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罂粟之家》:一部关于生命和欲望的人类戏剧

20世纪80年代,苏童的三部中篇小说奠定了他在当代文坛的地位,《罂粟之家》就是其中之一。这个故事的核心类似于《白鹿原》,用很短的篇幅描绘了1949之前枫杨树村一个地主家庭的变迁。刘是小说中最复杂的人物。刘对出生的描写为整部小说的前期铺垫。作者通过女仆的口不经意地说:“那是陈矛的种子。”从此,小说中人物关系的变态和病态就像蚕茧一样呈现出来。

刘出生时,屋里有两个人,一个是老地主刘老夏,一个是长工。刘老夏掐住陈矛的喉咙说:“陈矛,狗,你说你是我的狗。”陈矛说,下到地上,他梦见一个男婴在他头上,打碎了他的皇冠。自然继承了枫杨树村的场景描写。"水稻和罂粟在不同的季节成为乡村的象征."左岸稻子,右岸罂粟,如半海水半火焰,生命与欲望,和平与激烈,传统与变化,这些都会在后续撕裂人物的边缘,都被苏童巧妙的隐喻。

刘老侠不是不知道刘是个种,只是他的独子浪漫是个经常挨饿的傻逼(可以说刘氏家族的衰败就是从这里开始的),而前四个孩子“像鱼一样没有腿和胳膊”,“被抛弃在河里,漂走了”刘老夏别无选择。他的家族生意需要有人继承。只要他不跟沈操说实话,他就是他爹。

刘去了的新学校,思想先进,但性格软弱,所以他注定无法摆脱封建家庭的枷锁。于是,他告别了40年前的学生生涯,看到那辆旧马车停在草坪尽头,有人来家里接他。他只是“退后一步,另一只手在口袋里掏出一个网球。”“网球是灰色的。它在草地上打滚,很快就消失在草丛里。”"他觉得今天下午有什么东西逃脱了,就像那个灰色的网球一样。"

苏童很会比喻,所以故事里的人总有一种挥之不去的宿命感,而沈操的人生早在一开始就打上了悲剧的符号。这一刻,接受了新教育的沈操,毫无一丝反抗地接受了命运。他跟随“父亲”回到枫杨树村,即将从他手中接过能打开米仓的白金钥匙,成为枫杨树村的小地主。这是他出生前就注定的人生之路,哪怕闻到罂粟花的香,也会晕过去。

Sungrass似乎进行了抵抗,但它太弱了,无法激起任何波澜。是在他回家后,他让女佣缝了一个网球。他想打网球。但现实告诉他,这个家庭“永远不会打网球。”然而这样软弱的行为更凸显了他的懦弱,他很快就抑郁到了疯狂。他亲手杀了哥哥的浪漫,数了五刀。

一切来得如此之快,此时的沈操已经完全变了一个人,开始逐渐成为这个家庭的牺牲品。思想的毒药像罂粟一样让人上瘾,沈操慢慢接受了老地主刘老侠即将传给他的使命。他在日记中写道:“鬼叔只知道用嘴开心,所以英年早逝。爸爸的聪明在于他能听到罂粟的歌声。爸爸生来就知道什么是黄金,什么是土地的命脉。否则,这80亩祖传土地也不会扩展到整个枫杨树村。这是爸爸半辈子的成就。”

显然,此时的沈操已经逐渐认可了老地主的价值观。一个表现就是他已经习惯了罂粟花的味道,不再昏厥。意识到这一点后,他甚至“摸着额头笑了”。

如果是无意扼杀了哥哥的浪漫,那小草就彻底变了。这是从一个读马克思,爱打网球的学生到一个相信罂粟花粉是赖以生存的天火的地主的转变。这是一个彻底的改变。

苏童在刘这个人物身上注入了许多矛盾和冲突,表现在他的人生经历(一个长工和地主小老婆的私生子)、性格(臣服与反抗)和教育(现代性与封建性),外在与(他恨,但与他有一定的生物效应,见到他就难以忍受)、刘老侠(批他但不批他)、土匪姜。

沈操,就像白鹿原里的白孝文。就像他的名字一样,水草沉浮随波逐流,这和白孝文后来的反抗和叛逆是不一样的。沈操后来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杀了他的生父——长工陈矛。因为“干”了他的妹妹刘,刘告诉沈操:“如果你是刘家的男人,你就杀了。”

这是楼主沈操一生最大的壮举,也预示着他生命的终结。1950年作为地主之子被打压。当他的老同学房鹿找到他时,他又藏到了罐子里。他闭着眼睛咀嚼罂粟,被他的同学房鹿杀死在罂粟罐里。从害怕罂粟到迷恋罂粟,苏童的细节设计相当震撼,沉草的变化并不完整深刻。

“他说,开枪时,他感到罐子里的罂粟爆炸了。这真的是世界上最强烈的植物气味。它像野兽一样向你扑来。那气味附着在你的头上和手上,而你无处可藏……”这个描述让人不寒而栗。

在《罂粟之家》这样的故事中,性压抑也是一个经久不衰的主题。这种性压抑表现的不仅仅是性本身,还有通过性表现出来的社会压抑和精神扭曲。成熟的作家都擅长描写,这里不用我赘述。故事中,沈操的一生短暂而压抑。这个英俊的年轻人最终成为刘家谱中最后一个地主的形象。关于他的死,只有几个故事:枫杨树村最大的地主家庭,死于组长房鹿的枪火中,时间是公元1950 65438+2月26日。

书里讲的是那个遥远的年代,但当我合上书的时候,我突然意识到,水稻和罂粟,就像生命和欲望一样,无处不在。谁能否认我们是另一个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