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厢记为什么叫花间美人?

明代戏曲理论家朱权称之为“花间之美”,所谓“花间之美”,主要是赞美《西厢记》情节的曲折和文字的优美。

这种花中之美的魅力主要体现在以下三个方面:

首先是《西厢记》的风情之美,表现为对生命张力的情感认同。《西厢记》对生命力的肯定和弘扬,具体来说就是对青年男女自由恋爱以及两者结合的肯定和讴歌。这种肯定和讴歌,不能不说是草原文明的滋养和哺育。自宋代以来,朱成理学逐渐占据了文化的主导地位,在婚恋问题上主张“饥为小,耻为大”。与朱成的理学相比,当时蒙古贵族所体现的草原精神充满了鲜活的生命力,即敢于真诚地面对生存和欲望,少了虚伪,少了矫情。成吉思汗曾指示将领:“人之最大乐趣,莫过于制伏乌合之众,击败敌人,夺取一切,骑上他的骏马,取他美丽的妻妾”(《史记》)。

王实甫虽深受中原文化的影响和熏陶,但他深刻体会到草原文化作为人的旺盛生命力和活力,这种生命力和活力在汉族文学中被唤醒,成为“一代文学”元曲的主旋律,是两种文化、两种文明相互交融后的一朵绚烂之花。王实甫以其灿烂的鲜花之笔,热情讴歌和赞美了《西厢记》中青年男女的自由恋爱。歌中如“蓝天黄花西风紧,北雁南飞,谁在晨曦霜林醉,总留人泪”等。,这些都是长期流行的。不仅如此,王实甫还从文学的角度描写了青年男女。郑振铎的《文学大纲》指出,以前的小说、戏曲“像这样曲折的爱情故事,除了西厢记,中国再无第二部”。由此可见《西厢记》的伟大与创新。

二是《西厢记》的风霜之美,表现了对家庭伦理的理性尊重。重视人伦是中华文明的重要内涵之一。《西厢记》不回避矛盾或斗争,但如何处理矛盾、如何斗争、如何改造先进与落后,是是否构成和谐的重要标志。

草原文化有着自己独特的生命力,但它的野蛮和落后也不时可见。中国文献中所载的“母报小姑”(以及母小姑的乱伦之旅)是原始而庸俗的。王师傅对性爱很开明;王实甫非常重视人际礼仪,这是他对中原文明的倡导和弘扬。俗话说“穷则思变”,世界上怎么会有不爱孩子的父母呢?就是所谓的感恩养育之恩。所以,概念有对有错;无论进步还是落后,孩子首先要对父母有一份理解和爱。爱情是美好的,父母的爱也是。之前的《西厢记》故事里有一些不和谐的音符。董希祥举例说,莺莺父亲去世不到一年,和母亲的棺材埋在一起,路被普救寺堵住了。后来,他觉得张生爱上了他,私下和他结合了。在这种情况下,爱情总是不够和谐。王实甫把剧情改成了27日的祭祀(丧期结束前的祭祀),这是他的细心,也让崔莺莺和张生的爱情更有人情味,更有人情味。《西厢记》的和谐美源于对人物性格的深刻理解。很多家庭问题和内部矛盾不是用白热化的方式解决,有利于增进人与人之间的了解和友谊。后来,在赢得了一段恩爱的婚姻后,张生听从了老太太的安排,放弃了自己的柔情,立即赴京备考,追寻自己的梦想。这不是一个妥协的问题,而是一个尊重和理解母亲的问题。这种尊重和理解在当时的情况下体现了一种和谐的人性美。老太太最后对张生的认可不就说明思想落后的妈妈也是可以改变的吗?这就是问题的症结所在。斗争和革命的最终目的不是消灭某人,而是改造某人,使之产生进步和文明的观念。

第三,《西厢记》的文体美表现在雅俗共赏的语言追求上。古代实行愚民政策,人民文化素质低,但也需要和懂得艺术,《西厢记》的粗鄙说明它是人民的艺术。粗鄙是元曲和《西厢记》的本质特征。庸俗是自然,也是真实。王国维说:“元曲的美在哪里?总之,这很自然。古今之大文学,皆胜于自然,而非元曲。”(宋元戏曲史)总的来说,元杂剧都是通俗自然的。《西厢记》与元曲的风俗相比,显示了她的高雅,在元曲中独树一帜。因此,吴梅说《西厢记》是“阎连叶言”的一派。

《西厢记》的雅俗共赏,体现了作者对普通人艺术需求和理解的肯定和尊重。王师傅不媚俗,在艺术的享受上,满足了大众文化品位提升的需求。元杂剧把作者的理想和感情寄托在俗中,与民共命运。但在大众性上,雅俗共赏,注重提高大众文化的品位,这在当时并不太重视蒙元文化,需要更多的洞察力和洞察力。

到了明朝,世道变了,大力恢复科举,复兴文化,实行文化专制。很多后人肯定王实甫的“雅”,其实只是文人的“雅”,与王实甫有质的区别。但无论如何,任何时代、任何朝代都要弘扬文化和文明。注重人类文化品位的提高,是人类社会发展客观规律的要求。元代贵族对元曲和中原文明的积极接受,证明了“野蛮的征服者总是被他们所征服的民族高文明所征服,这是一个永恒的历史规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