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吉诃德》赏析

唐吉诃德II欣赏2008-08-20 11:22双面镜:可笑的行为与可敬的追求

《堂吉诃德》是文艺复兴时期现实主义的杰作。西班牙人民视其为民族骄傲,世界人民视其为文学宝库中的瑰宝。堂吉诃德是西班牙伟大作家塞万提斯的代表作《堂吉诃德》中的主人公。他是西班牙新兴资产阶级的代表,是西班牙乃至欧洲文学史上影响深远的艺术形象之一。不同的读者对堂吉诃德形象会有不同的审美感受。塞万提斯创造了一个让人哭笑不得的悲剧。堂吉诃德能让人发笑,但我们笑过之后,会尝到眼泪的苦涩,他可敬的追求精神在眼泪中闪耀。这就像一面神奇的双面镜。当你在一面看到一场搞笑的表演,你可以透过镜子看到另一面隐藏的影子,从不同的角度发光。第一次看《堂吉诃德》,我笑了,第二次哭了,第三次想。堂吉诃德是一个可笑的疯子还是一个悲伤的英雄?看完之后,我反复琢磨书中的主人公,心中有所感悟。本文试图对堂吉诃德这一文学形象作粗浅的探讨。

堂吉诃德的行为是盲目的、可笑的、善良的、可敬的,是一个具有双重性的形象。作家把他放在执着于铲除人类罪恶的位置,突出他追求正义和理想而置之不顾的精神,既写了他的悲凉和可笑,也写了他的可敬和可爱。他不切实际,单枪匹马四处奔波,刺来刺去,无论面对什么样的敌人都不敢示弱,不顾个人安危,从不从失败中吸取教训。这里有复杂性:一方面可以看作是骑士小说的毒害,另一方面也表现了他坚持真理,为理想奋斗的精神。正是这种复杂性,决定了他的行为既可笑又令人钦佩。

首先,简单地坚持骑士精神

当他拿着长矛时,他想帮助穷人,锄强扶弱;当他发誓要用生命捍卫骑士精神的真理;当他向别人描述所谓的“幸福世纪”时,就注定了这个人物的喜剧色彩,因为他的所作所为与时代背景完全脱节。他穿着中世纪盛行的骑士盔甲,但他的头脑里却充满了平等、自由、博爱的文艺复兴人文主义。他手中的长矛是封建时代的,但他攻击的是火枪盛行的西班牙资本主义社会。清醒的时候是知识渊博的智者和才子,糊涂的时候是乱冲乱杀的疯子。但是当我们在嘲笑他的荒谬行为时,我们的笑容背后总是有一种苦涩的味道。之所以会出现这种“含泪的微笑”,是因为虽然堂吉诃德表面上总是扮演着各种爆笑的角色,但如果我们仔细阅读,就会发现堂吉诃德是一个单纯而疯狂的理想主义者,他的经历其实是一个有志之士的悲剧。

他所追求的理想,是用自己真诚善良的天性和深切的同情,去实践自己在骑士书里看到的东西。于是他像骑士一样战斗,救出被主人暴打的牧童,帮助乔装打扮的米戈米贡纳公主,支持可怜的巴西琉球娶新娘。但他的理想有时并不是根据事物发展的必然规律而提出的可能目标,而只是一种主观的美好愿望。他总是把现实中存在的东西放到自己的主观想象中,变成想象中的东西。于是他去和风车羊作战,导致了各种可笑的结果。

他的理想是别人无法理解的。当别人意识到他为骑士精神疯狂时,总会取笑他,侮辱他,甚至痛打他一顿。比如他在酒店里被欺负,在野外被杨佳打,甚至被打掉了牙齿,但他依然不屈不挠的继续战斗,从未放弃自己的理想,直到最后被参孙打败。但他固执地认为,“虽然鲁莽和怯懦都是事实,勇敢的美德是这两个极端的妥协,但过于勇敢和鲁莽总比勇敢和胆怯好。”虽然遇到了很多艰难险阻,但堂吉诃德依然坚定地践行着个人理想,其精神价值感人至深。在做这一切之前,堂吉诃德要振振有词地宣扬一些高尚的道理,作者要在这之前或之后把真实的情况讲清楚,这样堂吉诃德的崇高理想一旦实现,就会全部破灭,成为现实中的笑柄。堂吉诃德的动机和行为是不切实际的。在他模仿骑士所做的一系列事情中,作者总是以现实的真实情境来体现堂吉诃德对武侠世界的想象。唐吉诃德发呆、自以为是的时候,事情的真相就像一个假装严肃的小丑。他不时揭开堂吉诃德头巾的一角,让读者看到事实的概念是多么荒谬,凸显了他行为的荒谬,撕裂了堂吉诃德复兴骑士精神的梦想,让人看到了这种狂热。

其实他不是为了个人荣誉而战,而是带着社会化的理想。比如在命名问题上,他给自己取名为“曼查的堂吉诃德”,因为他认为这样既能彰显自己的籍贯,又能为家乡带来荣耀。而且,他的游侠行为除了践行所谓的侠义之外,本身还有着解除世间一切苦难的更高意义。他将用他的剑来维护真理和正义,扫除一切邪恶,恢复世界的正义与和谐。他还多次提到“黄金时代”——那个没有“你的”和“我的”之分的时代。在私有制已经成为理所当然的现实社会中,堂吉诃德不计较个人得失,慷慨分“我的”,比如给桑丘一头驴,向往自由平等,反对等级特权,同情被压迫人民等。,所有这些都显示了他对正义和理想的崇高而无私的追求。但他太单纯了,总是沉浸在一个孩子般的幻想世界里。即使这些假设当场暴露,他也不想正视。相反,他把它们归因于魔法,直到最终理想完全幻灭。在小说的结尾,他看清了所谓骑士精神的幻想。

然而,堂吉诃德的努力没有白费。至少桑乔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优秀品质。桑丘误以为自己死了,曾说:“没有你,邪恶就没有惩罚,到处横行!你比所有亚历山大人都慷慨?你是一个游侠骑士!其实这些话也表达了很多读者心中对堂吉诃德崇高理想主义的肯定。但是,在这样的时代,这种伟大注定是不合时宜的,所以才会有这样的悲剧。

第二,柏拉图的精神情人

从他的骑士之旅开始,我们就一直听到一个熟悉的名字——杜尔西内亚,被堂吉诃德奉为女王。每次帮助别人或者完成一个骑士的任务,总是要求对方把自己的战功告诉自己的皇后杜尔西内亚;而且每当他遇到困难的时候,他总是想为杜尔西内亚勇敢战斗,甚至他总是要求别人承认他的皇后杜尔西内亚是世界上最好的女士。而这往往成为他被别人发现精神错乱的把柄,但他心里却还在执着地等待着女王。

也许在大多数分析中,他的行为都被归结为完全僵化的骑士精神,堂吉诃德认为他之所以想象出这样的女王,只是因为在所有的骑士小说中,骑士都有自己的女王。但实际上,在这部作品中,堂吉诃德是一个理想主义的柏拉图式的情人。

“我这辈子从来没看过我的笔记,也没看过我的信。我和她的爱从来都只是精神上的,最多也只是礼貌的样子。”原来这就是他所谓的爱情,有点不可思议。而我们也可以看到桑丘心中是如何描述王后的:“我听说她能像村里最好的家伙一样扔铁棒。我的天,她是一个真正的女强人!如果一个游侠骑士娶了她,哪怕她掉到泥里,也可以用胡子把她拉出来!”就是这样一个俗不可耐的形象,在唐吉诃德心中,变成了最至高无上的女王。他甚至说,“我爱杜尔西内亚就像爱世界上最高贵的公主。她的家庭背景不重要。你不需要知道她的家庭背景,也不需要给她任何身份。我把她想象成世界上最高贵的公主。论美貌,无人能比;论名声,大多数人差得远。总之,我觉得我说得恰到好处,我按照我的意愿想象了她的样子和道德。”这是他的爱情观,他的爱情永远活在浪漫的幻想里。也许那个女人不属于他,也不管她是什么样的人,反正他心里清楚,这是他的爱人。

在堂吉诃德的心目中,杜尔西内亚是一个品质卓越、容貌绝世的人物,美得无法形容,抽象无体,与神同在,神圣不可侵犯。其实这就是他心中真善美的体现。堂吉诃德对她的爱已经完全超越了低级的肉体需求,升华到了崇高的精神境界。而他对爱情绝对忠诚,无论是客栈女仆的错误遭遇,还是阿尔迪斯·西多拉在公爵家的主动“求爱”,他都不动心。

从堂吉诃德对心上人的深情和忠贞,我们可以看到一个理想主义者对高贵、纯洁、美好的向往和追求。他是柏拉图式的精神情人,是渴望达到心灵崇高境界的理想主义者的典范。他既忠于自己的爱情,又主张男女平等,主张爱他人的自由。他支持马赛的个人选择,停止对众人的迫害,也帮助巴西琉斯从助手那里得到了心爱的吉德利亚,阻止了卡马楚一伙对巴西琉斯的报复。他用自己的实际行动践行了柏拉图的精神之爱,成为倡导爱情自由平等的先驱。

第三,不同于阿q的精神实质。

堂吉诃德的人物形象总是被称为一个复杂的喜剧和悲剧的双重形象。很多分析认为,堂吉诃德和中国《阿q正传》的鲁迅有很多相似之处。但在我看来,他们的相似只是表面上的,从精神实质上来说,两者是截然相反的。

外在,他们都有着简单直爽的性格,更重要的是,他们都有着非常相似的精神胜利法。阿q的《儿子打老子》《孙子画得很圆》深刻地表现了希望通过各种心理暗示来减轻现实给予他的不幸和痛苦。而堂吉诃德每次战败都会想起骑士书籍中骑士战败的场景,认为这种灾难是一个游侠骑士应该有的。他们总是沉浸在某种自以为是的幻觉中,用精神上的胜利来安慰自己,最后却陷入可笑的境地。从文学美学的角度来看,这两个人物都具有喜剧的姿态和悲剧的精神,以复杂的人物和情感呈现给读者深刻的社会内涵和意义,让人在笑的同时品尝到一种别样的苦涩。

但从理想层面来说,阿q远不如堂吉诃德那样崇高伟大。虽然都是同样的角色生活在自己的幻想世界里,都有精神胜利法的荒诞和天真,但阿q的精神只满足于减轻现实的痛苦,而堂吉诃德却一直怀抱着自己的善良、正义和浓厚兴趣的理想主义。可以说,阿q的精神胜利法是现实主义的,而堂吉诃德的是唯心主义的。从两者的比较中,人们可以看到为理想而奋斗的堂吉诃德朴素美好的精神品格和人文精神。

对于堂吉诃德这一形象,不同的读者会在性质和程度上获得不同的审美感受,更关注现实,看到更多的喜剧元素,对堂吉诃德的行为嗤之以鼻;偏重理想的人,看到悲剧更重,为堂吉诃德的失败而伤心流泪,为他的执着追求而感到可敬。它就像一颗钻石在各个方向。不同的观察角度会散发出不同的光彩。再比如神奇的双面镜。当你在一边看到一场搞笑的表演,你可以透过镜子看到另一边隐藏的影子。绕过背影,正视理想,用忧世伤世的眼光看过去,你仿佛看到,不合时宜的狂热,在你找不到合适的实现方式时,让一切都变得可笑,但他对理想的执着追求,又让人不得不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