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先勇与台北人:暖一壶酒,敬岁月与往事。
如果你对台北人不熟悉,那么金大班的最后一夜应该更熟悉。《金大班的最后一夜》已经被拍成同名电影,改编成电视剧和话剧。其中电视剧由当红明星范冰冰主演,而话剧则更加出彩。已故著名导演谢晋担任艺术总监,巩俐和梅艳芳都是主角“金大班”的候选人。最后,刘晓庆带头在上海和北京的主要城市巡回演出。
《金大班的最后一夜》是白先勇先生写的短篇小说,收录于《台北人》。《台北人》是白先勇一生中最重要的一本书。在20世纪中国小说100强中排名第七,是在世作家中排名最高的。
谈中国当代文学,就必须谈白先勇。著名学者夏志清教授说,白先勇是当代中国短篇小说家的天才。自五四以来,艺术成就能与他匹敌的,从鲁迅到张爱玲,只有五六个人。一个台北人和一个纽约人,与他的流浪生活不谋而合。
白先勇,1937,广西桂林人。他是国民党高级将领白崇禧的第五个孩子。抗战时期,随家人迁居重庆。抗战胜利后,他先后去了上海、南京、香港。国民党战败后,他随家人移居台湾省。1962年,母亲去世后,他在美国生活,出发时父亲白崇禧为他送行。谁能想到,这一别,竟是人生的永别?
对世界的漂泊,对城市的记忆,对故土的留恋,白先勇都深深地把它们揉进了文字和小说里,用一种无奈而又凄美的美诉说着历史的苍凉和命运的无常。他的作品被公认为对下一代作家具有重要意义。已故作家三毛是看白先勇的小说长大的。甚至可以说,三毛十几岁的时候敏感脆弱,因为自闭症辍学。是白先勇的小说把她引上了文学之路,改变了她的人生。
白先勇的《台北人》由十四篇短篇小说组成,除了《金大班的最后一夜》之外,还有《永远的尹雪艳》、《怀旧》、《梁的诗》、《的花园梦》等。各自独立存在,但主题重复,相得益彰,仿佛作者唱了三声叹息,反复唱出了根植于内心的那道口子。
转到台北人,白先勇一开始就记录了唐代诗人刘禹锡写的《武夷巷》:朱雀桥边野草盛开,武夷巷口夕阳西下。王导和谢安屋檐下的燕子如今已飞入寻常百姓家。这首诗道出了台北人的主题。作者对世事的沉浮和沧桑深有感触,对生命的有限,对青春和爱情的消逝无限失望。
《台北人》中的人物无一例外地来自中国大陆的不同城市,如上海、南京、桂林和北平。他们随国民政府撤退到台湾省。离开大陆时,他们或年轻或成熟,多年后,他们或中年或老年。交际花尹雪艳,舞女金大班,将军夫人,富商,男仆,女仆,这些人构成了六七十年代台北的“芸芸众生”。虽然他们有着不同的身份,不同的职位,不同的人生经历,但他们都背负着同样沉重的过去,这是一个特殊的时代赋予他们的,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积累在他们的心里。他们的名字叫乡愁。
其实《台北人》虽然人物很多,但主角其实只有两个,一个是过去,一个是现在。“过去”代表青春、纯洁、敏锐、传统、精神、爱情、灵魂、荣耀、希望、理想、生命;“现在”代表衰老、腐朽、麻木、西化、物质、欲望、身体、衰落、绝望、现实、死亡。如何看待过去,面对现在?
台北人这个特殊的群体,他们中的一部分人,背上背负着对过去的怀念,明知道那是压得他们透不过气的沉重负担,却又固执地迷恋着,就像最残忍的自虐。什么样挥之不去又紧紧缠绕的悲伤,一点点郁积在心头,灿烂的爱情,光辉的人生,闪耀的灵魂,如今,都迷失在悲伤的黄昏里,化为炽热的思念和悲伤的牺牲。
“人生若只如初见”。这句话出自清代诗人纳兰性德。我们经常用它来感叹时间的无情。为什么岁月无情?时间把太多美好的东西变成了过去,变成了回忆,变成了心里的伤疤。我们的身体活在“现在”,但总会在某个时刻措手不及,一个“过去”会突然明亮地撞进我们的怀里。那一瞬间,岁月温柔却又残酷地撕掉了我们伪装的平静和从容,把一种叫做怀旧的东西渲染得色彩斑斓,让人落泪。
如果你心里放不下过去,如果你心里有岁月留下的伤口,不妨翻开《台北人》这本书。白先勇先生用古典的意境和精致的雕刻告诉你一群台北人的过去。读《台北人》就像和一个儒雅睿智大方宽容的父亲彻夜长谈。寒夜里,暖一壶酒,慢慢喝,一起举杯,尊重岁月,尊重过去,尊重我们拥有却注定慢慢失去的一切。
分享一个白先勇先生的自述,是一个作家对盛年的历史认识:
一天晚上,我走到湖边。天空被雪覆盖着,湖面很大。沿海的摩天大楼上挂着成千上万的灯,圣诞节的福音在四周响起,到处都是旧时代的紧急场景。站在河岸上,我心里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那种感觉,和悲喜一样,是一种天长地久的念想。突然,混乱的心情变得清晰明朗,再回头看时,25岁的自己已经变得模模糊糊,渐渐消失。感觉彻底蜕变了,突然之间,心里多了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