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lt& lt长安之乱> & gt主要人物介绍

陈解构与现实——评韩寒2004年出版的长篇小说《长安鸾》。主人公如释重负,五岁进少林寺。他曾经见证了武林最大的较量,见证了最长的饥荒,也遇见了青梅竹马。十八岁那年,他得到了师傅的允许,下山闯荡江湖。于是,一男一女一马走遍了凶险的都城长安,见识了太多门派的仇杀和勾心斗角。他甚至一度成为武林盟主,他的旅途充满了欢笑、谩骂和冷嘲热讽。没想到,最后故事带着欢喜病死,山林的尽头戛然而止,留给人们无限的感叹。

看了故事简介,大部分人会认为《长安栾》是一部以描写江湖为中心的武侠小说。江湖中形形色色的人都有,但故事总会围绕一个英雄展开,哪怕称之为一代英雄的成长史,也不为过。按照这个逻辑,英雄的浮雕一定是武功盖世、侠义凛然、才华横溢、刀光剑影、爱恨交加的勇士。不是的。长安鸾是讲江湖的,但不是武侠小说。韩寒在《长安鸾》中颠覆了长久以来根植于我们脑海中的江湖形象,将武侠文化中江湖必须存在的观念连根拔起。传统江湖,必然少不了英雄、专家、战马、兵器、武侠、帮派,甚至神秘传说。但韩寒从这些方面解构了金庸、古龙、梁羽生等武侠大师创造的江湖。

先说英雄的解脱。开头作者给我们讲了他的身世:出生不详,父母不详,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一个五岁就已经在少林寺的师父。这种无根被动的人生故事,非常符合传统侠客的人生故事描写。侠客本人应该是无忧无虑,无忧无虑的。同时,这种空白也吊起了读者的胃口,往往容易让人想起江湖中前代的恩怨。假设如释重负是一个普通的小和尚,但是他有着别人没有的功能:他可以清晰的看到最快的动作,而且就像是打得很慢,所以无论多快的隐藏武器都无法伤害到他。这对后来的江湖浪迹起到了重要的保护作用。可以说他不一般。况且他没有什么特长,人生经历也不神奇。他没有遇到一个身怀武功秘籍的绝世高手,也没有误打误撞学到传说中的神力。他充其量只是得到了一把江湖上人人都趋之若鹜的宝剑——“凌”,做了一天的武林盟主。更重要的是,他的潜意识里没有侠义意识:见义勇为,见义勇为,见义勇为。这样的江湖阅历和气度,远远达不到传统武侠小说中英雄的标准。就像给了一个有江湖符号(有绝技)的皮箱,却没有代表江湖内涵的灵魂。我在江湖上打滚十几年了,却不自觉的认为自己是个大侠。在这种观念与现实的落差中,展现的是作者的解构。所谓的大侠,不过是一个稍微不一般的普通人。

至于《长安鸾》里的其他角色,完全没有江湖气息。释然大师是少林寺的和尚。他经常说一些有意义的话。例如,在观看一场比赛时,他如释重负地说,“没有人能赢得这场比赛。谁赢都一样。赢了局面,就输了。谁赢谁输”,这是对的。同时他还预言了浮雕的未来,颇有江湖中某大师的影子。然而,就是这样一个所谓的“师父”,近年来在命名上吃了不少苦头:“少林如此兴盛,以至于无法为汉字释义取一个合法的名字”,于是师父给新弟子起了这样的名字——“释”、“释奶”、“释屎”,一个刷厕所的师兄就叫“释桶”,让人忍俊不禁。作者在这里的设定似乎是故意的。命名是一件重要又“优雅”的事情,但他却用了一些相对低俗甚至不雅的词语。他只是想告诉世人,受过良好教育的人也是人,也要吃喝拉撒。他们不愁吃穿,也不脱节。

少林寺方丈本该受人尊敬,但瘟疫期间,他下令开门让灾民进寺时,正巧碰到灾民用他慈祥的面容砸门的石头,完全没有形象。正是因为他用寺里所有的信鸽补身,少林寺才无法给其他寺庙送信。更令人费解的是,在最大的武术比赛中,少林寺的惠晶大师,两个主角,一动不动地从屋顶上摔了下来,而武堂派的刘芸却在屋顶上饿死了。这些剧情的设计完全颠覆了中国人传统认识中少林、武当帮的光辉形象。道长与一般所谓武林人士相比,只是武功稍强,悟性更深,天下无惧乱。所谓德高望重,就是人的经验在很久以前就建立了“长相善良=德高望重”的方程式,但背后的运行机制却是——“如果你小时候觉得自己丑,心再善良,加入少林也当不了长老。”经验主义和“表象”的联想容易蒙蔽人的眼睛,一切都要以本质为依据,而不是标签。

说到行走江湖,交通工具和武器缺一不可。被解救的交通工具是一匹叫边肖的马。顾名思义,它身细尾细腿,马力小,吃得多,跑得少,速度慢,根本不能让人有豪气。更重要的是,边肖的作息时间正好与人类相反,导致一整天要走十里地,骑起来比骑驴还累,违背了“宝马配英雄”的常态。虽然救济不是英雄,但这样的马总让人觉得幸福。至于兵器,按照《长安栾》中精辟的解释,剑只是所谓江湖人想向某些人表明自己是江湖人的一种标志。整个江湖都想得到这把宝剑,但这只是因为据说得到了它,就可以统领天下。武器更多的只是江湖的象征性表达。“剑=江湖人”起着象征地位的作用。

在大家的印象里,江湖永远是传奇。没有了武林中流传的各种传说,江湖也就失去了故事的前提条件。没有故事的江湖还是江湖吗?但说到底,所谓的传说只是谣言。武灵是《长安栾》中的神秘杀手。据说他动作很快,对手还没来得及动手就倒下了。其实不是他的速度,而是隐藏在武器中的武器的速度,普通人根本看不到。正是这种幻觉成就了他的传奇。而他的“灵”剑,在散布虚假信息的强大作用下,成为了可以统领天下的宝物。人是普通人,剑是普通剑,但正如书上说的“人在做事的时候,往往会往传说的方向发展”,这是人的好奇心和求知欲决定的。传说是江湖人茶余饭后的谈资,也是炫耀学识的资本。有了它,江湖就不无聊了。

总之,江湖不神奇。既没有英雄,也没有传奇。只是人们太孤独无聊了,于是兴致勃勃地参与其中:佩戴各种宝剑,牵着马在城市里游行;城里聚集的客栈津津乐道着各种江湖传说;观看武林盟主选拔大赛;竞相追逐传说中的宝剑...他们不想过稳定的生活。即使在中原局势稳定的时候,好人还在一心一意的练各种武功,盼着乱世。这是为什么呢?在书中,作者借石冉大师之口说明了原因。古语有云,“乱世出英雄”。谁要想在江湖上逞英雄,就得唯恐天下不乱。于是,江湖上的帮派一起出现了,各种比赛层出不穷。帮派之间难免互相残杀。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实现成为冠军和英雄的愿望。但问题是,随着领导人的选举,江湖不可能安定。说到底,“不统一就是外乱,统一就是内乱”。总之,乱的不是江湖,而是人心。江湖很大一部分只是民心的投射。

作者对江湖的解构,不仅在于对各种元素的彻底颠覆,更在于其幽默睿智的语言。在传统武侠小说中,江湖本身就是一个严肃的存在,所谓爱恨情仇,刀光剑影,让人无限向往。但作者却用极其幽默朴实的语言调侃少林、武当、大侠等等。从他的叙述中,江湖的神秘被揭开了一半,让人觉得生活在江湖也是一种生活。虽然小说是围绕如释重负的主人公来写的,我们通过他的眼睛来看整个江湖,奇怪的是我们看到了各种被彻底颠覆的江湖,但是在我们的脑海里却没有完整的如释重负的形象,也没有任何具体的人的形象。作者在刻画人物的笔墨上很吝啬,甚至连主角的形象都没有塑造好,却刻画了一个普通的江湖。所以作者的写作意图很明显,就是要解构经验主义下的传统江湖。不仅仅是故事里的江湖人,现实生活中的读者,每个人都希望在传说中一切皆有可能的江湖里发生点什么,但问题是最后什么都没发生,这才是最大的解构。小说结尾,随着欢喜的死亡和解脱的退却,传统观念中的江湖崩塌了。

作者韩寒成功地颠覆了江湖的存在,并对其进行了“重构”和“重新诠释”:它是一个充满“现实”的江湖,也有古今社会的潜规则投射,在本文中有迹可循。一是由于少林人口过多,取名字很难,释然大师曾经偷偷给有关系的人留了几个好听或者有意义的名字。一个名正言顺的人,必然是有背景的,哪怕“强行超车,路内超车,逆行,超速,非法拴马,轻微追尾,衙门也不会管。”江湖人也讲究“关系”“后台”,不自由,人人平等。其次,施然曾经在江湖上游荡,露宿街头,但因为是容成交通示范街,被巡逻兵赶走。这是江湖当代社会成就工程的重建。第三,逐市县长为了中饱私囊,采取了“洗钱”的方法。当然,这里的“洗钱”不同于现代,作者用“顾名思义”的方法来解读“洗钱”是什么意思,也增加了喜剧效果。江湖不仅仅是江湖中简单的事情,而是可以用江湖规则来解决的。生活在社会中,必然受到规则的约束,同时也会受到现实阴暗面的影响。绝对理想的生活绝对不存在。江湖其实就是一个社会,一个小的现实社会。

江湖对于这个圈子里的人来说,是一个神秘而传奇的存在。普通人很难理解怕天下大乱的所谓“江湖人”,他们之间的对话产生了不可逾越的隔阂。正是武侠小说的作者们创造了这样一个叫“江湖”的世界。他们掌握了这个世界的话语权,把有绝活和英雄事迹的人称为英雄,把格斗招式记录为武林秘籍,制定了这个社会的规则,比如杀人不偿命;要比武选武林盟主,在江湖和现实世界之间设置了话语壁垒。在江湖的特殊语境下,一些无事生非的人,受到所谓“传说”和“专家”的影响。他们一方面因为象征性的身份将自己带入形象,满足自己对成功和名利的渴望,进而产生无限的信心、勇气和力量。最重要的是他们对江湖的热衷(某种程度上,这种权威只是知识力量的表现)。另一方面,权威往往会让江湖人士感受到一种无形的压迫:不学习传说和专家,永远不会成功。江湖本身就是一个话语圈,但作者只是跳出了这个圈子,以更客观的视角看待和解构这个世界。

正是因为话语权的这种奇妙功能,现实生活中很多人深陷其中无法自拔。作者将故事的主人公取名为“解脱”,想必是寄托了他一种期待:追求江湖生活的人太执着,以至于发现所谓的江湖不过是人心和现实的投影。换句话说,江湖并不存在于现实中,而是存在于人们的心中。书中有一句不经意的话,其实道出了整个故事的主旨:“有些事只是一个挥之不去的念头。”学会放下一切,哪怕是面对理想与现实的差距,否则只能自欺欺人,永远活在自己狭隘的心里。

最后用后记中韩寒的一句话,再次深化主题:你终将回归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