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精神与理想情感:理想情感与现实情感的总和

孟凡华:90年代中期,你和河北作家小沈阳、葛覃被称为河北“三驾马车”,成为“现实主义冲击波”的代表作家。你的创作引起了广泛关注。之后你创作了很多小说,比如《天界》。可以说,你的创作是与当前中国农村生活最密切相关的,同时你又是一个坚持写实方法的作家。你怎么理解现实主义?

关仁山:我被列为坚持现实主义写作方法的作家。感觉很复杂。在创新时代,在很多人看来,现实主义即使没有死亡,至少也被认为是过时的。也有人认为我们的创作不是真正的现实主义,因为缺乏独立人格和批判精神。我理解的现实主义是一种现实主义精神,一种价值立场,一种生活表达方式。记得1996年,三驾马车出版了一些作品,还有一些外省作家的作品,延续了80年代上半期轰轰烈烈的“改革文学”大潮,拾起了中断了十年的现实主义,吸收了探索小说和新现实主义小说的诸多优点,显示了中国作家社会责任感的回归和提升。这一潮流中的很多作家侧重点不同,他们的作品对现实生活的热情是一样的。我和两个兄弟,小沈阳和葛覃,聚集在这个标题下。我们有友谊,从他们那里学到了很多。我们经常讨论,现实主义的传统是什么样的?字典上说:现实主义是文学艺术中的一种创作方法,通过对典型人物、典型环境的描写,反映现实生活的本质。原名现实主义。现实主义应该反映现实生活的本质。生命的本质是什么?恐怕每个人的理解都不一样。真实而勇敢的写作,看似要踏着“生命之流”去寻找生活的文本,实际上要确立“人学”的本质。如果小说停留在“问题”的展示上,那就是肤浅的。中国,一个大家庭,问题很多。现实主义创作贴近时代,触及问题,是我们作家介入社会、介入生活的传统方式。社会转型期必然会给社会带来各种各样的困难和问题。过去在“左”倾路线下,现实主义误入歧途,往往赋予文学太多,文学拿走太多,这是违背文学自身规律的。然而,文学远离现实社会,有其局限性。我认为好的小说既是社会性的,也是精神性的。20世纪90年代中期,文学倾向于回归民间。追求生活的本质,但是,通过对现实主义的深刻理解,我们的创作需要调整,作家要把现实问题变成艺术的灵魂,我对自己的创作进行了反思,我已经逐渐退却了。但是,我的批判力不够,精神不够。接下来的长文,要想对现实世界有深刻的认识,并在作品中有所体现,就必须充满生活的苦难和人性的光芒。我很欣赏邵博士《把苦难传递给大地》一文中的一段话:“我相信,当一个作家把根扎回这片仍在苦难中的土地,他会对作家的使命、文学的责任、写什么、怎么写作出新的思考。我希望劳动人民的真实血泪,重新注满他们逐渐干涸、轻飘飘的笔,写出‘庄严、严肃、深刻’的作品,恢复可敬的现实主义传统,不再对人间疾苦视而不见。“这些话是真诚的,这是批评家对作家的期望。根据我的理解,小说已经变得非常迷茫,功利,轻佻,流畅,离真正的现实主义越来越远。当作家反思的时候,作家应该觉醒了,真正的现实主义方法才会觉醒。醒来后,作家会独立思考,理性判断,成为一名勇士。勇士胜于懦夫,思考胜于麻木。因此,我们必须在现实主义写作中注入更多的想象力和原创精神。现实主义不会消亡,而是要不断发展、丰富和深化。

孟凡华:你是一个对现实生活很敏感的作家。你总是用小说来快速反映正在发生的现实生活。比如《麦河》很快涉及到“土地流转”的问题,《信任》写的是正在进行的经济转型,《白门》写的是渤海湾一个渔村的时代变迁。你及时反映现实生活是非常难能可贵的,我感觉这是对作家的挑战。你在创作中遇到的最大问题是什么?能不能结合你写过的农村、官场、城市谈谈解决办法?

关仁山:倡导作家贴近生活、贴近现实、贴近群众。所以,“接近”是我必然的选择。我喜欢表现当代现实生活的小说,这是我内心的激情所在。我感觉小说绝不是注定要和现实保持很大距离的,小说完全可以及时出色的描述当代社会问题和时代风貌,引起了读者的* * *。日本作家大江健三郎说:“我更关心现在的时代,因为时代在迅速变化,一个作家不应该回避自己每天生活的变化空间。”但是很难接近,现实生活并不好,所以我们在面对现在的生活时遇到了很大的困难,首先是认知上的困难。为什么?因为没有距离,这不仅是现实的距离,也是审美的距离。都说距离产生美!现代性是最难把握的,现实生活多变,纷繁复杂。真实而强烈地写出当今社会的生活是很难的,因为读者是在体验,缺乏陌生感和神秘感。在我看来,作家应该正视困难,在现实面前奋力拼搏。我把这种莽撞称为“人有多大胆,地有多高产。”认知和受损的审美没有距离,要用其他地方来弥补。比如麦禾的创建对于土地流转是积极的还是消极的?走哪条路都无所谓,因为从中央到地方,你们都是在探索阶段。然后,把这些大事件推到后台,把“土地流转”的复杂性和农民的人性联系起来,表达农民对土地的感情,让这种理想的感情飞升,从而到达生活的本质。几年前,中央政府允许农村土地承包经营权流转,这是自生产定额到户以来农村土地政策的又一重大突破。农村土地承包经营权流转是我国第三次土地权利改革。现在中国很多农村都进行了土地流转。“流通”中的农民更加自由,收入不断增加,但也存在很多问题。过去对农村的传统看法现在已经过时了。不尊重生活的复杂性。你会犯一些幼稚的错误,甚至帮助。事实上,今天的复杂局面与过去长期照搬行政命令有关。比如有人说我们要搞市场化。我们尝试了十几年,还是有问题。还有人说市场是无效的。有人说,保持社会稳定的最好办法是让农民和土地绑在一起。这一小块土地可以维持他们的基本生存,土地基本转化为农民的社会保障。但是,世界上有哪个国家把社保推给个人?让土地成为防止农民流动的稳定器。但是,这个国家发展到今天,谁有资格让一个群体为另一个群体做出牺牲?我们感觉今天没有完整的农民,农民的个体身份正在被分化。每个农民都是他自己。他有选择的自由,他有权利搬到大城市。当然,他可以选择留在农村。农民只想通过自己卑微的劳动改变自己和孩子的命运。没有人能扼杀他们的选择。剥夺和扼杀他们是不公正的。我们的农民现在不需要启蒙,也不需要同情。他们不再快乐于贫穷,更不愿意成为受害者。他们已经开始追求自己的幸福生活。他们需要城市,喜欢现代化,喜欢美丽的家园,更喜欢在蓝天下自由自在地享受生活。农村问题紧迫而严峻。乡土叙事还处于模式化阶段。如何找到一种新的写作方法来适应新的形势困扰着我们。我无法面对如此巨大的农村变化。在一个小村庄里,有几十亿的富人,中产阶级,贫困户,贫困农民。怎么总结?这是一个严肃而复杂的问题。讨厌这座城市?歌颂农村便宜吗?展现贫困困境?整合破碎的记忆?每一个单项都是片面的,要理性看待当今农村的复杂性。另外,我把今天的“土地流转”放在百年土地变迁的背景下,可以看得更清楚。这只是沧海一粟,并不能完全解决农民和土地的问题。农民在土地上还有很长的路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