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论述了《红楼梦》的艺术成就,以及1中现实主义与诗歌的结合;2.叙事结构;3.叙述者视角的变化;4.塑造生动的人物形象;

《红楼梦》是天才和精心构图的杰作。“字字珠玑,十年心血非比寻常。”在艺术上,它取得了中国小说史无前例的成就。鲁迅称赞说:“自从《红楼梦》出版以后,传统的思维和写法都被打破了。”(中国小说的历史变迁)《红楼梦》有一个宏大精致的长篇结构。如果我们试着分析一下,可以发现小说包含了这样几个层面:贾宝玉、林黛玉、薛宝钗的感情和婚姻纠葛是小说的中心线索;由此可见,大观园是人物活动的主要场所,贾宝玉、林、薛等众多女性在大观园中的命运是小说的基本内容。大观园作为贾府的一部分,与整个贾府,即宁国府和郭蓉府的活动密切相关。贾府的兴衰过程,以及复杂的家庭矛盾和贾府中其他人物的命运,也是小说的基本内容,贾府中的男性与大观园中的女性世界形成对比。从这种扩展来看,贾府、薛家四大家族、史家、王家构成了一个社会阶层。虽然除了薛家之外,其他两大流派很少出现在小说中,但这种以贾府为主,薛家为辅,石、王两家为辅的结构方法,足以反映这个特殊阶层的面貌;从这种扩展来看,以贾氏为主、薛氏为辅的贵族家庭,已经广泛地与外界发生联系,从宫廷到城巷乡野,时时反映着整个社会的状况;在这一切之上,还有一个模糊虚幻的神话世界,不断暗示着《红楼梦》的命运,使得小说在繁花似锦的场景中总有一种忧郁的气氛。《红楼梦》具有强烈的现实主义色彩,这也是作者鲜明的艺术追求。第一次,我说:“有悲欢离合,有起有落,我就循着痕迹,不敢稍有突破。”在书中的第五十四章,她借贾母之口,对才子佳人故事的不合理性进行了相当准确的批判。书中虽然有一些荒诞的元素(主要集中在第一章和第五章)作为哲学意蕴的象征性表达,与小说的现实情节相互辉映,但又与现实情节相分离,不会对其产生干扰。此外,小说中鲍与戴的爱情虽然带有一定的诗意,但这种诗意化也是控制得当的,并没有脱离由各种人物构成的生活环境。所以《红楼梦》整个故事是在一种自然的生活状态中展开的。前八十章,虽然高潮迭起,但并没有因为纯粹偶然的巧合因素而出现突兀离奇的情节;对各种生活场景的描写,尽可能的浅显多样。这本书精致的结构就藏在这样一个自然的情节里。《红楼梦》最难能可贵的是人物的刻画,在这方面也表现出了现实主义的特点。作者当然对作品中的人物有喜有厌,但他完全避免了表面的夸张和观念性的绘画,而是依靠深入的观察和自然的灵感来展现人性的丰富内涵及其在不同生存状态下的复杂处境。在这八十年间,有数百位来自不同社会阶层、不同文化背景的人在活动,他们都有自己的个性和特殊的精神光辉。同样是追求准确生动的个性表达。《红楼梦》和《儒林外史》简洁明快的笔法不同,更应注重精雕细刻。即使是很少出现的人物,如尼姑庵、保姆李、丫鬟、等,也写得惟妙惟肖,足以显示作者的才华和细致的创作精神。打个比喻,《红楼梦》就像一个天才导演和一群天才演员的合作演出。无论角色的轻重缓急,哪怕是几个动作,几句台词,也一定会生动深情,不会敷衍了事。《红楼梦》中的主要人物,关于贾宝玉的话已经说得很多了,不再涉及。此外,引人注目的是,首先,王熙凤作为郭蓉府的管家,是《红楼梦》女性人物中与男性世界关联最多的人物。她“体格风骚”,玲珑洒脱,足智多谋,冷酷无情。她比任何人都更透彻地看到家族的腐朽没落,但她绝不会牺牲自己来维护家族的命运;她不仅不相信传统的伦理信仰,甚至不把鬼神的报应当回事。作为智者和强者,她在支撑贾家勉强经营的同时,竭力为自己攫取利益,放纵而安静地享受生活。最终加速了贾家的衰败,也因此淹没了她美丽、邪恶、才华横溢的一生。在《红楼梦》中,这是最复杂、最鲜活、最鲜活的人物。薛宝钗和王熙凤一样聪明,但她有封建“妇道”伦理所要求的温柔敦厚,所以言行委婉内敛。她有现实主义的原则,可以处处考虑自己的利益,但也有少女情怀,对宝玉有真实的感情。但她和宝玉的婚姻,最终变成了一场空结合,作为典型的“淑女”,她也没有得到幸福。作为宝钗的反面形象,林黛玉是一个感性而富有诗意的人物。她现实主义的性格很聪明,因为依赖别人而极度敏感,有时还很尖锐。另一方面,正因为她“诗意”,她的聪明才智也突出地表现在文学艺术上,在她诗意的人生中,与宝玉用纯粹的“爱情”浇灌彼此的生命,是她的理想。黛玉作为小说中生命之美的最高寄托,就是这样一种脆弱的“病态美”,恰恰象征了现实环境中病态而脆弱的美。值得注意的是,《红楼梦》不仅刻画了林黛玉、薛宝钗、史湘云、贾探春、努尼妙玉等一批上流社会的女性,而且还以深切的同情刻画了晴雯、紫鹃、香菱、鸳鸯等相当一部分婢女的美好形象,描写了她们在卑微的地位上为维护自己作为人的自由和尊严所做的艰苦努力。晴雯是这里最受宠爱的。她“心高气傲”,漂亮明亮,刚毅孤傲,敢于反抗。当她以“狐狸精”的无辜罪名被赶出大观园,临终时,她对着偷偷来探望的宝玉挣扎着拧掉手指甲,脱下内衣给他,哭着说:“他们看见了,不用撒谎,就说是我的。这不仅是一个名字,也是一种性别。“即使她死了,也不会低头。她想证明她有权按照自己的意愿生活。也是鸳鸯以主人贾赦无耻的占有欲为代价捍卫自己意志的壮丽一幕。包括温柔乖巧,善于迎合主人心意,也有她另一面。宝玉听了,便说:“我不过是个奴才罢了。我的亲戚不能都是奴隶吗?“她没有忘记她的痛苦。在贾府之外,作者还写了尤三姐,她长得漂亮,意志坚强,不愿被富家公子当作玩物。对这组人物细致入微的关注和情感描写,显示了人道主义的光辉。贾家的男人,如贾赦、贾珍、贾琏、贾蓉等,大多道德沦丧。他们享受着家族的繁荣,却没有保持这种繁荣的力量;而且,就连他们的堕落也没有《金瓶梅》中西门庆表现出来的恶怒。与这群人相反的是贾政。他的一个谜语中“身从侧面,身从硬面”这句话颇有自我写照;他的一切行为和人生走向也符合封建守护者的标准。但是,他是一个智力平庸,天赋低下,品味低俗的人;在这方面,他和前一类人物是一样的。因此,在反映贾府无可挽回的衰落的意义上,在使贾宝玉的自然材料成为“废物”的意义上,他的形象甚至比前一类人物更深刻。另外,刘奶奶特别值得一提。这个世故的乡下老太婆,为生活所迫,装傻逗乐了贾母等人。然而,最终是她救了巧姐(正如原著中所暗示的,好像巧姐变成了一个妓女)。这个非常像中国传统戏剧中小丑的人物,可笑、可怜而又可敬,具有丰富的人性内涵。在她的身上,表现了曹雪芹对下层阶级的认识。《红楼梦》中有许多有特色的人物,可以排列成一个长长的五彩缤纷的人物画廊。它们在中国文学史上具有不朽的价值。红楼梦的语言也是很有造诣的。其叙事文本既有成熟的白话文,又简洁略雅,或明或隐,描写人情、意象准确有力;它的对话部分,特别适合特定场合的身份、学历、性格、心情,生动形象,使读者仿佛听到了他的声音,看到了他。比如第二十集,写贾环和丫鬟莺莺掷骰子,输了钱,哭了,宝玉把他们踢了回去。他妈赵姨娘问原因,啐了一口,谁叫你上高桌了?肮脏无耻的东西!顽固在哪里?谁让你跑去求的?窗外凤一听,先骂赵姨娘道:他现在是老爷了,不好。反正也有人教他,跟你没关系!欢哥,出来!跟我来!然后一边告诉丫鬟,一边教贾环:去拿一甩银子来。女生在后面固执,把他打发走了。——如果你明天再这样卑鄙的拍马屁,我就先打你一顿,然后派人去告诉李雪,你会被揭穿的!赵姨娘一直怨恨宝玉的人缘,怨恨贾环的不如意,所以把不满发泄在贾环身上。但在封建宗法伦理中,赵姨娘虽然被贾政收为妾,做丫鬟,但还是奴隶,儿子贾环才是主人。所以凤听见她骂儿子骂宝玉,就狠狠地训了她一顿。对于贾环,凤姐根本看不起他,却要他做老爷。在这里,赵姨娘的卑微性格和愤懑心理,王熙凤的霸气威势,贾环在母亲身边的小家子气染得淋漓尽致,跃然纸上。《红楼梦》中这种别出心裁的用笔随处可见,让读者仿佛进入了一个活生生的世界。此外,《红楼梦》中还有很多诗、词、歌、骈文,这是中国古代小说的一个传统。在《红楼梦》中,这种形式的运用与小说的情节和贵族生活的氛围密切相关。诗词之类的质量也比较高,可见作者的古典文化素养。比如林黛玉的《送葬诗》和贾宝玉的《芙蓉女儿》,分开看也算是不错的结构。但即便如此,这种古典气息对小说的流畅性是有害的。《红楼梦》是一部具有历史深度和社会批判意义的爱情小说。它扭转了封建时代的价值观,把人们感情生活的满足放在最高的位置,以较少受社会污染、人性更美好的年轻女性否定了文人阶层作为社会的中坚力量,从而表现出对自由生活的渴望。从而也描绘出了前所未有的美丽、聪慧、活泼、动人的女性群体形象。《红楼梦》虽然一直笼罩着一种宿命的悲凉,但它从未放弃对美的理想的追求。在引导人性灭丑变完美的意义上,它具有不朽的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