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样的画才是最终的审判?

1535年底,米开朗基罗已经60多岁了,教皇仍然让他在西斯廷教堂祭坛后面的墙上画壁画。西斯廷教堂天花板的绘画完成后,教皇异常兴奋,不顾艺术家的年龄,试图“向他展示他绘画艺术的全部力量”。这种疯狂的艺术剥削让米开朗基罗身心俱疲。从1535结束到1541、10、31结束,这位老艺术家用了近6年的时间完成了这部凝聚了艺术家大无畏艺术勇气的多人物构图《最后的审判》。在这个近200平方米的祭坛后面的墙上,他画了数百个相等的数字。

这幅壁画和天顶画一样,是米开朗基罗独自完成的。最后的审判是圣经的一个传统主题,几乎所有的教堂都有这个主题的壁画。无非是宣传者死后上天堂为善下人间为恶的因果报应罢了。基督教说耶稣被钉在十字架上后复活,最后升天。他开始在天堂的宝座上审判凡人的灵魂。此时,天地在他面前分离,世间没有任何东西可以阻挡。大大小小的亡魂,聚集在耶稣面前,听他讲道,宣布《谈生经》,定善恶。所有的罪人都被罚入火湖,第二次死亡,也就是灵魂的死亡。所有善良的人都被耶稣赐予生命之水,使灵魂得以永生。画家利用标题展示了许多代表人类正义之声的精神意象:在画面的上方,也就是天顶附近的两个拱门下,左右画着一群没有翅膀的天使,他们围绕着耶稣的刑具,左边是十字架,右边是耻辱柱。两组人物在云中向中心倾斜。下面占据中心位置的耶稣形象,与以往壁画中的耶稣形象不同。他是一个风华正茂的英雄,举止端庄,不像圣经中的救世主,而像一个公正的裁判。他举起右臂宣布审判开始。在他的右边,圣母玛利亚正蹲在耶稣身边,紧紧抓着她的头巾和外套,不敢正视这场悲剧。“世界末日”对这个善良的女人来说太可怕了。

在耶稣的左边(也就是图的右边),有一个又高又老的使徒彼得,他即将把城门的钥匙交给耶稣。在最右边,你还可以看到带着十字架的安德烈,带着一堆箭的塞巴斯蒂安,带着轮子的伽德林,带着铁栅栏的劳伦提。在耶稣的左下方,是十二门徒之一的巴塞洛缪,一个面容惊恐的老人形象。他手里拿着一张从他身上剥下来的人皮,这张人皮的脸就是米开朗基罗自己扭曲的脸。这是米开朗基罗故意加的。这些人物都是生前拿着被折磨致死的器具,诉说着自己的痛苦。耶稣的右边(也就是图的左边)也有很多历史和神话人物:左手拿着小梯子的通常被认为是亚当,后面戴着红色头巾的女人是另一个健壮的裸体老人夏娃,也就是圣保罗的形象。在这些使徒的下面,有被丢入地狱的罪人,有堕落的,也有因生前行善而逐渐上升的。比如图片左下方的地上有几具骷髅,因为它们的善良,骨头又长出来了。在耶稣中心的下部,有七个天使在一艘船上。他们被神圣的命令送到地狱,吹着长长的号角,召唤所有的灵魂来接受审判。在这条船的右边,有一个裸体的人,钥匙倒挂着。人们可以指出,这是教皇尼古拉三世权力衰落的象征,因为他生前实行捐卖僧侣制度,出卖教职,应该受到惩罚。画面右下角有一个长着驴耳朵的朱诺法官,被一条大蛇缠绕着,被一群恶魔包围着,暗示着教皇的礼仪官的形象,也就是在教皇面前攻击米开朗基罗壁画的比亚乔·切萨纳的形象。

这幅宏伟的构图体现了米开朗基罗的人文主义思想。他要用正义来惩罚一切邪恶的“末日”,这意味着人类悲剧的全面崩溃。虽然这些图像有些有名字,有些是指某些社会阶层,但它们仍然没有违反宗教公式的模式。艺术家以超人的勇气,用裸体影像来表现,再次证明他敢于肯定人类的意义。米开朗基罗的原则是,执行艺术主要任务的方式是人体,因为它们最能体现人的品质。1546年,礼仪官切萨纳在新教皇面前八卦:“在一个神圣的地方,画这么多展示全身的裸体像,太不合适了;这个作品肯定不适合教堂,但是可以挂在澡堂或者酒店里。”于是新教皇命令另一位名叫丹妮尔·达·伏尔泰的画家在壁画所有裸露的下部加上一些布条。后人给这个画家起了个外号叫“穿裤子的画家”。

最后的审判在1541年圣诞节前“开启”,整个罗马城都为之沸腾。人们看着就把它奉为神,尤其是壁画中央的耶稣,简直就是意大利人民的英雄形象。他有上帝的力量,他能呼风唤雨,他的举手投足能把无数裸体变成时代的旋风。这位艺术家杰出的现实主义让意大利人民着迷。从这个形象中,人民仿佛听到了真正的天罚,他要惩罚那些让祖国忍辱负重,出卖人民利益的权贵。壁画完成后,就连远在威尼斯的他的学生瓦萨里也来观看。艺术史学家后来这样评价米开朗基罗:

“我们已经看到,最高教皇朱利叶斯二世、利奥十世、克莱门斯七世、保罗三世、朱利叶斯三世和庇护五世都想把他吸引到自己身边。同样,土耳其苏丹苏里曼、法国国王弗朗茨瓦鲁亚卡洛一世、威尼斯元老院、美第奇家族的科西莫公爵都愿意为他提供荣誉津贴,因为他们想分享他的艺术才华。只有威望这么高的人才能受到善待。世人见证并承认,在他的位置上,三术都提高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这是古代大师或现代大师所未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