革命对小说世界的影响
这涉及到两个基本问题。一、什么是“小说革命”?答案应该是梁启超《论小说与集团治理的关系》中的著名论断:
想要一个新国家的人,首先要介绍一个新国家的小说。所以,想要新的道德,就要有新的小说;想要新的宗教,就要有新的小说;要新政治,就要有新小说;想要新的风俗,就要有新的小说;想学新技能,就要学新小说;即使你想要一颗新的心,一个新的人格,你也必须创作一部新的小说。为什么?小说有着不可思议的支配人性的力量。
最后的结论是:“因此,如果我们今天想要改善集团治理,我们必须从小说世界的革命开始;想要新人,必须从新小说开始。”梁启超的《告诉小说家》进一步宣称:“将来,社会的命脉将掌握在小说家手中。“这是一个理论,也是一个号召。与此同时,“小说革命”也得到了实践。《新小说》的内容清楚地表明了梁启超的设想:以政治小说为主,辅以有益于国民教育的科学小说、哲学小说和冒险小说,使人们受到小说的影响,接受维新变法的思想,进而付诸行动。有了这个规定,题材范围自然就窄了,政治先于文学。
二、“小说革命”是如何发生的?其实梁启超在戊戌变法前宣传维新思想时就已经注意到了小说:“日本的维新,靠的是民谣和小说的力量。没有一个人擅长正确。”[5]梁启超流亡日本后,在探讨日本维新变法成功的原因时,进一步强调了小说尤其是政治小说的作用。
对日本维新运动有巨大贡献的人,小说也在一端。明治时期,民权自由之声传遍全国。所以在西方小说中,那些讲法国和罗马革命的,被翻译了一个又一个;有一个人题为《自由》和一个人题为《自由之灯》,第二次刊登在新报上。泰西小说的译者自然是天天红红火火。.....翻译事业蒸蒸日上,政治小说的写作也逐渐兴起.....写书的人都是一时的大政论家,信任书里的人物写出自己的政治观点,绝不能只针对小说。而它对国民大脑的渗透是最有效的,那么《谈国美》和《一个美女的奇遇》这两本书是最浮云的。[6]
梁启超不仅发现小说可以“渗入国民大脑”,从而影响他对维新变法的支持,还总结出具体操作步骤,即先翻译政治小说,再创作政治小说。基于这一发现,他在《清漪日报》连载了《最有效的穿越美美的谈话》和《一个美女的冒险》。到这部新小说出版时,它已经被翻译和创作了。
如果小说的发展没有做好承担的准备,那么“小说界的革命”只是一厢情愿的政治幻想。但鸦片战争以来60多年的发展,小说面临着从大量积蓄能量到释放能量的转折,这是诸多条件或要素逐渐形成和相互作用的结果。在“小说革命”的前夜,拐点的迹象已经越来越清晰,最明显的就是创作和翻译数量的加速。这种局面的形成及其持续扩张发展需要两个基本条件。首先是庞大的读者群。明代后期,由于商业和城市的迅速发展,以及市民数量的急剧增加,小说的读者群一度快速增长,其规模基本上没有太大变化,直到清代同治年间。自开埠以来,沿海城市人口逐渐增多,几经战乱,大量人口避免流入上海,几十年后成为大都市。其他城市也不同程度地经历了这个过程,从而形成了潜在的庞大读者群。二是印刷业的准备。明朝嘉靖、万历年间印刷业的大发展促进了小说创作的繁荣,而清朝同治、光绪年间,西方先进的印刷技术和设备在短短二三十年间已经普及。以上两个方面准备好了,小说的发展才能进入快车道,两者结合也是推动小说快速发展的压力。小说创作和出版的规模要适应读者的需求,这是一个基本规律,但从万历开始维持了约300年的平衡,在清朝和光年间被打破了。潜在的庞大读者群的需求就是利润,拥有先进设备和技术的书商也深知这一点。无论是政府的封杀,还是舆论对小说的鄙视,都无法阻挡他们推动小说繁荣的努力。
翻译小说的引入也是“小说革命”的重要原因之一。但是培养译者需要很长的时间,只有在外交、军事、经济等方面基本得到满足后,才能有更多的译者关注文学。戊戌变法之前还处于人才培养阶段,后来翻译小说开始多了起来。在这方面的准备没有完成之前,新小说的崛起无从谈起。因为翻译小说不仅提供了可以欣赏的作品,还带来了新的创作理念、主题、技法和技巧,为小说掀起了新的舆论环境。
舆论环境是决定小说生存的基本条件。清朝实行禁小说政策,尤其是清初。同治年间,江苏巡抚丁日昌严禁小说。但鸦片战争后,清政府失去了在租界的行政权和司法权,无力在那里禁售小说,这也是晚清书店多位于租界司马路一带的重要原因。但是,舆论仍然是一种无形的约束。英国人美查开办了申报博物馆。它在大量出版小说时,郑重发表声明:“绝不敢以出版淫秽书籍牟利”。【7】因为冒犯了舆论,只是自身销售有问题。甲午战争后,小说的舆论环境发生了明显的变化。官方禁止小说的政策遭到了书商们各种形式的抵制。清政府陷入内忧外患后,对意识形态的控制能力大大削弱。这时候读者群在扩大,稿件多而丰富,社会名人开始推崇小说,舆论的走向完全改变了。
梁启超此时倡导“小说革命”正当其时。这时候手臂一喊,就能收到呼应千山万水的效果。积聚的能量立刻释放出来,但附和的人很多,而与梁启超联合的人却很少。吴在《小说月报》的序言中回顾了近四年来小说的发展:
对尹炳子“小说与群治的关系”的说法印象深刻,主张改进小说。几年的时间,我们国家新翻译的小说已经积了几千吨的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求原因,说:呼应原因。.....我不敢说新译本里没有小说这种东西,可以联系到集团治理的意义。但是,光怪陆离、支离破碎的作品和翻译作品数不胜数。如果是这样,别人不知道看了是什么意思。在我看来,光动感情是不够的。在所谓的群治关系中,是无关紧要的。但他却叫嚣着说:我会改善社会,我会帮助群体治理的进化。附和就忘了道理,真可笑。
“小说革命”的实践只持续了很短的一段时间,绝大多数创作或翻译与集团治理的改善“无关”。梁启超提倡的这种做法很快就销声匿迹了,他在《美人奇遇记》和《走遍美国谈》中备受推崇的奇遇也比不上《茶花女》或《福尔摩斯》的号召力。此外,一些翻译的小说,以及后来出版的小说《官场现形》,也远比梁启超的代表作更受欢迎。“小说革命”确实提供了一个释放能量的机会,很快就成了吸引读者的招牌。虽然吴等人对这种情况不满,但这是小说本身的逻辑发展,任何东西都无法阻挡或改变,因为梁启超等人考虑的是寻求直接的政治功利,小说只是实现其目的的工具。所谓“小说界的革命”是政治需要,而不是小说发展的内在要求,所以只能是昙花一现的存在。
但“小说革命”影响深远,其对传统旧小说的批判深入人心。认为“新小说”取代旧小说是很自然的。在“小说革命”的号召下,许多人投身于小说创作。虽然他们的创作目的与梁启超不同,作品也不同,但他们都在努力提供新的文体。“小说革命”以巨大的声势扫除了新小说发展的障碍,直接推动了创作热潮的出现。总之,小说的发展面临着变革的转折点,政治变革以小说为最有力的宣传工具。两者的结合导致了“小说界的革命”,使小说原有的渐进模式变成了突进,在一定程度上参与了小说发展趋势的决定。因此,“小说革命”虽然是基于政治形势的变化和政治家的需要而产生的外因,但它一旦发生,就成为小说发展的有机组成部分,在现代小说史上占有极其重要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