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致远《汉宫秋》赏析
根据王昭君出塞的历史故事改编。从西汉到元初,昭君出塞的故事经历了一个演变过程。它最早见于汉《元帝纪》和《匈奴传》。大致情节如下:西汉景宁元年(公元前33年),元帝与宫人王强称汉冶可汗为阏氏;昭君入匈奴,生两子;呼韩死,从皇帝的玉玺,复可汗阏氏之后。在元帝,汉朝强于匈奴,是元帝主动推行民族和睦政策的具体体现。
辨别和欣赏
自汉代以来,昭君的故事在笔记小说和文人诗词中经常被提及。其中,葛洪的《晋代西京杂记》(西汉刘欣的作品)记载了昭君的故事,加入了毛延寿、陈昌、白柳等多位画家因受贿、作弊而在同一天弃市的人物和情节。但晚于《西京杂记》的《后汉书》并未采纳这一传说。从那时起,笔记小说和文人诗歌不仅采用了这个传说,而且还把重点放在了毛延寿这个受贿和作弊的画家身上。唐代王昭君敦煌变文是昭君故事在民间流传过程中的重大发展。史籍《变文》将元帝时代的民族矛盾状况描述为:匈奴强,汉朝弱。把昭君出塞看作是朝廷忍辱负重、求和的表现。其中描写了画工人物的情节,只根据画面寻找,而昭君到匈奴后,对家乡的牵挂,直到病逝也无法解决。
很显然,马致远的《汉宫秋》不是以正史为蓝本,而是在王昭君《变文》的基础上,借鉴笔记小说、文人诗词、民间歌唱文学的成果,进而确定自己的创作意图,构思剧本的情节和人物。
《汉宫秋》特别渲染霸气。匈奴使臣敢逼汉元帝面对:“(可汗)特使来了,单索昭君为阏氏止两国刀光剑影;如果陛下不服从,我们将有一百万士兵每天入侵南方以决定胜负。"强敌压境,尚书只能劝"陛下断其恩爱,为国家着想,早送娘娘!”元帝无奈道。结果王昭君只落得“留不住,又怕江山丢;“没事干,我就不碍事了。”把王昭君放在匈奴强大、“专攻伐”、汉朝弱小、“只靠美女平定天下”的特定历史条件下,这样写,一方面有利于揭示爱情悲剧的社会根源,揭露封建王朝的腐败无能;另一方面有利于激励当时生活在金元时期的汉人,让他们回顾南宋灭亡前后的惨痛经历,便于借他人之杯倾诉自己的心事。《汉宫秋》所描述的上述情况,与金元时期中国民族斗争的情况有许多相似之处。比如金宣宗年间,成吉思汗围都,金朝被迫亲吻齐国公主;在元世祖,伯颜宰相包围临安,一度向南宋勒索大量宫女;南宋灭亡时,大批皇后、宫女被掠夺到北方。
《汉宫秋》也以汉元帝为全剧主角,将这场爱情悲剧的根源归于他。这对深化作品主题,启发人们深入思考金元之际国内民族斗争的历史变迁具有重要意义。
汉元帝一出现,就吹嘘“继位以来,四海筵,四方静”,内心只担心“后宫寂寞”。“百般奉承”的中医毛延寿,投合了他的心意,劝他“发官遍天下,选宫女”,正是他想要的。当毛延寿背叛祖国投敌,可汗的使者用美丽的身影逼迫王昭君的时候,元帝还在梦着他的太平皇帝和风流皇帝。我只知道标榜自己:“忠臣皆有用,我无后顾之忧。”根本没有什么心理政治:“虽然见了丞相,却像个文王;头离费明,早宋玉悲秋。到了兵临城下,他又急了:骂宰相,骂武将,说“都是满人做的毛延寿”!但朝中文臣武将并不买账,《尚书》居然假借“洋”人之名,说出了“陛下宠溺王强,败坏国家”的客观事实。因此,尽管元帝痛斥文臣武将,言辞犀利刻薄,但还是无济于事!他还是被迫“断爱”,做了“霸王别姬”。
《汉宫秋》还创造了范汉交界王昭君殉难的情节。由于王昭君慷慨殉难,既保存了民族气节和对元帝的忠诚,又达到了匈奴与汉朝和解的目的,并将毛延寿送回汉朝处死。因此,王昭君殉难的悲剧行为,与他“只靠美女平定天下”的屈辱行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整部剧充分体现了那些用“女儿国败论”来洗白错误的人的懦弱和无耻。赵君不仅对元帝有一种眷恋之情,而且能为“国计”毅然“媾和”,不惜为国捐躯,充分表现了作者对她的深切同情和高度赞扬;对于以元帝为首的封建王朝来说,这只是一次深刻的揭露和辛辣的嘲讽!
《汉宫秋色》中的毛延寿,不再是一个索贿、行骗的普通画家,而是一个总是摇尾乞怜、阴谋败露的汉医。因为他,可汗才得以“派遣使节向公主进贡”,并按图命名,强行“求王昭君”。因此,昭君出塞与否不仅是元帝与朝廷官员和将领冲突的焦点,也是匈奴与汉朝冲突的焦点。因此,元帝与昭君的爱情悲剧深受个人悲剧和民族历史悲剧的影响。真挚的爱情被朝廷无力抵御外侮所摧毁,而“亡国灭种”的昏君和“只靠美女定天下”的庸臣,才是这场爱情悲剧的罪魁祸首和罪魁祸首。昭君为国家大计讲和,为保全民族气节和爱情忠诚而殉难的壮举,成为这些罪魁祸首的深刻暴露和苦涩嘲讽。一方面是“把生活中有价值的东西毁掉给人看”,一方面是“把没有价值的东西撕了给人看”(《鲁迅全集》第一卷第297页),所以在悲剧中渗透成喜剧,让人觉得汉元帝为首的封建统治集团的出现极其可笑。这两个方面相互映衬,不仅使剧本的情节更加生动丰富,也使其思想内容更加真实深刻。
在第三和第四折中,作者还详细描述了元帝和昭君将何去何从如何让元帝感到悲伤和沮丧,并且没有解决办法。作者极力刻画浪漫帝温柔多情的一面,让他把被《你将去哪里》压抑在胸中的悲痛倾吐出来。这位风流皇帝的柔情蜜意,不仅以其真挚深厚的感情激起了观众对他的同情和怜悯,更启发读者认真思考:为什么唐太宗和汉武帝连自己的爱妃都救不了?
还要注意《汉宫秋》对元帝和昭君爱情的描写,相对深刻准确。《长生殿》的作者洪圣曾说:“爱铃在皇族中是罕见的。”因为皇亲国戚,爱情总是意味着玩弄女性。就《汉宫秋色》而言,元帝对昭君的倾心,首先是被昭君的琵琶声所吸引,其次才是昭君的美色。巧与美是元帝爱上昭君的基本原因和主要内容。对于王昭君为国难献身的精神,元帝并不感动,也没有特别的推崇。八巧饯行后“真怕宫车过苔巷”,只因为他“赶到椒房,那片菱镜满妆,风流横心”。可见作者并没有过度美化元帝对昭君的爱,而是如实写出了元帝对昭君的爱的具体内容和局限性。这样,元帝对昭君的温情脉脉与治国无方构成了一个复杂而和谐的整体,自然而逼真地刻画了元帝爱昭君的鲜明个性特征。
显然,汉元帝的艺术形象对于我们理解陈后主、宋徽宗等历史上的浪漫帝王无疑具有深刻而普遍的意义。作为国家的代表,元帝这种昏君昏君,必然导致“废台毁国”,国家难以保全,民族尊严丧失,他们对后妃的付出只能是屈辱和摧残。因为,作为一个浪漫的皇帝保存真挚爱情的愿望和作为一个昏君“废台亡国”的严酷现实已经构成了不可调和的矛盾。这是《汉宫秋》爱情悲剧的精髓,也是汉元帝艺术形象的社会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