟形罩》最后几页充满希望的叙述中,西尔维娅曾写道:
我怎么知道有一天——在大学里,或者在欧洲,某个地方,任何地方——钟罩和它那令人窒息的扭曲视频不会再来?
——钟罩,她曾经在其中勇敢挣扎,成功挣脱了它的束缚,似乎已经彻底摆脱了它的阴影;但是,她的亲身经历,曾经让她写出了这样一段真实的语句:“对于被困在钟罩里的人,对于大脑一片空白,成长停止的人,这个世界本身无疑就是一场噩梦。”
对你的思念会被摧毁。
“对于被困在钟形罩里的人来说,这个世界本身无疑是一场噩梦,这些人的大脑已经停止了空白。”
普拉斯在我的位置上。23岁的他,除了一点文学知识,缺乏任何基本的生存能力。任何拒绝都会造成致命的打击,缺乏沟通,一切都会出错,他一时没有勇气告别虚假的生活。爱情在逐渐消亡,电疗除了带来噩梦般的体验,没有任何帮助。我像一个傻瓜,但我会继续愚蠢。
埃丝特的经历并不欢乐,不同于《麦田里的守望者》中的霍尔顿,也不是所谓的女权主义呐喊。其实整本书都有一个主题,满满一页又一页:我过不下去了。所谓的未来,根本吓不倒人:如果你嫁给了一个教授,即使文学上钢琴和竖琴和谐,你还是要为他准备一日三餐,哄着哭闹的孩子睡觉,担心自己身心疲惫的时候,明天还是入不敷出。
你想过写诗吗?在伦敦的老房子里,经常没有通知就停电停暖。鼻窦炎周期性发作,书评不积极。我妈以暴露的东西太多为由和她的小说交恶,屡次阻挠美版上映。心理治疗回来了。丈夫休斯分居后,杳无音信。她一个人在厨房喝凉水,鼻塞发抖,与世隔绝,如被置于钟形罩中。
埃丝特又高又瘦,她厌倦了粉气。身边的闺蜜都在期待飞翔,期待闪耀。谁会因为会写诗而吸引男人?她总是在舞会上被随机分配给一个丑陋怪异的男人。她遇到了一个坏人,花钱去了陌生的地方,她父亲的坟墓,还有一个岛上的监狱。离开纽约的前一天,她把所有的衣服都扔到楼下,看着它们在夜空中飞舞,让一切都见鬼去吧,如果她能先见鬼去的话。
回家后,埃丝特开始失眠易怒,写作培训班拒绝了她。学校的课程是由别人先选定的。她想写小说,却没有猎奇经验,只有无尽的烦恼,21天不睡觉。
“我日复一日地看到,像一长串白色的盒子向前排列,盒子之间有睡眠,像一个黑色的影子。只不过对我来说,把盒子和盒子隔开的长长的影子突然啪的一声,一个又一个白天给了我耀眼的白光,就像一条白色的、宽阔的、无限荒凉的大道。”她不洗衣服不洗头,今天洗完明天还要洗。重复的生活如此愚蠢,为什么没人阻止?
“我想什么都做一遍,然后就此打住。”
有什么是挥之不去的,而我们总要表白之后才会放弃的?琼自杀了。她的病情起伏不定,最后死在医院附近的一个湖边。医生根本不可信,治疗看心情。病人是任人摆布的玩偶,电疗椅在等着他们。
结局早已注定。六月,纽约下雪了。
心有所不为。
这本书的在线阅读在百度账号“钟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