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合具体作品,谈谈张爱玲小说的叙事特点。谢谢大家!!
[摘要]在40年代的上海文坛,张爱玲用她对上海的爱,在日常生活空间里写下了《十里洋场》。
浮华背后的独特风格用细腻的笔触描绘了挣扎在中西混合文化形态中的城市居民的贫困困窘和他们的独立
不同的智慧。
[关键词]张爱玲;日常;中西混血
张爱玲在那个时代是一个特殊的存在。她生活在硝烟弥漫的抗战年代的上海,编织了一个又一个传奇故事,以独特的审美关怀,书写了这座城市荒凉中的浮华与颓废。张爱玲有意“在传奇中寻找普通人,在普通人中寻找传奇”,所以她无意追随左翼革命的叙事,而是有意识地继承晚清以来的日常传统,展现大历史掩盖下的琐碎历史,正如她所说:“时代仓促,已经在毁灭,还有更大的毁灭。
来吧。[1] (P135)张爱玲一方面传达了这种世纪末的惘然威胁,另一方面又像白流苏在作品中那样耸耸肩,“我觉得她在历史上的地位并不微妙”。张爱玲对上海的热爱不言而喻,她的小说也是写给上海人看的。“我喜欢上海人,我希望上海人喜欢我的书”[2] (P3)。在她的散文中,她总是自诩为上海的“普通市民”,她的小说也主要是描写这些普通市民的普通生活,所以张爱玲笔下的上海才是最真实的上海。
第一,日常城市空间
以十里洋场为描写对象,张爱玲与新感觉派大相径庭。新感觉派把上海描绘成一个物质乌托邦,作品中的东西带有非经验色彩。新感觉派通常不写人物的性格,同时把人物的身份模糊到只有男女,有时甚至把女性变成与汽车、身体竞技等同的现代生活符号。他们之所以试图消除人物固有的历史痕迹,避免深入城市,是为了追求现代性,以获得一种国际风格。这样做必然会留下“非中国化”的批评,即杜衡所说的“描述城市而不采用适合这种描述的方法”[3]。
张爱玲继承了晚清日常叙事的传统。由于这一传统与“五四”以后社会解放的主流格格不入,受到新文学的压制和排斥,所以只能隐晦地存在于通俗文学和旧小说中。鸳鸯蝴蝶派的作品正是这种隐藏的特征,提供了关注个人隐私和性空间的可能性,并由此提出了一种个人合理化的叙事模式,即不写个人需求与社会的矛盾,写个人爱情与社会的妥协,写一夫一妻制的普通公民伦理,把爱情与现代人的具体生计联系起来,承认日常生活的合理化。在张爱玲的小说世界里,公共空间和私人空间都很小——大道边的小巷和小路,阴暗的阁楼或阳台,堆满旧家具的老房子,拥挤的楼房里厨房的走廊。这个世界不同于新感觉派所写的声光电的奇幻世界,是一个更为普通的世界,能让人感受到它的地方性和互动性。在这个世界里,生活的节奏仿佛是“另一个时间的节奏”,与时空脱节,引入了别样的大都市感。
但是张爱玲是如何把她的小市民世界和上海这个现代化大都市联系起来的呢?对此,周雷侧重于“细节”,认为“与改良、革命等那些宏大的“意见”相比,细节就是那些煽情、繁琐、冗长的篇章,它们之间的关系是暧昧的。前者试图将后者置于其鼓掌之下,却意外被后者取代。张爱玲笔下的细节世界是一个假设的‘整体’的一部分。张爱玲处理现代性的方法的特点就在于这整个概念。一方面,‘整体’本身被切断了,是不完整的,是荒凉的,但在意义上又是急迫的,又是局部的。张爱玲的“整体”观与其他人相似。
比如‘人’、‘自我’或者‘中国’。”[ 4 ] ( P85)
李欧梵(Leo Oufan Lee)也认为,这种细节的存在“可以超越私人领域,延伸到上海大都市生活的整体。张爱玲通过她的细节,迫使我们去关注那些物质上的‘能指’,它们只是讲述了上海大都市生活的另一个故事,按照她个人的想象重塑了这座城市的空间——公与私,大与小”[5] (P288—289)。
在张爱玲的小说世界里,人物生活的地方通常有两种:典型上海弄堂里的石库门老房子,或者破旧的洋房、公寓。前者在张爱玲的作品中是亲切温暖的,后者似乎与作者有一些情感上的疏离。弄堂里局促拥挤的生活空间更能体现人际关系的复杂和人情冷暖,也更适合流言蜚语的产生和传播。在公共自来水龙头下洗衣服时妈妈阿姨姐姐们的闲聊,无疑比别墅里沙龙式的客套更地道。甚至在房子里、汽车里、冰箱里、电话里等等。只作为现代材料的象征而存在。张爱玲把更多的笔墨投入到描绘一些具有传统色彩的物体上,如炭盆、屏风、窗帘、旧相册等。这些物品经常记录人物经历的变化和痛苦,人物经常与过去的情感记忆斗争,不断面对新的现实。
第二,中西混合的文化形式
上海作为当时中国最繁华、最开放的城市,无疑为作家提供了认识西方文明的窗口,东西方文化的交融也形成了上海独特的外来文化。在表达这种文化时,张爱玲摒弃了中心思维模式,强调文化的多样性。她并没有像新感觉派那样简单地追求现代性,磨平城市的纵深,以获得一种国际风格,而是将东方文明融入其中,作为城市的内在逻辑,虽然更多时候她表现的是西方生活方式与东方价值伦理交汇处的不和谐。
在张爱玲的小说中,市民生活形态的西化并没有改变人们原有的传统价值观,而是弱小民族的自卑心理造成了对西方文明的盲目认同。人总是标榜自己是新派,不然会自卑。《封锁》中的英语助教吴翠媛因为没有留学经历而被鄙视,所以这种所谓的中西合璧给人一种生硬的感觉。即使是有积极因素的西方文化,一提到外国人物也会完全走样:《茉莉花》里的网球场是用来烧大烟的;《慈悲》里的杨宅虽然有全套西式家具,但他还有一家烟店。虽然小说中人物的婚姻形式是“一切都是最新式的”,但新的婚姻形式并不具备现代婚恋的价值观念。它自始至终关注传统婚姻对男女的强化和肯定。新礼仪的背后,依然是一整套传统文化,涂上一层西化的色彩,只是为了避免被嘲讽过时。张爱玲对中西混合发霉文化的表达,更集中在她对香港的书写上。她曾直言:“香港没有上海有文化。”[2] (P57)所谓涵养,大概指的就是民族文化的根。中国作为西方的殖民地,传统文化只能为了满足西方人的好奇心而存在,生活中的人物只能按照西方人的东方想象进行滑稽笨拙的表演。
张爱玲没有以外在冲突的形式表现中西文化的交融,而是贴近市民的日常生活,从两种文化的交汇处展现都市人的生存状态。张爱玲说:“这个时代,旧的东西在崩塌,新的东西在生长。但在时代高潮到来之前,确定的事情只是例外。人们只是觉得日常生活中的一切都有点不对劲,还没到恐怖的程度。人生活在一个时代,但这个时代却像影子一样在下沉,让人觉得自己被抛弃了。”[2] (P175)这在张爱玲笔下的男性人物身上表现得更为强烈。处于社会的中心,男性自然会承受更多的生活压力。但面对转型期鱼龙混杂的城市文化,他们陷入了无所适从的尴尬境地,对生活有一种莫名的无力感。为了摆脱困境,他们选择了文化价值观的双重途径,但他们对西方文明的学习只是生活压力下的机械反应,他们并没有长期受到西方文明的培养。另一方面,传统文化伦理观念根深蒂固,难以割舍,所以他们的努力更加明显。
显示了都市人在多元文化中挣扎的可怜尴尬。从另一个角度看,他们超强的适应能力也体现了张爱玲所说的“异想天开的智慧”。
第三,结论
解放后,张爱玲离开大陆,很快过上了自我放逐的生活,作品几乎无人知晓。随着20世纪60年代在的发掘,其作品以华丽苍凉的情感基调风靡港台,并影响了一大批“张派”后学。20世纪90年代初,张爱玲的作品在中国大陆再版,并以其独特的魅力逐渐成为一种商业和文化符号。在张爱玲去世、上海怀旧情绪日益高涨的今天,张爱玲的传奇人生和作品仍然是一个时髦的话题。面对身后的喧嚣,端坐在云端的张爱玲,嘴角只会挂着一丝浅笑,世故而犀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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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张爱玲。传奇再版前言[A]。张爱玲选集(第四卷)[C]。
合肥:安徽文艺出版社,1994。
[2]张爱玲。流言蜚语。广州:花城出版社,1997。
[3]杜衡。论穆时英的创作[J]。现代出版. 1932,(9)。
[4]周雷。女性与现代中国:在东西方之间阅读[M]。女人名
苏大出版社,1991。
[5]李欧梵。现代上海-中国新的城市文化1930-
1945[米]。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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