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早一点的短篇小说《乡村井》
在漫长的农耕时代,人类依靠井水饮用,维持着人类的生存和繁衍。井水成了老百姓的命根子,有井的地方就有人抽烟。好好造福人类,古人自然感激,自然难忘!
我家乡的每个村镇都有井。我家所在的村子很小,十几户人家,只有一口井。村井是和村子同时代修建的。上世纪60年代初,我们村从后村河边迁来后,村民们就在村子南端一个比村子还低的洼地里打了这口井,然后自下而上用青砖砌了一个圆柱形的井墙,建了一个坝状的井台,把各个村子连接起来。水井下面是田冲,右边有一个池塘。井很简陋,井口不大,周围有四块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蓝色石碑。石碑上刻着繁体字,没有吊杆和滑轮。我们村的井比我们村的井深,水质好。从我记事起,井水就从未枯竭过,一年四季都是甜甜的,水质适中。夏天,水是冷的,冬天,水散发出一股热气,滋润着村里十几户人家。即使周围村庄的井在干旱中全部干涸,我村的井依然很繁荣。这口井是那么的有灵性,像一位慈爱的母亲,呵护着村里的每一个生灵。邻村的人经常羡慕地说,我们村地缘脉好,人缘好。
井水养育了村里100多位村民,井台也成了村民聚会交流信息的传统场所。夕阳西下,忙碌了一天的人们提着水桶一个接一个来到井台上,等着轮到自己挑水。人们坐在扁担上抽着烟。从奇闻趣事到庄稼的生长和收获,人们吹牛,说得天花乱坠。有说有笑,一天的疲惫和烦恼都会烟消云散。
一个炎热的夏夜,井台上坐满了乘凉的村民。辛苦了一天,晚饭后,村民们摆上小木凳,摇着蒲扇,坐在井台边。他们有的卷起凉席和布片,躺在井台的斜坡上。孩子们干脆躺在草坪上,享受着微风习习的晚风,玩得不亦乐乎,聊过去,讨论现在,漫无目的地聊着。渴了就拿一桶井水喝,清凉甘甜解渴;困了就躺在井台的草坪上,睡得很香。那时候我喜欢围在邻居一个当过兵的老人身边,缠着他讲战争的故事。躺在一口安静的井边,看着满天微笑的星星,伴随着虫鸣、蛙鸣和田冲的流水,我在凉爽的夜风温暖的抚摸中慢慢睡着了...直到我的头发和衣服被露水打湿,我在寒冷中醒来。
我家离村里的井最近,井台是我经常去的地方。小时候总是被井里的神秘世界所诱惑。我不时俯身在井口的石碑上往下看。深井阴森恐怖,竖井壁上砖缝间长满青苔,凉凉的。我不知道井有多深,就想井底会不会有妖怪!有时候我大喊一声,井里立刻传来微弱的回声,仿佛有精灵住在井底,很有趣,很好奇。
村里的人喝水都靠井水,人抬肩真的很费力气。当时村子北端的人挑水,来回得走两里路。在冬天持续下雨或融雪的情况下,搬运100多公斤的水确实很困难。村里已经踩出了一条坚实的输水路。早晚挑水的人络绎不绝,挑水声此起彼伏。下雨天,戴着帽子、扎着麻纤维的挑水人成了村里的另一道风景。水桶、井绳、扁担、水缸是家家户户必备之物,格外珍惜;挑水后,将水桶放在室内,倒挂在阴凉处,防止太阳晒裂损坏;井绳挂在室内墙上,防止霉烂。尽管如此,困难家庭买不起水桶和井绳,他们可以随时向任何一家借,而且会很慷慨。村民们纷纷借水工具,仿佛整个村子就是一个大家庭,大家都习惯互相借水。
我妈怀我的时候就和这口井结缘了。我妈为了让我在胎儿期健康发育,喝了老井的水。生完孩子,这干净的水进入了妈妈的血液,变成了甘甜的乳汁,滋养了我的成长。13岁的时候,我在家里接过扁担挑水,也帮没有劳动力的长辈挑水。我每天穿梭在井边,艰难地品尝着人生的酸甜苦辣。起初,我很难扛一全负荷的水,所以我挑了半桶水,一点一点地长大。经过一年的剧烈运动,我开始提满满一桶水。一般情况下,早上要灌一缸水,晚上要灌一缸,灌满一缸需要两桶水。逢年过节,或者家里来了客人,用水量更大。水箱一两天一定要清洗干净,不然水会有腐烂的味道。井绳是用大麻制成的。刚开始提水的时候,经验不足。我叉着腿站在井口,井水很深。紧紧抓住长长的井绳使劲往上提,非常累,手也经常起水泡。时间长了,我学会了用灵巧,手脚并用,互相帮忙提水。我说说笑笑就能轻松提起一桶水。挑水最难的时候是冬天。村民提水时,难免会把水洒在井沿上,站在被冰覆盖的井口上。寒风刺骨,他们的脚又滑又慌。每次都小心翼翼,生怕不小心滑下井。挑水基本上是男人的事,也是习俗中考验儿孙孝顺不孝顺的一把尺子。孩子长大了,出门上学,下班回家。他们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家里灌满一个水缸,新女婿走亲访友的时候会有意识地搅桶赚好名声。
我吃着家乡的井水长大。夏天上学的时候,我们总喜欢带着一瓶井水和一个空酒瓶去喝。在村里遇到挑水的,渴了,就趴在水桶边上喝个够。井里出来的淡水甘甜爽口解渴。村民们看到挑水人走过门口,就用瓢拦住他,舀起一瓢,咕咚一声喝了下去,然后舀起一瓢抬走。在夏收季节,村民们选择一口井水,把它放在田里或稻田里。谁渴了,谁就喝...
离开家乡后,在漫长的军旅生涯中,我觉得这个乡井也是有文化的。就说水桶很简单,纺锤形的桶,嘴紧,底小,肚大。两个水桶对称上来,高高的,上面横着月牙形的搁栅,十几块弧度相同的桶板,圆润自然,用黄澄澄桐油封着,结实光亮。有些人的水桶传了好几代,都成了老字号,还舍不得扔掉。每次大年三十封井,大年初一一整天都不能提水。挑水就犯忌讳,惹众怒,全村坚决拒绝。第二年初二,去井边挑水,越快越好。据说在新的一年里抢到第一滴水的人是幸运和繁荣的。但无论早晚,谁在节后第一次挑水,都会先放鞭炮,烧纸祭井。如果人家是进口的,生完孩子第三天,就往井里倒一碗喜面。我不知道这些传统习俗是什么时候形成的,但村民们一直遵循着。
到了本世纪初,这口陪伴我走过人生最初的艰辛,见证我的成长,给了我所有的喜怒哀乐,痛苦和悲伤的老井,仿佛走完了生命历程,成了一个假人,渐渐被村民抛弃。越来越富裕的乡亲们,没有一个人愿意承受挑水的重担。再说年轻人都出去打工了,家里留守的老人小孩都提不动井水,都在家门口打水井或者电抽井。通往井台的道路荒芜了,井边再也看不到当年的热闹景象。
前不久回老家探亲,来到三哥的医院。我抬头一看,屋顶上有一个白色的小水塔,上面写着“XX牌不锈水塔”。白色的塑料管连接着水塔、厨房和厕所,轻轻拉动安装在厨房墙上的开关。地下井水很快灌满水塔,打开水龙头。水压和城市里的一样大。这是为农民设计的小型供水设备。我已经很多年没有喝过家乡的井水了。我从水塔里拿出一碗井水。水质和当时井里的一样清澈,但是喝在嘴里总觉得没有老井的水甜。
出了三哥家,我去探访那口老井,四周都是楼房,很难说清我挑水走过的路。一直走到井台边上,老井已经被填平,长满了一人多高的杂草。我环顾四周,却找不到当年的感觉。农村的井终于成为了历史,成为了我永远的梦想!
我想,水桶,井绳,扁担,这些我们祖先用了几千年的东西,过几年可能就真的成了文物了。(徐长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