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清描述了川岛良子的被捕。

我从“解读”上升到了“委托”

北京城在1939年已经落入日军手中一年了。敌人的火焰嚣张,恶魔狂舞。一些叛徒正试图找到一张地图来邀请新宠。不愿被奴役的青年学生大多转向后方阵营,也有人悄悄组成新的地下武装力量与敌人作战。历经沧桑的故都同胞羞愧难当,把目光投向了西方的王师。

这年秋天,我奉上级之命去北京考“新民书院”,这是日本人占领北京后才成立的。其目的只是为了把一群彻头彻尾的汉奸训练成日本的鹰犬。在过去严格的训练下,我顺利通过了考试,并且在学习期间,因为我的出色表现,我不仅以最好的成绩毕业,还被派往日本东京深造。

1940年(当时我大概应该说是昭和××年)。毕业回到北京,马上被任命为日本军部的“翻译”,也就是北京同胞所说的“走狗”。刚开始只是做一些翻译或者跑腿,但是随着时间的进步,逐渐得到了日本军方的重视和信任,所以责任越来越重,人脉也越来越广。短短几年,我就从“翻译”升到了“委托”,也就是在日军工作的中国人所能得到的最高阶层。

其实这期间我的真实职务是重庆军委XX局参谋,任务是驻京作战工作。经过几年的敌后躲藏,在日军“嘱托”的掩护下,我和战友们做了无数次震慑和惊吓敌人的行动,也挽救了许多落入魔掌或差点落入敌人手中的抗日义勇军的生命。由于上级的指导和我的巧妙运用,不仅敌人对我没有怀疑,反而越来越信任。

日本天皇宣读了投降圣旨。

1945年9月3日上午,我去北京甘棉胡同的军需部排队领口粮。当时北京的粮食已经被控制,非常匮乏,所有日军官兵及其家属都被指定在那里领取口粮。当我到那里的时候,已经有几百人在排队了。当我在那长长的队伍里站了一小会儿的时候,突然扩音器里传出:

“皇上圣旨,皇上圣旨,全体下跪……”

所有排队的人都惊呆了,慌忙跪下。我也倒在地上,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长时间的停顿之后,是一片寂静。那些日本人带着询问的表情回过头来,但是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敢出声。

良久,扩音器里传来沙沙的声音,然后日本天皇裕仁宣读了历史上著名的“向同盟国投降”的圣旨。裕仁的话还没说完,许多跪在地上的日本男女已经开始哭泣。我只听过不到一半,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一股无名的激动突然站了起来,丢了我的手,转身离开。这时,我旁边的几个日本人悲痛中惊讶地抬起头看着我,因为没有人敢一边听着天皇的圣旨一边跑来跑去。当他们看到我胸前的符号(在日本军部工作的中国人,胸前有特定的标志以区别于日本人)时,悲伤、恐惧、迷茫、困惑的表情和眼神,复杂得我无法形容。但我不想浪费时间去研究它而匆匆离开,因为我知道有更忙更重的任务等着我去处理。

战犯和汉奸是瓮中之鳖。

在漫长而黑暗的八年后,北京终于重见天日。胜利给我带来了喜悦,也带来了更艰巨的任务。在沦陷区,除了南京,北京是最重要的吃饭的地方。因为占领期间,南京是名义上的“伪首都”;然而,北京显然是另一个政治大国。不仅一切从头再来,所辖区域也相当遥远。因此,消灭强奸和逮捕战犯的工作尤为艰巨。

军委在北京成立了两个反强奸小组,我被任命为第二小组的组长。潜伏在北京八年,与我同生共死的同志们,还在和我一起抓捕日本战犯,消灭强奸。对我们来说,这两项任务相对容易,因为它们只是八年工作的继续。根据我们的了解和掌握的信息,绝大多数十恶不赦的日本战犯和汉奸傀儡都是瓮中捉鳖。当然,有时也有少数漏网之鱼;但只要一点时间,耍一两次花招,也逃不出法网,无人幸免。最重要的是,因为我们在日军潜伏多年,对清浊的区别有着特殊的认识,所以不会出现无辜伤害的情况。

经我之手逮捕的大汉奸、巨头,如酒井隆之(日本战犯,曾任分区首长,占领香港)、王克敏、王(曾任伪华北政务委员会委员长)、杜希钧(伪公安局督办)、门治中、齐(伪华北政务委员会)、周作人(鲁迅之弟)等那一年我们都在北京。我亲自执行抓捕的时候,有的人矢口否认,有的人跪下求饶,有的人差点当场吓死。真是可笑又可怜。

金司令生活在神秘之中

似乎很少有人不知道这个女人,川岛芳子;尤其在华北,金司令的名字几乎是家喻户晓,妇孺皆知。川岛良子原籍中国,她的父亲是晚清一位名叫苏贞子的贵族王子。她的中国名字是金碧辉。因为她的父亲苏贞治在民国后流亡大连,一心想着如何借外力达到复辟清朝的目的,不惜把亲生女儿送给一个日本浪人川岛·苏朗做养女,于是改名为川岛良子。

川岛良子是抗日战争时期一位活跃的女性。她加入了日本间谍据点黑龙俱乐部。她早年的美貌被很多男人逆转过,包括日本战时首相东条英机、京剧名角金少山,甚至很多知名和不知名的人。她玩弄男人,是为了实现她的一个希望;她的生活充满了神秘,日本人称她为“男装之美”。凭着她的机智和魅力,她曾经从一个学生到一个闹了一阵子的指挥官。她一直生活在神秘之中。

很久以前就听过川岛芳子的名字。我在北京工作的那段时间,街上都说她的美叫天人合一,她的间谍工作像神话一样。但是,我一直和她很亲近,从来没有见过她的真面目。而且,虽然我也曾经有过和她正面对抗的想法,但是我没有机会和她抗衡。

胜利后,我在从事反强奸工作的时候,因为北京同时有两个组,接到上级指示执行抓捕任务,甚至有些命令是临时指定的,所以在早期,我除了按照自己接到的命令去做,还监视一些应该抓捕但没有接到命令的对象,川岛芳子就是其中之一。

我奉命逮捕川岛良子

1945年的一个深秋夜晚,我奉上级指示,立即逮捕川岛良子,这是我期待已久的工作。那时,川岛良子已经在我们的监视之下,并且知道她的一切行动。但由于她的重要地位和传说中的魔法,我害怕在这最后的时刻出现意想不到的变化,于是我怀着既喜又忧的心情,决定在半夜采取行动,以求尽快完成任务。

在接到命令的时候,我立刻派了组里的大部分同志在川岛芳子的公寓周围进行监视。过了一会儿,一个派去的同志打电话回来说:“川岛芳子不在家,据说他去参加X长官的宴会了。”(X官负责北京的投降。)除了请他继续监视和了解屋内情况外,我还打电话到宾馆总部求证。川岛芳子确实在总部,所以我派了几个同志去那里执行监视。我一方面和留在组里的战友们等待消息,另一方面计划如何完成抓捕任务。

我们被一张桌子包围着。桌子上是川岛房子的平面图,这是一座老北京的宅邸,有三个入口,后面还有一个大花园。第一个入口只有一个中国老仆人,第二个住了两个日本人,名义上是川岛芳子的秘书,住在最后一个入口的第一个房间。全屋人不多,但有几只德国牧羊犬很凶。我们把地形搞清楚了,大家的工作也分配妥当了,就等着鱼入网了。

午夜时分,长官部被监视的同志打来电话,说宴会结束,川岛芳子回家了。很快,又一个电话说她到家了,一切如常。我在人群中耐心地等待着,心里想着:当世界闻名的女魔头川岛良子看到我的时候,她美丽的脸上会有什么样的表情呢?我默默等到了第二天凌晨四点,然后带领小组里留守的战友们乘车出发。

深秋的北京,夜晚寒意浓浓,街头早已冷清。当离川岛芳子的家还有一段路的时候,我们停下车,向前走去。来到这座宏伟的房子前,一名正在那里执行监视任务的同志向他打了个招呼,并做了个手势,表示一切正常。于是,我轻轻的向跟我一起来的战友挥挥手,大家按照预定的安排散去。除了屋外的监控,还有人从后面穿墙进来,我带领五六个人去敲门。

这是一个标准的北方老式大门,门槛很高,红漆金环,厚实结实。我敲了半天门环,才有人出来开门。门刚开了一条缝,我们就一拥而入,顺手把开门的老仆人堵在门边。与此同时,另外两名战友迅速制服了冲上前来的两条大狼狗。这只是一会儿,我们已经悄悄地进入。

我简单地向老仆耳语了我的身份和目的,请他带路,他温顺地答应了;于是我们去了第二个院子,分别逮捕了那两个日本秘书。其中一人被从床上拉起来,一看到手枪就害怕地跪了下来。另一个听到动静从后花园跑出来,但马上被我们从后面进来的同志制服了。

一只猴子和一个丑女人

我没有和老仆人以及另外两个同志呆在一起,而是总是倾向于最后一个进屋。一切还是静悄悄的,真的达到了所谓的避惊点。在第三个房间的前面,有一排五个大厅,中间是一个虚掩的客厅。老仆人指了指左边的房间,意思是告诉我们川岛芳子就在那个房间里。

我带着两个战友,轻轻撬开了门。里面很暗,在室外的灯光下,我隐约看到房间中央有一张超大的铜床,上面盖着一个红金帐。我轻轻地走进去,右手拿着枪,左手提着门。我后面的一个同志也配合时间打开了房间里的电灯开关。就在我打开窗帘门,灯亮了的时候,突然“吱”的一声尖叫,有一个毛绒绒的东西从窗帘里直冲我过来。速度太快,距离太近,我来不及开枪,只好用枪管横着扔,敲到一边。它又在叫了,一落地就往窗棂上跑。我定睛一看。两只白白的眼睛和特别的胳膊很可爱,但这时我被人用桶打了一拳,又痛又怕,又哭又叫,沿着窗签乱窜。

这时川岛芳子已经醒了,明亮的光线刺得她睁不开眼。她欠了个半身像,一手揉着眼睛,满嘴地道的京片子问:

“为什么!你们是什么人?」

这一刻,我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首先,有一股鱼腥味和霉味从帐篷里飘出来。然后,在灯光下,我看到了一个头发枯瘦,颧骨高耸的丑女人。有那么一瞬间,我几乎以为自己去错了地方,找错了人,因为潜意识里,我多年来听到的都是:川岛芳子看上这个间谍有多美,有多少人被她的美吸引。但我知道我不会错。经过几个月的监控和周密部署,不可能出现如此离谱的错误。为了证实这一点,我回头向一位长期负责监视她的同志做了一个类似询问的手势。他明白了我的意思,使劲点了点头。这时候,我就放心了。按照常规程序,我表明身份,叫她起来跟我们走。

“这话怎么说?”川岛芳子用她清脆而浑厚的声音问道:“今天晚上我还在X局长家有个晚宴。为什么局长不提这件事?」

我回答她:“这是命令,别的我们不知道。」

于是她唠叨着自己和这个那个(都是名人)的关系,要求和X局长通电话。当我打断她,严厉拒绝后,她又要求上厕所;为了不让她有什么意外的想法或者借尿,我不顾她的* * *态度,毅然把和我一起来的只有二十多岁的未婚同志送进了厕所监视她。经过长时间的挣扎,她已经黔驴技穷了,然后无助地跟着我们出去了。我派了几个战友先护送她回局里,留下几个人继续在这个房子里做彻底的检查。

首饰盒就像“百宝箱”

因为日本投降已经很多天了,文件等一些重要的东西都被她销毁了。唯一值得一提的是,我在她卧室的灰尘上方一个非常隐秘精致的机关里发现了一个方形的首饰盒。盒子外观非常豪华,配有一对精致结实的洋锁。我们几个花了很长时间才把它撬开。盖子一掀,就像打开了小说里的百宝箱,闪闪发亮。里面有一些珍珠,玛瑙,琥珀,钻石,几乎没有一个是无价之宝,因为它们质量好,做工精致,图案众多。其中一个项圈是一只凤凰,上面镶嵌着数千颗大小不一的钻石;栩栩如生,在光芒的照耀下,直如展翅欲飞,难以驾驭。别说我们没见过这箱宝贝,连听都没听过。当时我就觉得,和任何重大机密文件比起来,它拿在手里都特别烫。我急忙把更多的同志叫进来,在众目睽睽之下一个一个地清点名单,用所有在场的人签名盖章,送回局里。直到后来这个首饰盒被转交给川岛芳子,随整案移交给上级,我和一起清点的战友才松了一口气。忙乱了一夜,一切安排妥当,地平线出现曙光。深秋早晨的冷空气中,我深深吸了一口气,一丝凉意穿透心脾。我没有觉得累,只有长期紧张兴奋后的空虚感,似乎还夹杂着一点点失望!这种感觉是因为在我没有经过激烈的战斗就亲自制服了这个著名的间谍之后?还是因为间谍后来的名字不真实?我不能告诉你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