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形象的建构对中国文学的海外传播有何意义?
当代文学海外影响力增强。
中国的快速发展继续在国际政治经济领域引发“中国热”。与此相对应,中国文化越来越受到各国的重视,尤其是随着中国文化“走出去”战略的大力推进,中国当代文学作为民族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呈现出良好的发展势头。对此,各国汉学家给予积极评价。
巴黎七大教授弗朗索瓦·朱利安认为,中国的文字反映了欧洲文明的局限性。此外,在美国这个当代中国文学研究的海外“重镇”,相关评论的丰富性和深度都得到了提升。美国圣母大学教授葛浩文认为,正是因为莫言获得了诺贝尔文学奖,中国当代文学才引起了世界的关注。美国波莫纳学院教授白亚仁说,中国作家获得诺贝尔文学奖,说明中国文学的国际影响力确实大大增强了。此外,东方汉学界也十分关注中国当代文学的发展。日本汉学家饭冢洋和林格玛宾超都表示,莫言获奖引起了日本民众对当下中国文学的关注,反映中国社会进步的相关作品在日本的影响力也在逐渐增加。
纵观海外汉学家的评价,我们可以看到,当代中国文学凭借自身的成就,在世界文坛的影响力越来越大,并与世界文学积极互动交融。这些汉学家也预见到,“东学西用”从文学层面走向文化层面正当其时。
当代文学海外传播中的“二元困惑”
中国深刻社会变革的丰富实践为中国当代作家提供了生动多样的创作源泉,而基于时代转型的当代中国文学在海外受到更多关注,但并未赢得普遍认同。在中国当代文学的海外传播中,有几位汉学家谈到了这一悖论。
在葛浩文看来,莫言获得诺贝尔文学奖,就一定不能断言其他国家的读者一定会喜欢中国文学。毕竟中国反映当下社会生活的文学作品,在英语世界并没有受到普遍欢迎。与此同时,美国汉学家奥凯恩认为,虽然中国文学作品在国外传播的数量有所增加,但相关译本的销量并不可观,在影响力和声望上,地位还不如村上春树或卡尔维诺,销量更难以与斯蒂格·拉森相比。究其原因,伦敦大学的兰世龄教授指出,在海外翻译和介绍的中国文学作品大多不是商业出版物,而是学术出版物,这使得中国的文学作品始终被置于学者的研究领域,难以接近普通大众。此外,俄罗斯圣彼得堡大学教授罗流沙表示,过分依赖西方文学范式,而不展现中国文化的历史细节和优良传统的文学作品,在俄罗斯几乎不可能有太大的影响力。
纵观以上汉学家的观点,中国当代文学的海外传播处境堪忧。真正实现中国文学的“走出去”,使中国当代文学在海外产生深刻而广泛的影响,并不容易。但是,焦虑并不是没有希望的,只有人们更加关注它,它才能流行起来,这才是有效实现中国文学“走出去”的契机。
当代文学的海外传播仍然存在局限性。
海外汉学家基于对中国当代文学的关注,面对国际传播过程中的种种问题,以不同的理念和独特的视角对中国当代乡土文学创作做出了相应的阐释。
按照相关汉学家的观点,中国当代文学领域还存在诸多不足,包括创作主体缺乏全球视野。德国汉学家顾彬批评中国作家在作品中缺乏外语能力和国际视野。葛浩文不仅对此深表赞同,还指出中国当代文学作品还缺乏宏大的世界观。在日本汉学家谷川毅看来,目前中国文学发展的最大问题是部分作家缺乏开放意识,导致他们封闭,不对外开放。
作品本身存在于一个有限的领域,这是一个关键问题。有些作品又长又复杂,人物深度还浅。奥凯恩和葛浩文尖锐地批评了中国当代作家的长篇写作,这表现在过度描写和忽视对人物心灵的探索。此外,小说创作危机频发。顾彬指出,中国的小说是碎片化的,相应的文本缺乏整体和中心的维度,未能表现出历史的本质和时代的精神。此外,出版和传播媒体需要扩大。从出版机制来看,奥凯恩和白亚仁认为,与西方国家的文学编辑相比,中国的文学编辑还不能发挥应有的作用,这是制约中国当代文学发展和传播的痼疾之一。就译介而言,葛浩文、白亚仁和法国汉学家何碧玉都表示,译介中存在中国元素流失等现象,目前国内的翻译水平确实影响了中国当代文学海外传播的效果。
当代文学如何走出去?
在全球化深入发展的今天,当代中国文学应当依托国家力量,承担起推动中国文学“走出去”的历史重任,既推动创作者不断提升,又提升作品的国际影响力。重读海外汉学家对中国当代文学的评价,可以得到很多启示。
从国际视野来看,要借鉴世界文学的普遍性因素。考虑各种世界文学经典的相互因素,是中国文学国际化的有效途径。在创作方面,如果中国文学要向海外传播,历史悠久、国际公认的评判其相关创作的标准是不可忽视的。莫言之所以能够从中国走向世界,是因为他的作品的视野和立意突破了本土的疆域,呈现出一种* * *,整体上匹配了文学的一些特质。当前,中国的文学创作应在保持自身文化底蕴和优秀传统的基础上,及时跟踪国际文坛动态,善于运用有利于更好地了解和认同其他国家的文本表达方式,从而建立起文学的民族性与世界性的联系。从研究视角来看,加强中外文学批评的互动,消除偏见和误读,有助于增进自我与他者之间的深层交流和理解。美国普林斯顿大学的柯·马丁教授认为,如果中国相关领域的研究者不能与其他国家的学术界建立联系,中国当代文学研究在海外的影响力将令人担忧。因此,如何在国内文学批评领域学习、互动、求证、借鉴他国的过程中,建构中国文学理论与批评的独特话语体系和运作范式,为中国当代文学屹立于世界文坛提供有力的理论支撑,仍需探索。
从国内情况看,应该强烈要求作家内外兼修。中国当代文学文本的价值一直为汉学家所关注,众说纷纭。比如饭冢说,在阅读中国当下的文学作品时,他最看重的是文学价值,而顾彬则表示对中国当代文学的整体思想价值感到失望。纵观近几年的诺奖得主,莱辛、吕萨、门罗都是凭借对民族命运的深刻解读和杰出的艺术创造力而获奖的。由此可见,国内一些文学作品夸大甚至刻意扭曲中国形象,给他贴上“暴力”、“粗暴”、“无知”等形象标签的现象并不少见。如果这些负面形象传播出去,势必会阻碍其他国家的观众对中国文学和文化的正确认识。
有鉴于此,从文学之外,应该加强实践参与的作用。当前,国家理念指导下的当代文化海外传播战略,要求文学作品作为构建国家形象的具体载体,承担起传播中国主流价值观、重塑中国文学形象的历史使命。当代中国文学作为一种媒介,为消除误解和偏见,促进中外在国际背景下的相互理解和交流提供了一个重要的机会。当前,创作者应以树立真实的国家形象、提升正面的国际影响力为己任,让中国文学更有尊严地走向世界。从文学内部看,海外学者对中国当代文学的审美评价呈现出历时性的演变。以美国汉学家对中国现当代小说的评价为例,几代汉学家的评价标准,从已故汉学家夏志清的美、李欧梵的浪漫,到王德威的怪诞。尽管汉学家的相关评价仍有分歧,但文学作品的内在要素始终是判断中国文学能否真正走向世界的首要依据,文学本体因素也的确是判断具体作品的重要标准。因此,当代中国文学应以文学标准为目标,合理借鉴和吸收古今中外文学作品的创作手法和写作范式,不断提升创作成果的艺术价值,从而真正赢得世界层面的尊重和认可。
总之,中国文学“走出去”必然面临中外文化交流、对抗、交融的冲击和影响,在应对中要辩证地看待其异同。正视中国当代文学的特点,强化和发展其异质因素,既不能以审丑或怪异来迎合西方,又要避免中外文学的隔阂、误解、冲突和对立,努力呈现自己独特的思想意义和文学价值。中国当代作家要依靠自己的力量,以人类的普遍性为基础,以西方所不了解的中国的千变万化的特色,在世界文学谱系中书写中国文学的精彩篇章,实现中国的文学梦。这是当代中国作家和文学研究者的共同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