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5.18小说《米》浅析

《米》是苏童的第一部小说,写于1990年和1991年的冬春。当时苏童已经以专业作家的身份调入江苏省作家协会,在文坛有了自己的地位。用他自己的话说,他“终于不再担心收到拒绝”。他把妻子和两岁的女儿从苏州带来团聚,对他来说,生活也渐渐稳定。这些外部因素为他写小说创造了条件。

《饭》讲了一个故事:故事的主人公五龙从家乡枫杨树逃到了城里,在瓦街的米店里做服务员。带着他的仇恨,五龙开始了攻城的过程。先后占领了米甸智云姐妹,杀了欺负他的包,杀了六爷。他最后死在了回家的火车上,身边是他一生真心爱过的饭堆。

小说的标题——米,可以看作是小说的一个中心意象。“饭”是主食,象征着五龙心中的食欲和无限的欲望。“雪白的粮山,丰满的美女”,这就是五龙欲望的全部内容。五龙一次次试图“像老鼠一样穿过城市薄弱的高墙,吃光墙那边的每一粒米”,一次次接近和征服那些城市里的诱惑,一次次攀上更高的位置——码头兄弟会的老大。他拔掉了自己的真牙,坚持要用金闪闪的金牙替换。这个例子清楚地表明了他对金钱的追求。他对智云不忠,然后强迫云起嫁给他,他掌权后经常去妓院,在那里他感染了性病并最终杀死了他,这也反映了他的欲望。这些欲望,在城市的诱惑下无限膨胀,不仅满足了自己的身体,最终也毁灭了自己。

“米”是小说的线索。小说中关于五龙及其家族变迁的关键情节都与大米有关。在从枫树到城市的火车上,五龙靠一把生米充饥,以此维持生命;五龙跟着米车去了米店,成了这一家的哥们。他娶了米店老板的两个女儿。他以一吨大米为资本进入码头兄弟会,最终成为土豪。他的女儿小万被大哥米升闷死在米堆里。次子柴生,在饭堆上把小姑子雪樵和表妹的暧昧关系给砸了。最后,五龙死在了载着大米回家的火车上,死在了大米的怀里。?故事中,大米是万里无尽的背景。在米堆前,这些人正在上演一出又一出悲剧。

看完这部小说,最深的印象就是你很难找到一个人物身上有哪怕一点人性的温暖,让人不寒而栗。《饭》里,人物被聚集在一个狭窄黑暗的棺材里,空气稀薄,却无法生存,求死。即便如此,他们还是在互相利用,互相残杀。每个人都是荒诞黑暗的悲剧。智云因为一件貂皮大衣的诱惑,投入了六爷的怀抱。五龙窥探到保罗和智云的私情,用六爷的刀报复保罗侮辱他。米甸的冯老板并不是真的同情五龙,只是在利用他的实力。他想把五龙作为智云未婚先孕的遮羞布,等他们结婚后,他再买通船匪谋杀五龙的性命。五龙死在回家的火车上。他死后,儿子柴生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金牙从他死去的父亲嘴里抢出来。作者在这里塑造的每一个人物似乎都是变态的。就连看似拥有最正常价值观的云起,也早已对人性失去了希望。她讨厌身边肮脏的人和事,但也舍不得善良。她和那些人物一样,没有出路,没有希望。人性之恶在文中被刻意夸大甚至夸大,更有实验意味。苏童自己说,他现在连饭都不读了,杀人如麻,为人类世界的内心黑暗要求最大化的价值,这是将各种矛盾最大化的解决方法。

米是苏童的“枫杨系列”之一,“枫杨”的形象在苏童的小说中一直作为“故乡”存在,米也不例外。在小说中,作者多次以梦境、冥想等形式向我们暗示。——五龙自从踏上逃亡之路,就一直惦记着家乡枫杨树。在城市里奋力复仇的时候,枫杨总是一次次浮现在他的脑海里。但即便如此,城市还是挑起了五龙心中的恶意和欲望,瓦解了五龙仅存的善良,毁灭了他。没有善良淳朴的人性滋养,武隆在精神上是美好的,而“枫杨”的故乡,其实是苍白无力的。五龙最后也没有回老家。他死在了回老家的火车上,就像他来的时候一样,构成了一中命运的轮回。就像苏童在另一部小说《逃离1934》里写的诗——“我的故乡枫杨树沉没多年/我们逃到了这里/我们是流浪的蛇头/归途永远迷失”?五龙注定漂泊,回不了家。我想作者讨论的是如何将我们的灵魂置于城市与乡村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