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字》为什么把A字作为纪念品？
象征主义写作是一种文学创作技巧，它唤起读者对某一具体事物的联想。即事物、细节、人物、地点、动作被赋予了超越自身的意义，使思想、感情或抽象概念获得具体、有形、可见、可触的形式。在《红字》中，霍桑赋予了一个人、一件事、一朵花、一草象征意义，其中红字A是贯穿全书的主线，也是最典型的象征。整部小说，以字母“A”开头，以字母“A”结尾，总是让它出现在不同的地方，以不同的形式出现，其丰富的象征意义随着作品的发展而不断变化。其象征意义具有多元性、系统性和主观性的特点。
第一，字母A象征意义的多样性
“A”是字母表中的第一个字母，意思是开始。根据基督教的教义，一开始的堕落是任何人都无法逃避的原罪。在17世纪的波士顿，每封信都附有一首解释性的诗。在第一个字母A下面，所附的解释诗是这样写的:“随着亚当的堕落，我们都有了罪。我们从一开始就和亚当一起犯罪。”从这个角度看，红字A是体现原罪意识的“苹果”的禁果。然而，小说中的红字“A”却是清教徒惩罚的象征。根据当时的殖民法律，通奸妇女被判终身佩戴绣在长袍上的字母A，以示犯了善交之罪(基督教十诫之一)。方法是让她戴上红色的“A”(成人的第一个字母)。海丝特胸前的红字A表明她背着齐灵渥斯与丁梅斯代尔牧师通奸。同时，红字A还隐含着“痛苦万分”和“孤独”的意思。想象一下，当海丝特抱着婴儿站在断头台上，接受她敬爱的牧师丁梅斯代尔牧师的审问时，她内心的痛苦吧。出狱后，海丝特住在市郊的一个小茅屋里，这个茅屋“在远离其他房屋的半岛边缘”，“对移民来说太偏远，无法从事早已成为习俗的社交活动”。生活在这样一个地方，海丝特的“异化”孤独生活可想而知。“她是一个弃儿。她就像生活在另一个星球上一样孤独。”但是在霍桑看来，红字A也隐含着复仇的意思。事实上，红字“A”也是海丝特心爱的情人ArthurDimmesdale的首字母，法语中“Amour”一词的首字母也是字母A，可以说，红字A也象征着海丝特对爱情的追求以及海丝特与丁梅斯代尔之间纯洁而伟大的爱情。在小说中，霍桑这样描述红字A:“它是用精致的红布制成的。字母“A”周围是精心设计的装饰品和用金线钩住的奇特图案。就是这么精致，充满了这么丰富多彩的想象力，对她穿的衣服起到了画龙点睛的作用。这红字似乎美化了佩戴者。”换句话说，红字A也意味着支撑海丝特坚强生活的情感寄托。
随着故事的发展，红字A的深层象征意义也发生了变化:海丝特是一个坚强、独立、善良的人。她以出色的刺绣技艺谋生，并抚养女儿珍珠。她把自己所有的额外收入都用来帮助别人:在城市瘟疫盛行的时候，她无私地工作，每当有灾难发生，她都会立即挺身而出，尽力帮助别人，让这个冷漠的社会多了一点温暖。"没有人能像她那样慈善，她喜欢帮助穷人。"渐渐地，海丝特胸前的红色字母A成了“能干”和“天使”的象征。“她经常像天使一样出现在被灾难笼罩的人们家中，在受害者弥留之际等待他们，并指引他们走向何方。”善良的人们拒绝解释字母A的本义，海丝特用她的美德赢得了人们的尊敬和爱戴。这时，红字A作为耻辱的象征被鄙视和唾弃的意义已经消失了。海丝特胸前的红字A就像修女胸前的十字架，她的行为一直被视为使徒行传。
海丝特的刺绣精美绝伦，各种富有激情和才华的刺绣逐渐成为人们所说的时尚单品。在霍桑的作品和一些人的眼里，红字A根本不是耻辱的标志，而是一种精致的艺术，从另一个角度看，红字是海丝特进入其他女性不敢涉足的领域的通行证。海丝特不以“罪”为耻，反而以“罪”为荣。她绣上了耻辱的红字，把“罪”的结晶珍珠打扮得漂漂亮亮。从字里行间，我们可以看出海丝特是一个不向命运屈服，具有反抗精神的女人。背上沉重的十字架，她在解放和自我实现的道路上自强不息。红字A是海丝特炽热而诚实的心灵的外化形式，是她前进的动力和理想信念——美国梦。
对于不同的人来说，小说中红字A的含义也是不同的。在珍珠看来，胸前佩戴一个海藻做的“A”代表着纯洁和天真。这个被赋予了生命的红字A意味着神圣的爱情，是天使的再现。在齐灵渥斯看来，红字A代表着复仇的欲望，是复仇的化身。对于丁梅斯代尔牧师来说，红字A代表了他精神和心灵真正意义上的孤独和痛苦，他开始折磨自己以示忏悔的诚意。他用带血的鞭子抽打自己，禁食到膝盖发颤。即便如此，他还是得不到片刻安宁。他的灵魂被彻底分离，肉体和精神的严厉惩罚导致了他的极度虚弱。
第二，字母a的系统象征意义。
《红字》中字母A的象征贯穿整部小说，就像一根细细的红线将整部小说有机地连接起来。小说的情节以红字A开头，贯穿红字A，以红字A结尾，从而编织成一个有机的整体。
小说以海丝特戴着绣得非常漂亮的红字，抱着她三个月大的女儿珠儿站在断头台上开始。第六章《珠儿》中，珠儿随着成长，一把抓住了身边绣着金光闪闪的绣品的红字，十分果断。她将一把把野花扔向海丝特胸前的红字A。在第七章《总督府》中，当海丝特和珠儿在贝灵汉总督府一起看着闪亮的胸甲盔甲时，红字A由于凸面镜的奇特效果而被极大地夸大了，这成了海丝特全身最突出的特征。在第十二章《牧师的夜游》中，一颗流星从空中划过，但丁梅斯代尔牧师看到了一个巨大的字母A，用暗红色的光勾勒出来；在第十五章《海丝特与珠儿》中，珠儿收集了各种海藻把自己装扮成美人鱼，还模仿她非常熟悉的母亲胸前的装饰，给自己做了一个绿色的字母A。在第十九章《溪边的孩子》中，海丝特在与牧师谈话时摘下了胸前佩戴的红字A，珠儿不愿跨过小溪去接近他们。在第23章“红字的暴露”中，牧师向所有人展示了他胸前的红字A牌。在小说的结尾，霍桑以海丝特和丁梅斯代尔牧师共有的墓碑铭文“黑暗的土地，鲜红的A”结尾。读完整部小说，我们会发现，鲜红的A字已经深深地进入了读者的脑海。
第三，字母a象征意义的主观性。
通常，传统符号有一定的修辞规定:两个符号关系必须相似，但极其相似；它们之间的关系虽然是主观的、感性的，但也必须反映客观事物之间的内在联系。然而，在小说《红字》中，霍桑打破了修辞规则，他对象征主义的使用是基于个人直觉和内心的幻觉，他完全把象征主义视为一种主观的东西。戴在海丝特胸前的红字A和天上的流星是两件毫不相干的事，但在第十二章《牧师的夜游》中，当流星划过夜空时，牧师双手紧紧压着胸口，仰望天顶，居然看到了一个巨大的字母A-用暗红色的光勾勒出来。当然，这种情况是因为神父自己的眼睛和精神疾病。另一方面，当地教堂的教堂司事认为流星预示着天空中出现的标志，因为他们的好总督温思罗普去世了:天空中巨大的红色字母A象征着“天使”。
红字A丰富的象征意义和独特的象征手法使小说《红字》成为第一部赢得世界声誉的美国艺术作品。通过霍桑的创作，一个耻辱的象征变成了美德的象征。红字A不仅象征着海丝特和牧师之间升华的爱情，也象征着人类的理想。这对现代主义文学象征主义有很大的启示。
参考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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