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四时期的问题小说。

问题小说:为提出一个社会问题而创作的小说。和问题剧一样,是五四时期开始出现的文学现象。当时在民主主义和社会主义两大思潮蔓延的背景下,形成了文学必须联系现实生活问题的启蒙命题。俄罗斯文学、东欧文学和北欧文学,尤其是易卜生关注社会现实的进步倾向,也影响和促成了中国小说的繁荣。周作人说;“问题小说是现代平民文学的产物。这类作品,顾名思义,就是处理生活中各种问题的小说。”陈望道和沈雁冰认为,问题小说是“以劳动问题、儿童问题、伦理和宗教问题中的一个或另一个为中心的小说”(问题小说)。鲁迅从《狂人日记》开始的短篇小说,正如他自己所说,“原意其实只是想把这个给读者看看,提出一些问题”(《短篇小说选》英文版序言)。在《每周评论》中,胡适的小说《一个问题》,以及《新潮》中的小说分别是京西的《谁使它起作用》,罗嘉伦的《爱或痛》,叶的《这是一个人》,冰心的《两家人》和《晨报》中的《两家人》。而“无处方”本身就是问题小说的特点之一。

五四时期问题小说的流行,主要反映了一大批青年知识分子的觉醒。是当时启蒙思想的需要,也是当时思想启蒙的一个结果。后来的问题小说也体现了作家密切关注现实的优良传统。建国后,赵树理称自己的小说为“问题小说”。他说:“我写的小说都是我下乡工作时在工作中遇到的问题。我觉得问题不解决,会阻碍我们工作的进展,应该提出来。”(《当前创作中的几个问题》)在江青反革命集团粉碎后的新时期,许多作家解放思想,通过自己的艺术形象,对过去的历史经验进行了认真的探索和总结。他们的作品往往以其强烈的哲理性发人深省。所以也叫“问题小说”。

“问题小说”的繁荣是新文学思潮的产物。这是借鉴外国问题文学(如俄国问题小说、泰戈尔的哲学小说、易卜生的“问题戏剧”等)的结果。),也和周作人、胡适的理论倡导有关。五四时期的问题小说强调对人生意义的探索、比较理论和比较哲学,相对忽视了写作技巧,因而不具有文学性。

问题小说最早出现在1919,有罗嘉伦的《爱还是痛》、俞平伯的《园丁》、叶圣陶的《这是一个人吗?”等等可谓是问题小说的开头。到1919下半年,冰心在《晨报副刊》上发表的《当你孤独无助又可怜》等作品,已将问题小说创作引向高潮。问题小说的概念其实很宽泛,只要是具有社会价值和社会反响的作品,都会或多或少地提出一些社会问题,所以广义上的“问题小说”包括了所有具有强烈思想和社会针对性的小说。但是,五四时期的“问题小说”有着独特的内涵它是“五四”启蒙精神与初入人世的青年学生的社会热情和生活思考相结合的产物,是“为人生而文学”在学校竞争之前的一种特殊形式”。

创作原因:问题小说的出现有时代和作家的双重原因。理论上,周作人在题为《日本小说近30年的发展》1918的演讲中,评论了“问题小说”在日本现代文学中的地位,从而肯定了“为人生而文学”。在创作上,1918《新青年》的《易卜生》特刊,使挪威作家的社会剧走红,正如茅盾在《现代文学制度研究》中所说,“易卜生真正开始在文学中探讨各种社会问题”。这些都起到了触发作用。启蒙思想中的五四运动,迎来了一个觉醒的时代,造就了“思想的一代”。青年知识分子的思想“逐渐转移,集中在哲学和人生观上。也像俄国新思想运动中的无聊时代,‘无聊是什么?我不知道。他们冲出封建文化的堡垒,憧憬和希望新的未来,但现实与理想的矛盾让他们感到深深的失望和悲哀。当他们理性冷静地看待这个社会时,抑郁、沮丧、怀疑、问题接踵而至。黑暗的社会,被压迫者和受伤者的灾难和痛苦,群众的愚昧和落后,青年的苦闷和彷徨,新生力量和腐朽势力的尖锐矛盾,都成为当时突出的社会问题。而主张“为生活而艺术”、强调艺术与生活关系的文学研究会作家,则受到了欧洲和俄罗斯以表现社会生活为主的现实主义作品的影响。在时代的召唤下,他们从社会现实出发,探讨包括民主与自由、个性解放、爱情与婚姻、伦理与道德、命运与未来在内的社会问题和生活问题,并以睿智的理性和蓬勃的热情分析这些问题,以引起人们的重视和改进,从而形成。

创作主题:文学研究会作家问题小说的一个突出主题是探索生命的意义。叶的《隔膜》描述了主人公遇见他的朋友。他们虽然形式上互致问候,相互交往,但精神上却是孤立的,疏远的,冷漠的,甚至是疏远的。生活就像死水一样寂静无聊。每个人都不明白自己活着是为了什么,为什么?《一个朋友》描述的是,我的朋友给儿子办了婚礼,就像例行公事一样,生了儿子,让他结婚,把家业托付给他,算是履行了人生的责任。很明显,作者是在嘲讽醉生梦死的灰色生活。以问题小说走上文坛的冰心,在其颇具影响力的作品《超人》中,明确提出了人生的意义是什么,人是应该被“牵连”还是被抛弃,是“爱”还是“恨”主宰人生等一系列问题。王统照的问题小说突出“爱”与“美”,探索人生的“无聊与困惑”。微笑让一个小偷从一个女囚的“善意的微笑”中获得影响和跨越,进而成为一个“有一定知识的工作者”,人生之路从此突变。冥想表达了一个裸体模特美好的人生理想无法被理解和接受,最终幻灭的悲伤。

青年知识分子问题是五四时期一个突出的社会问题。“问题小说”对人生意义的探讨更多体现在对年轻人前途和出路的描写上。随着时代潮流向前奔跑的知识分子,在残酷的现实面前往往不能如愿。传统思维的包袱和现实社会的阻碍是如此难以突破,生活艰难而虚幻。庐隐的《海边的老朋友》和《或人的悲哀》描写了知识青年对“人生是什么”的焦虑和压抑的呐喊。《海边的老朋友》中五个从学校步入社会的女青年,走过了不同的人生道路,最终的结果是热情消退,上进心丧失,甚至自暴自弃。“或者人类的悲哀”就更明显了。亚夏在爱情和人生的海洋中沉浮,苦苦思索人生的意义,却找不到出路,只有焦虑、悲伤和失败。这些人肩负着时代的重担,狂热地追寻着理想的生活,却落得一个空虚而矛盾的结局。

女性问题也是问题小说的主要内容之一。他们往往通过描写被压在社会底层的被侮辱、被伤害的女性的不幸遭遇,提出尖锐的女性解放问题。叶的《这也是人吗(《生活》)写的是一个没有姓的农妇。十五岁那年,她嫁到婆家给半头牛当帮工。丈夫死后,她被卖为牛,换取丈夫的丧葬费。事实上,她连做人最起码的资格和尊严都没有。许地山的《织蜘蛛》中的主人公尚洁被丈夫误解并抛弃,过着悲惨而孤独的生活。她把生活当成一只不断“织网”的“疲惫的蜘蛛”。所有的网,不管是完整的还是缺失的,都只能任其自生自灭。《商人的女人》讲的是一个被丈夫出卖的女人的悲惨一生。作者对那些遭受欺凌、经历悲惨境遇的妇女深表同情。冰心《最后的安息》中的童养媳翠儿被蛮横的婆婆虐待致死,猛烈抨击了愚昧的封建思想对女性的迫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