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同心同德,如秋裤般温暖。

文/宋晓军

我决定写一本关于秋裤的书,不是一天两天。

我对秋裤的感情很复杂,让我无法下笔。这几天全国都冷,我终于鼓起了勇气。

你好,长裤。

是时候让你上场了。

秋裤贴在皮肤上,温暖如爱人的手,陪我度过漫长的冬天。

我记得我的第一条秋裤。

严格来说应该是一条北方棉裤,但我固执地认为,那是你的分身,陪伴了我20多年。

那条北方棉裤是纯手工制作的,粉色的布料牢牢缝在山东高密产的棉花里。

腰间有腰带,肩上有背带,类似吊带,双保险,防止脱落。

这种北方棉裤透气性好。不管外面下大雪,只要我穿着这条棉裤,打一下午雪仗都不会伤膝盖。即使摔在冻土上,也完全没有任何感觉。厚棉具有良好的减震功能。

我穿着这条棉裤打雪仗,踢毽子,抓大辫子,一个女同学。这条棉裤陪了我一整个冬天。

直到那一天。

是我的错吗?时间,童年的绝对阴影。

那天,我和朋友们在操场上玩雪。突然,小腹一阵疼痛,一些内容涌上心头。我冲到厕所,准备放了他们。

这个时候,这条大北方棉裤就暴露了他不可避免的弱点,那就是很难脱。

我来解释一下脱下这条棉裤的必要程序。

首先你要解下腰带,然后你要解下肩带。

那时候的皮带不是现在的皮带,只是一根打结的绳子。从理论上讲,这根绳子必须用钩子系住,可惜当时年纪小,经常在匆忙中打成死结。

因为这条棉裤配有暗门,也就是俗称的开裆裤,所以小便时不需要脱裤子,只需要“拉出来”和“晃三下”就可以完成整个小便过程。

根据我精确的生物钟,我经常早上只上一次厕所,也就是在我穿上这条棉裤之前。但是那天,不知道为什么,一切都没有按照套路走。

也许,一切都是注定的。

我解不开那个结,更不用说解开我肩上的带子。

越是焦虑,越是解决不了。越是解决不了,越是势不可挡。

这是阴沉的一天,也注定是不寻常的一天。

很快,我肚子里的千军万马等不及我的军令出击,就擅自打开城门,蜂拥而出。

我很难描述那种感觉。

二十多年来我都不会忘记这份感情。

那些棉裤从此被扼杀了。

但是棉裤留下的记忆却深深的印在了我的脑海里。

慢慢长大后,棉裤从此退出历史舞台,取而代之的是名副其实的秋裤。

北方人长期穿秋裤。秋裤、棉袄、棉鞋是冬天的三大单品。

说到这里,不得不提神奇的东北。

至今没去过东北,所以对东北的印象一直停留在爷爷的故事里。

爷爷年轻时去过东方。

山东旱灾频繁,大旱之后又有蝗灾,所以很多山东人都去关东吃一口。

关东神奇之地物产丰富,课本上说“野鸡飞进电饭锅用棍子捞鱼”。爷爷经常说起,某某在长白山挖到了精制野山参,成了吃阴的。

爷爷说东北的冬天很冷。有多冷?男人出去小便,要带一根棍子。等他尿完了,要用棍子把形成冰柱的抛物线打断。

长大后我才相信,直到看到水溅成冰的神奇一幕,才觉得东北冷。我不禁感叹,要去东北,一定要穿上秋裤。

我的第二条秋裤是粉色的,还是童年的阴影。

不知道为什么一开始妈妈会给我选一条粉色的秋裤。这条秋裤太长了,肚脐以上不得不提。阴影是我特别不想让它曝光。

我是北方粗人,穿粉色秋裤,会被江湖上的人耻笑。

所以我很小心的把这条粉色秋裤护在了棉袄里,一直很平和。

不过,可能是因为太怕它出来吧。根据墨菲定律,如果事情有可能变坏,不管可能性有多小,都会变坏。

在我们的童年,有一个经久不衰的游戏,就是脱别人的裤子。

你走在路上,看谁的裤子够肥,就能看到野狗一般跳出来,把力气倒在胳膊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别人的裤子拽到腿上,然后迅速后退,尖叫着:“有人掉裤子了!”,这样你就可以静静地看着裤子被脱的人嚎啕大哭,提起裤子,这是童年最熟悉的风景。

据统计,每年冬天都有成千上万的男生在操场上脱裤子。

那天,天气很冷,压了一个冬天的雪自然下了下来。天地无垠,狂风呼啸,拂过脸庞,宛若利剑。

升完国旗,我买了一根烤肠,在操场上慢慢走。风雪自然是配乐,寒冷无法穿透我的秋裤。这是我的软刺猬甲。我觉得自己是世界英雄,就像风雪山寺的林一样。我沉浸在主人公的幻想中,鄙夷地看着一堆吵闹的女孩堆雪人。女人!我在心里嗤之以鼻,女人就是女人。下雪天,不见六片雪花,雪人是什么,俗!

就在我嘲笑他们的时候,我的老冤家徐刚像只野兔子一样不知从哪里蹦了出来。我没有采取预防措施。徐刚的风筝翻了。我以为他要抢我的烤香肠,但他是在转移注意力。他双手抓住我的裤腿,用尽力气拉。我听到皮带断裂的声音。那一刻我大脑一片空白,徐刚的喊声吸引我堆了个雪人。

手里的烤香肠掉在了地上。

从此以后,我再也不想穿粉红色的秋裤了。反而是肉色的。我觉得肉色的比粉色的好。戴了一个冬天,习惯了她的触感。

多年以后,我看到那个穿肉色打底裤的姑娘,好像没穿裤子,更添好感。我忍不住拦住她,问她,姑娘这秋裤哪买的?

小时候冬天好像特别冷。除了秋裤,我还得穿上一条羊毛裤。

纯棉羊毛的毛衣裤有刺痛感,有静电,尤其是和校服裤摩擦后。如果你在路上看到一个少年蹦蹦跳跳去天堂,多半是电气化了。

到了青春期,了解了美丑,拒绝了粉色和肉色的秋裤,开始穿深色的秋裤。但还是脱不掉土。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不能把秋裤做的时尚一点。

大学毕业后,我从烟台到上海,从北方到南方。

我发现南方的冬天极其寒冷潮湿,就像林妹妹的眼睛。我洗了衣服,然后把它们烘干。每次回家都经过一双花花绿绿的衣服。

十里羊场除了没暖气,哪里都好。

秋裤自然少不了。

牛仔裤里穿一条秋裤已经成为标配。出门可以御寒,在家不敢脱。每次想脱下秋裤洗澡,都像死了一样。你需要以极大的热情冲出去,咬着牙打开热水。身上的鸡皮疙瘩均匀覆盖,洗完澡冷得像只流浪狗。

赶紧穿上秋衣秋裤,仿佛又活过来了。

秋裤陪我度过上海的每个冬天。

深厚的感情,即使断了,也舍不得失去。恋物癖大概就是来源于这* * *冰冷的友情吧。

秋裤不错,但是也有一个问题,就是略显不雅,特别不愿意穿出来给人看。

虽然上海很多大叔会穿着睡衣出去买早餐遛狗,但是睡衣和秋裤不一样,秋裤的造型注定很丑。单独穿的话,怕被误会是变态。

很多上海女孩都不穿秋裤,连典型的北方秋裤都没见过。

那时候终于和认识的上海姑娘到了成熟的一天,吃着蟹粉包子,走过了甜蜜的爱情之路,一路走来,感觉整个世界都很美好。

回到家,兴奋得完全忘记了秋裤的存在。结果女孩尖叫一声,惊喜交加,好像发现了什么神奇的东西。她盯着我的秋裤看了很久,感叹北方秋裤的神奇。

于是一切归于平静,我详细讲述了从小穿秋裤的好处和尴尬。女孩笑得前仰后合。我也很感兴趣,给她看了我收藏的秋裤,五颜六色,很壮观。

聊到半夜,女孩父亲打电话来催促。

姑娘重新整理了一下衣服,重新梳理了一下蝉的太阳穴,画了漂亮的切片,又变成了一个温婉的姿势,自然的离开了。

直到把姑娘送走,我才回过神来。不知道是不是秋裤毁了我的好事。

但“被子下谈秋裤”却成了我生活中的一个典故,多年以后,大概也是一个佳话。

不知道看过我秋裤储物柜的女生现在还好吗?

今年,我从上海来到北京。秋裤和诗集是冬天的必需品。

尤其是寒潮来袭的日子。

看着外面飘落的雪花,不禁赞叹天空。有一条秋裤就不错了。

人生漫漫长路,无数个冬天,你需要有人迷恋,需要有人陪伴。最冷的日子里,最好的愿望大概就是,会有一个人像秋裤一样温暖你,再也不用害怕冬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