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连载-直播(1)
黄苗苗觉得世界在眼前旋转,蓝天和灰色的地面与混乱的人群绞在一起,像画笔把调色盘的颜色弄乱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赶时间。给你!有问题打电话给我!小梁,你先从那里拿机器……”
那个男声的音色在黄的脑海中响起,然后渐渐消失。一张名片飘到黄满是咖啡渍的裙子上。黄苗苗用力挤了挤眼睛,视线渐渐清晰。一大早起来晚了,给领导买咖啡排队比平时多了半天,现在又被撞地上了。黄试图站起来,却发现她的脚踝微微有些肿。
“铃铃、铃铃和铃铃——”
手机闹钟响了,被这么一撞。黄果然迟到了,难免又被领导骂了一顿。
“妈的!”黄苗苗又委屈又生气。她一瘸一拐地站了起来,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穿着一身脏衣服,只端了半杯咖啡,一瘸一拐地离开了往相反方向跑来看热闹的人群。警报声震耳欲聋,警察设置了警戒线,周围都是人。黄对那里发生的事情没有兴趣。
“再过两天,再过两天。”黄这样给自己打气,手会紧紧地碰到“肇事者”的名片。那张可怜的硬卡纸被揉得满是褶皱,仿佛预示着它的主人即将被黄狠狠解决的命运,上面写着:
“光华电视台,社会新闻部记者,严敬”。
黄妙妙,一个刚步入社会的应届毕业生,并不是一个恶意的角色。其实她的外表完全就是影楼里的日式糖水女主,看起来无忧无虑,小康。但从她被打倒后的隐忍中,我们感觉她可能不仅仅是表面上的甜妞。为了更好地了解她,我们采访了她的亲戚和朋友。
黄苗苗妈妈:我是新闻专业的,我很想当律师!还没学会怎么做律师,找不到工作死!我有个父亲就够了。父女都不能有所作为!
黄苗苗爸爸:我们做律师怎么了?当律师肯定能给我招个好女婿,然后我就跟你这个老太婆离婚,跟我女儿的女婿走!
小李(黄的同学兼房东):黄是我见过的最固执的人。她一个月的实习工资只有1500。她要给我交1,200的房租,她没有饭吃。我能为我们的关系向她要钱吗?我必须这么做。我说了不要和我翻脸。况且就算我要交房租,这1200也不够...
内心坚定地黄西蒙选择性地忽略了周围亲友的各种评论。此刻,她低着头站在领导办公室里,接受着镜头另一端的诅咒。她低下头,假装后悔。其实她是在手机上搜索如何快速去除衣服上的咖啡渍。平时她总是诅咒变态老板让她比别人早来一个小时。如今,她极其庆幸,空荡荡的办公室里没有人会看到她现在的尴尬。
“你什么都学不会,你被开除了!”
“对不起,领导,我会改的。”黄苗苗低着头机械地回答,开了个去除咖啡渍的小妙招。
领导愣了一下,没有说话。黄突然意识到对方刚才说了什么。
“你被解雇了。赶紧收拾东西走人。”领导不无感慨地说,也许他此刻还在家里穿着睡衣躺在床上,或者开着电视舒舒服服地吃着早餐,然后不经意间就毁了黄这个离转正还有两天的实习生,大学四年的梦想。
“不,不,我今天被人撞了。你看我的脚肿了。这都是偶然,再也不会发生了。你看,我在律所实习半年了,从没迟到过。你跟我说的再小再琐碎的事情,我周末都会加班,过两天就转正了。你就不能解雇我吗?下周就要毕业了,各种招聘都已经结束了。现在你把我炒了,我找不到工作了!”
黄克制着自己骂人的冲动,把想说的话都说了出来。很久很久,冰冷的摄像头那边都没有回应,领导早就下线了。
作为律师事务所的实习生,黄在过去的半年里遇到了很多难以沟通的事情,但最难的是现在的这个:对方拒绝沟通。
“遇到拒绝交流的人,不要浪费我们自己的时间。”
这是给新人在遇到不讲道理的客户时的一个忠告。然而,身份发生微妙变化后,一向听话的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目前的局面。
对于黄苗苗来说,只要努力,就没有达不到的距离。
黄给自己设计的路,是以全国第一法学专业进入这所大学,不分专业,然后转入法律系。但是各项条件都符合要求,她还是不明白自己学校的学生会副主席是怎么成功把她挤走,从新闻系调到法律系的。
对黄来说,这一切都是众望所归,只是为了让律师这个职业更加闪亮。
但是,当时觉得律师这个职业光芒四射,现在黄心里是苦的。她恨自己为什么起晚了,为什么不去别的店买咖啡,为什么走的那么匆忙还被那个男的撞倒了。她老板的“变态”总是被法眼所见。她在他手下生活了三个月没有犯任何错误,刑期即将到期,却遭遇了这场浩劫。黄苗苗接受不了,也想不通。
同事们陆续来上班,办公室从空荡荡渐渐热闹起来。然而,谁也没有注意到,情绪低落的黄正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黄的老板西装革履地走进来,厌恶地看了黄一眼,留下一句话催她快走,继续喊他,头也不回地进了办公室。
黄看见他拿起桌上洒了的咖啡,喝了一口。
Boss油腻的香水味混合着阳刚的气息还在空气中打转,而黄的心中顿时从灰烬中升起一股子怒火。律师这个职业在她心中的每一缕光芒,都迅速变成了一根不耐烦的刺,颤抖着只为刺痛别人来实现她的复仇。
黄站起来,翻找着自己的工作站。桌面上,文件夹里,抽屉里,包里,甚至垃圾桶里,收据都被她粗暴地拍了下来。黄苗苗拿着这些“证据”在同事间横冲直撞,大家对她的不满怨声载道。
“这个小女孩今天要做什么?”
“她的老板解雇了她。听说是因为有个亲戚家想进我们办公室。”
听到众人的评价,知道自己是正义一方的黄苗苗更加自信了。所有的同事都主动给她让路,大家都好奇地往她走的方向看。
“220天的咖啡!还钱!”黄苗苗冲进领导办公室,不顾办公室其他人,将厚厚的一叠收据扔向目瞪口呆的领导。收据像雪花一样飘在空中,黄气得脸都红了,眼里满是愤怒。
那个总爱占小便宜的无聊领导指着她愤怒的失语了好久,他恨自己没有找到黄那颗甜美听话的灵魂。
然而,黄对的报复并没有就此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