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了一个梦。我不能梦见你，所以我醒了。

茫然地看着头顶的白墙，我失去了理智，虽然在窗帘紧闭的黑暗房间里，我什么也看不清楚。不敢开灯，孤独应该是属于黑夜的，虽然无法知道它会在何时、何地、以何种姿态吞噬我，但至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它在明亮清澈的灯光下一点一点地吞噬自己。

铺天盖地的黑暗，仿佛有一股强大的力量重重包围着人，无法抗拒。紧紧裹在土黄色的被子里，我探出身子，呼出一口气，努力把自己的呼吸频率调整到心跳的程度，仿佛只有这样才会感觉好一点。

我想睡觉。真的。自从答应了你不熬夜，我就每天早早睡觉，把手机放在很远的位置。但是自从你离开后，我的睡眠障碍似乎变得更严重了。一直睡到天亮都不愿意起床，但这几天半夜反复被吵醒，就像一条搁浅在沙滩上的鱼随波逐流。时间突然漏掉了大片的空白，以至于我一时不知所措。

还记得上次我们拥抱的时候，你说要我先走，你在后面看着我的背影。你说过不要在拐角处偷偷摸摸，不要上楼，不要哭。但是，在我等电梯的时候，你突然从后面走过来抱住我，用那种你非常用力的掐死自己心脏的力量，然后走开了。

电梯门关上的那一秒，我的眼泪一下子充满了眼眶，但是没有掉下来。在这个世界上，遇到爱和性并不稀奇，但最难的是遇到和理解。很多时候你比我想象的更了解我，甚至比我自己还了解。你知道我在各种情况下的气质，知道我生活中的所有细节。你甚至知道我心里有一些潮湿阴暗的东西，但你依然可以完全接受，用你独特的方式吸收。我似乎从不在你面前假装。我可以像孩子一样无赖，也可以像小动物一样凶猛。我甚至坚信，这种默契，以后再也遇不到了，可偏偏你只不知道你在我心里的分量。

你以前总是问我是否有信心。这个问题我好像从来没有直接回答过你，其实是因为我真的说不出答案。好像你现在一直在说这件事。不要再逼我了。求你了，我不愿意放弃。你就在她身边，你看着她哭，你却不知道我连跟你说话都小心翼翼，发个微信都想着删字删了。

我从来都不是一个自信的人。凡是能想到的，我总是先考虑，权衡失败风险后再考虑要不要做。但直到一次又一次的底线不再是底线，我才意识到，其实我早就做了选择，只是可惜我一直太过清醒。

你说我分享的文章很好，消息出来后马上撤了。当然好。毕竟，我们花了所有的爱和所有的未来去理解那篇文章。毕竟我想说的话只能通过分享歌曲，别人的话，朋友圈来透露。

我一直认为好的东西不能不夸张的炫耀，我又傻又迷信，恨不得给你抹上厚厚的煤灰，把这么重要的你藏起来不让别人看见。但我不知道，你一直需要的，我给你最大的爱，就是不给你误解我的机会，无论我怎么夸你，怎么炫耀，你都不会离开。

曾几何时，我心中的一切都在生长，但后来你来到这里，它变得贫瘠。以前我以为这样的感情堆积到一定程度就会自动消失，会像俄罗斯方块一样褪色，但我发现其实是贪吃的蛇只会越吃越长，最后死于自噬。

好像你走了以后，我就像一个肋骨被剥掉的人。我每天裹上外套悄悄走路，不想让人看见。我可以走在拥挤的街上，坐在放满烟花的食堂里。天上的云，耳边的风，路过的路人，都让我想起你，想说说你。昨天想你，今天不想想，但我知道，明天醒来，我会最想你。

唯一让我觉得幸运的是，我不需要跑步，不需要运动，不需要锻炼，也能按时吃饭，但是体重却一直往下滑，直接跌回第一次遇见你的时候。虽然腿上的肌肉还是那么结实，但是锁骨里已经可以装硬币了，从反手摸到肚脐只有2CM的发力空间。

你告诉我不要叫外卖和方便面。新闻说大学城一男子吃了外卖发芽的土豆后死亡。我只吃了你给我煮的那碗泡面，外卖软件再也没点过。以前你跟我说了一千遍你不在乎，现在我好像真的听你的了。我们约好之后，每天发微信互报平安。也许你担心当我一个人呆在一个狭小的房间里时，没有人会知道发生了什么。也许我害怕没有这样的约定，我离开后无论是什么样的关系，都没有了。

也许人生就是一场漫长的告别，浪漫结束了，亲人分离，形影不离，路的尽头让我们独自前行...那些无尽的孤独让我们刻骨铭心，想说再见。也许，多年以后，只要我们把心修到圆圆满满，一切都会变得合适。也许到那时，即使胸中有雷，唇齿间的云翳依然是淡淡的。

突然想起在你车里听了半个晚上的雨声和你的鼾声，想起最近一首曾经很喜欢的诗，想起用手机在朋友圈留言的不协调，虽然我知道这真的很难。

我想和你浪费时间，比如低头看鱼。

比如把茶杯放在桌子上，然后离开。

浪费他们美丽的影子

我也想蹉跎夕阳，比如散步。

杀到星星满天

刮风的时候我不得不浪费时间。

坐在走廊里发呆，直到眼睛里有乌云

都被吹到窗外去了

我浪费了这个世界，它与我擦肩而过。

累了，像从来没有被爱过。

但是明天我会再做一次，浪费我的时间。

到处都是花草，生活应该和它们一样美好。

像一部浪费的电影一样毫无意义。

绝望的爱和死亡

带给我们短暂的沉默

我想和你一起浪费。

一个浪费的沉默，一个漫长的无意义的沉默。

一起杀死精致而古老的宇宙。

比如靠在栏杆上，低头看着水的镜子。

直到一切都浪费了

在我们身后，长出了薄薄的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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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程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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