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单身父亲。

我的父亲,身高不到160cm,身材偏瘦,身材匀称,并没有因为身材矮小而显得腿短。发际线很高,但不是秃头,只是前额的头发稍长,但不足以遮住高露的前额。头不大,鹅蛋脸,所以人们不会特别注意他的发际线。我喜欢西装领带,夏天也穿皮鞋。我的袜子整洁细致,鞋子擦得锃亮。反正我的印象是他穿着正装,但很难想象他穿着休闲装。他可能看起来像个孩子。

我只有爸爸,妈妈在我几个月大的时候就去世了,我从小跟着爷爷奶奶。我父亲在我大约三岁的时候出去工作了。所以我的童年记忆里没有父亲,但我从不想念他。每天和朋友一起吃饭睡觉玩,不会去想一个从来没有出现在你脑海里的人。

直到我十二岁那年的一个早晨,奶奶才告诉我,爸爸回来了。我带着好奇和兴奋冲进屋子,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蜷缩在床上。我怯生生的喊了一声爸爸,只见被子掀开,一个男人看着我光着膀子睡眼惺忪的样子,伸手摸摸我的头,奇怪的说,你怎么这么大。是的,在我这个年纪被人像小孩子一样摸,我觉得很尴尬。

和父亲真正的深度接触是在我大三的时候,父亲突然再婚。反正有一天,他来告诉我他要结婚了。我觉得很突然,但没有反对。我不认为有任何理由反对。结婚应该是成年人的常态。我祝他幸福,又有妈妈了,有点激动。毕竟我也幻想过母亲的爱,但幻想很快破灭了。

一个暑期开学,父亲打电话说不能如期给我生活费,让我先向同学借。当时我有点迷茫,这是从来没有过的。我给我奶奶打电话哭了,说我爸爸丢下我一个人。我哭得很伤心。总之,我觉得这不是一个父亲能做的事。好像和其他家长比起来,我受到了最不公平的待遇,我的愤慨是悲哀的。

之后就和父亲联系不多了。直到大学毕业,我毅然决定去外地工作。走之前,我第一次去见在同一个城市呆了四年的父亲,因为一些书和生活用品无处安放。我坐公交到地铁,逛了半天,才在郊区找到一家小工厂。门口有个小门卫亭,没人,我就直接进去了。我碰巧遇到了一个阿姨。我问她知不知道XXX在哪里。她一脸惊讶地看着我,问我他是谁。我说他是我爸爸,那个阿姨居然冲进房间大喊:XXX,你女儿找你!

只见一个男人冲了出来,浑身灰蒙蒙的,连头发都白了,脸上有点窃喜又不好意思的招呼我进屋坐。他拿着钥匙,打开了小警卫亭。房间很窄。只放了一张单人床。衣服整齐地堆放在床的一端。床架上挂着两三件衣服,床下有一个电饭锅,床边有一张小桌子和一个凳子。桌子上有一些鸡蛋和一把面条。

我站在剩下的空间里似乎有点局促。爸爸一直叫我坐下,我只能坐在床上,又硬又冷。我摸了摸,原来座位上有床单,没有床垫。我问他为什么冬天不放床垫,他说也不是很冷,但是过了午夜就有点冷了。我问他去哪里吃饭,他说工厂只管午饭和晚饭,早饭煮点粥或者面。因为离家远,不能经常回家,所以工厂给他一个门卫亭住,他只需要额外负责早晚锁门,烧水,打扫工厂。沉默了几秒,他说不是白来的,他也多给了两百块钱。

我从来没有和我父亲聊过这么多。他低着头,喋喋不休。借着窗外的灯光,我才知道他的头不是灰的,他的头发真的白了一大半。我觉得对他来说一直都很难。过了20多年的单身汉生活,他终于结婚了,要一个人挣辛苦钱,生活上还是没人照顾。奶奶说新妈妈扣了他的工资,上次不给我生活费也是她的主意,但是爸爸从来没有跟我说过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