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好的朋友的弟弟来告诉我:我等了你十年了。不要把我当小孩看待。我同意吗?
阮宁一出机场就被人抱住,唐甜在她耳边又哭又叫。“你走了十年了,你知道你会回来的!”
几个小时的航程,阮宁的耳膜都鼓起来了,但她还是不自觉地笑了笑,拍了拍唐甜的背。“我不敢回来参加唐小姐的婚礼!”
玩笑归玩笑,一如既往,唐天敢相信阮宁真的在这个时候回来了!
她破涕为笑,接过阮宁的行李箱。“你还是有良心的。”
这两个人手拉手走向停车场。路过航站楼时,唐田的视线被大楼的广告牌吸引住了。
她停下脚步,“唐仕年这小子打算开个画展?我不知道。”
听到这个名字的一瞬间,阮宁愣了一下,转头看去,一张熟悉的面孔映入眼帘。
若干年后,他早已淡出记忆,嘴角冰冷冷漠。
阮宁只觉得风从耳边吹过,让她的眼睛瞬间发酸...
直到车子驶出机场,阮宁才收回凌乱的思绪,耳边却是唐悦耳的声音絮絮叨叨,“你这次回去打算呆多久?还是不去了。宁宁。”
车内暖气开了空调,强风吹得阮宁头晕目眩。十年后,她再次回到这座烟雾弥漫的城市,却发现自己的身体感觉比内心敏感得多。
她垂下眼睑。“婚礼后我会回去的。店里没人我活不下去,但婚礼前我会见到我妈。”
唐等红灯的时候愣了,转头看着阮宁。她看着窗外,看起来安静而冷漠。
唐田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说:“要不要回家?”
平静的脸上有一丝波动。阮宁看着车身掠过的影子,斑驳不堪。良久,她笑了。“甜甜,我好久没有家了。”
2
婚礼还有很多事情要准备。唐田把阮宁送到酒店就走了。
唐甜提前给她订好了酒店,她才入住,阮宁拖着行李直接上楼。
她倒时差,精神不是很振奋,耳鸣越来越厉害。她打算洗个澡,然后睡觉。但是当门打开的时候,当她看到坐在房间里的人时,她突然站在那里。
说实话,她知道这次回来会遇到他,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他的面容渐渐清晰,与记忆中的少年不谋而合。阮宁好不容易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什么时候...?你怎么来了?”
“我在等你。”他的声音很柔和,眼睛盯着她。
阮宁愣了一下,犹豫了很久才拖着行李进了门,在离他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停了下来。“你好,好久不见。”
与广告牌相比,眼前的这个人更真实,更美好。
十年,他已经从一个小男孩成长为一个男人,一个英俊的男人。
唐仕年笑着走近她,却看到她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这个动作让他很不满意,眉头微皱。下一刻,他的长臂伸出,他抓住了她。
“遂宁。”
他叫她的名字。
阮宁心里莫名的咯噔一下,看着他的眼睛,强迫自己冷静纠正。“唐仕年,你应该叫我阮宁姐姐。”
但是,差这个词对于两个人来说,是完全不同的称呼。
唐仕年微微眯起眼睛,没有说话。
阮宁看到就放心了。
她绕过他,把行李箱推到房间的另一边,说:“我想休息一下,没事就不留你了……”
但话音未落,他的腰突然收紧了。阮宁从后面抱住她的时候愣住了。
但在她说什么之前,我听到他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他说:“阮宁,我好想你。”
三
阮宁做了一个梦。
梦要追溯到十年前,那时我母亲刚刚去世。当阮朝扬领着苏皖和他们的孩子进了门,阮宁觉得天要塌下来了。
她走之前突然明白了妈妈的绝望,从家里冲出来的时候哭得死去活来。
阮宁还记得唐仕年找到她的时候的样子。他的眼睛红红的,紧紧地握着她的手。“阮宁,跟我回家吧,我会照顾你的。”
这是他第一次直呼她的名字。
但那一年,他才十五岁。
阮宁早已过了情种,年轻人的心思她都清楚,可他连自己都照顾不了,那还管她什么。
她拍拍他的手。“谢谢你,唐仕年。回家吧。”
她没有告诉他她已经决定离开。
母亲留给她很多钱,足够她离开那个家,去一个新的地方,开始新的生活。
于是她高考完就走了,这一走就是十年...
醒来后不知所措,床边的加湿器发出轻微的响声。看着陌生的环境,她反应了好久才回过神来。
枕头是唐仕年临走前留下的。“这是我的地址和电话号码。好好休息,记得联系我。”
而这两行字,她静静地凝视了很久,眼睛莫名地有些酸。
第二天,她起得很早。唐甜婚礼前,阮宁要回老家祭奠母亲。
我用手机叫了一辆车,出门的时候无意中看到唐仕年斜靠在那里。
她显然惊呆了。当他打开车门取消她手机上叫的车时,她听到他说:“我就知道我留了电话你就不会打来了。幸好我一大早就来等你了。”
四
车子缓缓驶出,阮宁自始至终盯着驾驶座上的男子。
这一次再见,阮宁发现自己的性格和以前相比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虽然他以前很臭,但他总是跟在她的屁股后面。但现在,他变得沉默寡言,偶尔会用让人无法违抗的语气说些什么。
她叹了口气,听他问:“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平常的仪式让阮宁目瞪口呆,笑了好久。“那年你不是去看我了吗?”
事实证明...她记得...
高考结束后,他买了一张去她所在城市的机票。他想见她,跟她说要报她的大学,去她的城市,她却说:“我们学校的艺术专业太差了。你学画画应该有更好的选择。”
不管怎样,他坚持,她只能推开他的手。“别为我做傻事,唐仕年。我现在过得很好。对了,我有男朋友了,改天给你看看。”
她真的把他带到了这里,然后她看到了少年脸上前所未有的表情。
“那么你和他怎么样了...?"
这时候,唐仕年的脸色有了一点波动。
阮宁看了他一眼,笑得更厉害了。他不知道所谓的男朋友其实是她好朋友的男朋友,被拉到江湖上急救,就是为了骗唐仕年放弃。
她向窗外望去。“没什么。我们分手了。”
轻松的语气让他心潮澎湃。“那么,你现在单身了?”
阮宁犹豫了一下,没有说话。
唐史年立刻以此为默认,嘴角不自觉地笑了笑,脚上打了油,开车出去了。
五
到阮宁的家乡有两个多小时的路程。
十年过去了,这里的一切和我记忆中的大不一样。
下车后,阮宁看了很久,不知道要去哪里。而是唐仕年带着她,跟她挑了个方向。
阮宁有点吃惊,但她还是顺从地跟着他。到了墓地,她看到母亲的坟前很干净,没有杂草,甚至还有一束干花,就疑惑的问她。
“你经常来吗?”
唐仕年点点头。“你走后,我和姐姐每隔几个月就会来一次。我姐姐总是说,你不在的时候,我们应该替你去看望我的姨妈。”
阮宁来看妈妈的时候情绪有点激动。听到这里,她再也忍不住了。她眼睛一酸,眼泪就掉了下来。
总之我哭了很久,好像要把这么多年的委屈都哭出来。
这种情况让唐仕年措手不及。他在口袋里找纸巾,但没有找到,所以他不得不交出手臂。“擦。”
阮宁原本是堵在她心里的。听了这话,她愣住了。她没有抗拒“噗嗤”一声。她破涕为笑,厌恶地看了他一眼,从包里拿出一张纸巾。
“我不是小孩子了,用衣服袖子擦眼泪。”
唐仕年被抢了一句,脸色略显尴尬的看了她一眼。“以前没少擦。”
两人在墓地前呆了很久,直到刮起了风,他们才回到车上。
不知道是不是离开太久适应不了烟雾城的天气,所以阮宁很头疼。
唐仕年很快察觉到她的异样,递过一瓶水。“你没事吧?”
阮宁勉强点点头,但他的头越来越重。
唐仕年皱了皱眉,系好安全带,开车去了最近的医院。
六
只是小感冒,水土不服。不严重。
医生开了药,给她说了一些注意事项,唐仕年扶她上车。
她没有朝她住的旅馆走去,而是朝另一个方向走去。等阮宁意识到的时候,车已经开进了一个居民区。
“这是哪里?”
阮宁的脑袋有一瞬间当机了,目前来说,她还不熟悉。
幸运的是,这个男人不打算和她玩哑谜。他看了她一眼,说:“我家就在小区里。”
阮宁突然想起了他昨天写在纸条上的地址。
“你带我去你家干什么了?唐仕年,我想回酒店。”
唐仕年不理她。进入地下停车场后,他赶紧把车停下来,看了一眼还坐在原地不动的阮宁。“你有两个选择,要么下车,要么带我去酒店。你的身体需要有人照顾。”
“这两个有什么区别?”阮宁很无语。
唐仕年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去我家吧,你有单独的房间,但如果去酒店……”
他故意停下来,用极其暧昧的眼神看了她一眼,才继续说:“如果我去酒店,我得受委屈。”
他离她很近,他闻到了淡淡的古龙水味道。阮宁心下一动,又眨了眨眼睛。下一刻,她推开了他。
“我明白了。”
唐仕年住在十一楼。
这是她第一次去他家,比想象中干净整洁多了。
大概是因为家具不多,这种整洁之下烟火也少,就像他家的人一样,冷清。
他给她带来了一双一次性拖鞋。“你先穿吧,回头我给你买个新的。”
阮宁赶紧说不要,她也没打算在这里住很久,那要拖鞋干什么?
图拉一劳永逸地跟他进了卧室,他指了指床。“你去睡吧。”
阮宁犹豫了一下,“可是我没带衣服……”
她不喜欢穿着衣服直接上床睡觉。
唐仕年想了一下,“你穿我的好吗?”
他给她拿了一套他的家居服,蓝色的外套和灰色的裤子,把它们放在床边就出去了。
阮宁在那里站了一会儿,但也忍不住身体上的不适。她换了衣服钻进被子,很快就睡着了。
七
大概是吃药的缘故,睡得很沉。
我醒来后闻到了一股美味。
她换了衣服,穿着拖鞋推开门,发现唐仕年在厨房忙着。
因为抽油烟机的缘故,他没有注意到她的存在,只是专注地搅拌着锅里的粥。
还是会做饭的男人最帅。透过玻璃门,阮宁静静地看着他的侧脸,但他还是忍不住看了一下。
“醒醒。”
男人的声音把她拉回了现实。
收起凌乱的思绪,阮宁点了点头。
接过他端出来的菜,又香又好吃,阮宁顿时胃口大开。
唐仕年递给她一碗粥。“你睡了吗?”
阮宁点点头。“好多了。”
她呷着粥,软软的,甜甜的,菜也鲜香可口。阮宁突然感到有些激动。“生活真的很精彩。我还记得你十几岁的时候,连面条都不会做,现在却能做一大桌子菜。”
“人总是要长大的。你不在的时候,我学到了很多。”
阮宁愣了,表情有些凝重地看着他,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但是,她突然有点怕他继续说下去,就轻笑一声,想打断他。“是的,我们都长大了,不再是当年的孩子,尤其是你。我听说要举办一个艺术展。恭喜你,唐师年。”
“你知道这不是我想说的。”她的态度让他不满,皱起了眉头。他的语气突然带着一丝愤怒。“阮宁,你打算傻到什么时候?”
阮宁被他的语气吓了一跳,小心翼翼地看着他,叹息了很久。“我没有装糊涂。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物是人非,你对我还有过去的感情。唐仕年,不要执迷不悟,向前看人生。”
“我不要。”
“在唐朝……”
“我不再是个孩子了。我能清楚地分辨出我是爱过去还是对过去念念不忘。说实话,这次你回来我也没打算放你走。阮宁,我已经等了你十年了。你敢说你心里没有我?”
阮宁被他拦住,一时无言以对。
唐仕年直视她,不让她躲闪。
阮宁的心怦怦直跳,她努力稳住心跳。“对不起,我的心太乱了,你把我一个人丢下了。”
八
对于唐仕年,她不是没有感情,不然也不会漂泊这么多年没有家。
只是他是她闺蜜的哥哥,两人的关系从年轻的时候就开始了。今天,她分不清这到底是不是爱。
所以她对唐仕年说的话,其实是在告诉自己,她要彻底放下,继续前进。
唐甜的婚礼就在两天后。
婚礼进行曲响起时,阮宁坐在台下,难免落泪。
婚礼结束后,这对夫妇开始祝酒。她拿着包去浴室补妆。当她经过大厅时,她听到有人在叫她。
“萧宁?”
熟悉的声音让她脊梁骨发僵。她转过头,看见阮朝阳站在不远处。
与十年前相比,他苍老了许多,满头白发,满脸皱纹。连看她的眼神都和以前不一样了。
他脸上带着惊喜,快步向阮宁走去。“萧宁,真的是你。我以为我错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几乎就在那一刻,以前的所有委屈涌上心头。阮宁只停了一会儿就转身走了,只留下阮朝阳僵在原地,脸色如灰。
当他接到阮宁约他见面的电话时,唐仕年愣了一下,马上答应:“时间地点你定,我可以。”
阮宁报了一家咖啡店的名字,唐仕年立刻放下手中的工作,匆匆忙忙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窗边的阮宁。
他以为她会考虑很久,没想到这么快就约他出来。
点了一杯咖啡坐下后,他满脸笑容地看着她。“你约我出来,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阮宁一时恍惚,但很快回过神来,浅笑着看着他。“我订了返程的机票,今天想约你出来和你道别。那时候,你要乖。”
那天再见到阮朝阳的时候,她发现心里的痛比想象的要深得多。只要她一碰,就能掀了她的伤疤,让她痛不欲生。
唐仕年的表情僵住了,眼睛似乎不可置信地睁大了。他过了好一会儿才说:“你能不走吗?或者...带我走,好吗?”
她的眼睛下面有雾。“时间,别闹了。”她深吸一口气,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这里有你的家庭和你的事业。你哪儿也去不了。”
唐仕年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他抓住阮宁的手。“可是阮宁,我不想放开你的手。”
阮宁的心又被触动了。她不敢正视他。她只是低声说:“对不起,今天到此为止吧,好好生活,假装我从来没有回来过。”
九
第二天,阮宁早早赶到机场,坐了最早的一班飞机,离开了这座烟雾弥漫的城市。
她不能再呆了,或者说她怕自己不忍心离开。
刚回到江城,她的心总是静不下来。甚至商店里的小女孩也注意到了她的异样。“宁杰,你回家后发生了什么事?你回来后怎么会这样魂不守舍。”
她在江城开了一家花店,生意不算红火,但维持生计没有问题。
阮宁看了她一眼。“我很好。一切正常。”
她说这话的时候,笑容有些勉强。
晚上下班前,隔壁店的阿姨过来给她看了一张照片。“这是我姐姐儿子的同学,他是老师。家庭条件很好。我有时间见见他。”
阮宁马上就要二十八岁了。虽然不着急,但是隔壁阿姨总是很热情的给她介绍东西。
之前她以各种理由拒绝,但这次不知怎么就答应了。
“然后是周末。”她说。
这是她第一次相亲,所以特意化了个淡妆。
对方是老师,说话有礼貌,长得也不错。饭后,他们聊得很开心。
饭后,对方主动送她回家,站在公寓楼下目送他离开。阮宁裹好衣服准备上楼,但在转身的一瞬间,被楼边的人影吓了一跳。
她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唐师年,你怎么来了?”(小说题目:《我在时间里等你》,博胜著。来自:每天看一些故事,看更多精彩内容)