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在小说《红高粱家族》中描写小男孩窦观的目的是什么?

关于豆官,人们的印象可能是电影里那个穿着中式胸衣的小男孩。但小说中窦观的形象并不像电影中那么简单。

作者用了很大的篇幅描述与窦观有关的事情,但奇怪的是,作者并没有描述他的长相。而且在窦观经历的很多事件中,他都不是主要参与者。

那么,作者为什么要写这个人物呢?

余占鳌和窦观在漠河桥上伏击鬼子的时候,窦观十四五岁。

16岁的九儿经历了结婚、单身父子被杀、知府裁决、余占鳌在烧酒作坊闹事、花颈绑架等诸多大事,但她表现出了超乎常人的沉着和机智。余占鳌16岁的时候,他的母亲和胖和尚有染,余占鳌杀了胖和尚。

但是豆官和他的父母不一样。他十四五岁的时候,还像个孩子。

在伏击魔王的路上,他想到了和罗汉大爷一起摸螃蟹。战争开始前,他不像余占傲等人那样紧张,注意力随时会被一些小动物吸引。他比扮演魔鬼更了解一只田鼠或一窝蚂蚁。

这种“幼稚”伴随了他一生。中年时的他,“眼神和少年时一样活泼、迷茫、瞬息万变”。很多复杂的事情,他这辈子都没想通。

小说中的很多场景都是通过窦观的视角来呈现的。他就像这部小说的“感官”。他看,闻,听,回忆,小说里没有比他更犀利的人了。

用一颗童心去感受残酷的事物。这种强烈的反差带来的阅读冲击是巨大而深刻的。《呼兰河传》、《城南旧事》等小说都曾用儿童视角来表现一些悲剧。当孩子们看到人们在痛苦中挣扎时,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但他们看到了一切。

在《红高粱家族》中,14岁童心未泯的“孩子”窦观看到了什么?被剥了皮的是罗汉爷爷,被敌人枪杀的是母亲九儿,死在鬼子刺刀下的是同父异母的妹妹项关,牺牲的是30多名队友,被鬼子屠杀的是300多名村民...

九儿死时,他的耳朵很清楚,但他什么也听不见。

九儿,他们经历了很多风暴,他们似乎能够扭转局势。其实他们只是普通人。为了炸掉四辆日本车,他们损失惨重。他们有很多想做的大事,但在宏大的历史背景下都显得很渺小。

与九儿这样的成年人不同,窦观是个孩子。他能做的更少,感觉更无力。

豆官救不了妈妈。在被枪杀后,她想让窦警官帮她回家。可比恩警官哪有那么大的力气,没走多远就倒在了地上。他不得不让九儿躺下,然后用他的手用泥堵住她流血的伤口。九儿弥留之际,窦观想九儿很快就会好起来。他跑到余占鳌那里,怀念母亲最后的日子。

豆官保护不了父亲。冷麻子计算了一下余占鳌。余占鳌刚用枪指着他,他的警卫就把余占鳌的枪拿走了。比恩警官开枪打了警卫,但被另一名警卫踢了过去。

他有父亲和母亲。但是当他妈妈在身边的时候,他就认不出爸爸了。当我认识我父亲的时候,我母亲已经去世了。

他可以赤手空拳射鬼子的脑袋,抓蛇,但在很多大事上却有很深的无力感。成年人可以掩饰自己的绝望和无助,但他是个还没长大的孩子。他藏不住任何东西。

漠河大桥伏击后,余占鳌陷入了深深的痛苦。在他绝望的时候,是豆官拖着他去捡散落在地上的面包吃。也是豆官。吃完蛋糕后让他去河边喝点水。

余占鳌以为一切都结束了,但是豆官给了他希望。

父亲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从那两个钻石般的瞳孔里,散落着祖母无畏狂野的响马精神和黑暗王国希望的光芒,照亮了祖父的心。"

豆官告诉余占鳌,以后要好好练枪法,向冷麻子报仇。他没有意识到余占鳌有多绝望,也不知道要向冷麻子报仇有多难,但他的话给了余占鳌很大的鼓励。

了解豆官的性格其实挺难的。他一直在感受红高粱的混沌世界,但他自己的精神世界却关上了与外界的大门。

豆官看着母亲下葬的时候,作者是这样描述的:“父亲看到最后一棵高粱盖在奶奶的脸上,心一响,仿佛在他伤痕累累的心里又开了一道深深的裂缝。”这条裂缝在他漫长的一生中从未愈合。"

窦观还是个孩子,但内心“伤痕累累”。他母亲的去世对他来说是永久的痛苦。但是战争对他的伤害不止于此。从小说中我能感觉到窦观的精神受到了深深的刺激。

鬼子屠城的那天,窦观在高粱地里被鬼子骑兵追杀。绝望中,他把他早已无用的手枪扔向了马的脸。日本骑兵倒在地上,打断了他的胳膊。用那只没受伤的手,魔鬼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祈求余占鳌和斗冠放他一条生路。

窦警官正看着照片里那个面带微笑的女人和可爱的孩子,突然,余占鳌把照片吐了出来,撕成了两半。窦警官觉得好惨,连余占鳌都求他不要杀鬼子。

余占鳌恨透了魔王,一刀把他劈了。豆官感觉一切都被余占傲一分为二了。他发疯似的跑开,钻进高粱地里。这时日军骑兵呼啸而跑,余占鳌终于抓住了豆官。豆官“厉声”叫道:“爸!爸爸!爸爸!带我走吧!带我走吧!我没有打架!别打了!我看见我妈妈了!见舅舅!”

豆官的精神世界是分裂的。什么是好?什么不好?他善良单纯,无法理解魔鬼的邪恶,也无法理解作恶多端的魔鬼为什么重视亲情。他无法理解余占鳌为什么要把一切一分为二。

在为九儿举行盛大葬礼之前,他带着窦观来挖九儿的坟墓。豆官想起了埋葬母亲的场景。当他离母亲的尸骨越来越近时,他紧张得昏了过去。当他醒来时,他渴望看到母亲的骨头,但当他看到时,他只感到恶心和害怕。

这些精神刺激完全超出了一个孩子的能力范围。

他的成长成了长久的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